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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慈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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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珠也知晓这次的事儿瞒不过惠妃,也不打算瞒着。

    至少让惠妃知晓她不是个蠢笨的,有手段。

    果然,胡太医闻了那帕子上的味道,道:“这是致人生病的药,吃了此药会浑身无力,身体愈发虚弱,倒是并无其他症状。”

    英珠恍然。

    原来如此,看来对方只是想要让她不能侍寝,渐渐被皇上遗忘。

    如此一来,就会失宠。

    英珠倏地想起,她听金铃说过,当初喜塔腊氏就是因生了病,后来就再未侍寝。

    而当初她是因得罪了德妃。

    丹朱是与王氏那儿的白术接触的,王氏又是德妃的人。

    看来当初也是给喜塔腊贵人下了此药。

    就是不知是王氏私自行事,还是德妃授意了。

    如今对方又用了同样的方法,倒是不担心她会起疑吗?

    还是就是要以此警告她?

    按说德妃不该如此按捺不住。

    倒像是王氏的行为。

    但无论是否受了德妃指使,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以德妃的地位,如今的她并不是对手,但好在她如今攀上了钮祜禄贵妃,自然是不怕的。

    “多谢太医。”英珠谢了太医。

    胡太医忙称不敢,退了下去。

    英珠沉吟着,虽说她攀上了钮祜禄贵妃,但身边有个丹朱这样的人还是不太稳妥。

    有一有二就有三,总不能时刻防着。

    有个金铃,还要一个信任的人才好。

    钮祜禄贵妃会给她想要的势,但若是她自己这儿出了纰漏,钮祜禄贵妃可未必会管这些小事。

    她总要让钮祜禄贵妃安心才是。

    英珠还未想到拔除丹朱的法子。

    而且,即便她拔除了丹朱,再次送来的人未必没问题。

    她倒是有个合适的人,对她也很有用。

    但宫权掌握在四妃手中,想要自己讨一个宫女也不能够,也很容易让人起疑,反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也可以求助钮祜禄贵妃,把人要到身边。

    但以她的身份,此时尚还没能力保全身边之人,还是不能立刻把人弄过来的。

    再等等吧。

    等她有足够的能力保全自己,保全身边之人。

    恰在此时,皇帝再次来到延禧宫。

    惠妃满面笑容地迎了皇帝进内殿,宫女奉茶。

    此时刚过午,阳光正暖,令人连骨头都泛着懒。

    英珠刚小憩了片刻,听说皇上来了,只好爬起来梳洗一番,硬打起精神到书案后写字。

    即便惠妃不大可能传她过去,但还是要准备好的。

    为避免打瞌睡,英珠便用写字来提神。

    一刻钟后,却等到了皇帝的亲临。

    英珠诚惶诚恐地上前屈膝行礼,“奴才喜塔腊氏参见皇上。”

    没想到皇上竟亲自来了。

    纵然要见她,也该是叫人传她去正殿才合规矩。

    又想到上次也是在此见到皇上,也就淡定了些。

    即便不合规矩,那也是皇上的意思,谁敢有异议?

    康熙执起了她柔软的小手,含笑问,“方才在做什么?”

    英珠有点不自在,垂眸道:“回皇上,奴才在写字。”

    康熙“哦?”了声,牵着她的手去了书案后。

    看了眼她写的字,一个用力将她拽到怀里,低头凑近她的耳朵,“朕听说你在为钮祜禄氏抄佛经,看来不假。”

    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朵上,有点痒痒的,麻麻的。

    英珠浑身都僵了,一动不敢动。

    皇帝的问话不能不回,英珠深吸了口气,努力表现的镇定,“回皇上话,是贵妃娘娘瞧得起奴才,才让奴才为小格格抄佛经。”

    “小格格?”康熙一挑眉,低头睨她。

    英珠垂眸,轻嗯了声,未再多言。

    康熙以为她会借小格格再说上几句,不料她却沉默了。

    “怎么不说了?贵妃要你抄佛经,不就是要你说给朕听吗?”声音清淡,听不出喜怒。

    英珠一凛,轻声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为小格格抄经祈福是贵妃娘娘的一片慈母之心,哪好拿出来说的?贵妃娘娘也没叫奴才大肆宣扬。”

    “你倒是实在。”康熙闷笑一声,又轻哼,“慈母?她称得上什么慈母?不过是装模作样。”

    皇帝竟当着她的面如此说贵妃。

    英珠心中一寒。

    果然,皇帝天性凉薄,纵然是为他生儿育女的贵妃,也带着防备。

    如此之人,如何能够倾心?

    当初皇上待主子不也是如此。

    表面温柔体贴,背地里却也是处处防备,毫无真心。

    只因佟佳氏势大。

    如今换成钮祜禄贵妃,一样如此。

    纵然皇帝此刻待她仿佛喜爱,坦诚,但谁又知其心中所想?

    未尝不是试探于她。

    英珠喃喃道:“慈母之心如何能够做假?”

    一句话,康熙沉默了,眸中幽光闪烁,盯着眼前的喜塔腊氏。

    英珠又道:“皇上若不喜,奴才便不说了,皇上别生气。”

    她按着宁韵教过的,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宁韵说这叫撒娇。

    女人撒娇,男人便会心软。

    她做不到更腻味的,这样子已是极限。

    康熙抬手抚摸她小巧的耳垂,道:“朕为何生气?你说的不错,慈母之心无假。”

    他又看了眼宣纸上的字,轻笑,“你的字写的不错,何人教你的?”

    英珠沉默。

    过去的她并不识字,是主子教她的。

    是以她的字也有主子的感觉,是主子擅长的簪花小楷。

    果然,康熙忽地一凛,紧盯着她的字,陷入沉思。

    稍顷,康熙抚摸着那字,喃喃道:“你的字……挺像一个人的。”

    英珠嘴唇一抿。

    她自然无法解释,她不知晓喜塔腊氏家中何人识字,且会写一手簪花小楷。

    “家中请了西席,奴才自幼练的。”英珠镇定自若地撒着谎。

    这具身体的手写起字来毫无不适,且书房中特意放了笔墨纸砚。

    金铃和丹朱对她会写字也是丝毫不觉讶异,可见喜塔腊氏生前也是会写字的。

    既然会写字,那便是家中聘了西席,或许是喜塔腊氏的父母为了女儿进宫做的准备。

    实则她写的字还差得远,和主子的字压根无法相比,顶多算得上中规中矩。

    但大抵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以她能写出这样不失规矩的字,已是十分难得了。

    故而皇帝并未用苛刻的眼光去看待,才不吝赞了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