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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翰回到后山后,杜光和荣哲等已经在他的屋子里等着。
杜光看到燕翰安然无恙,只是手腕上有点肿痛,于是说:“我早就对你说了,芊木不是恶毒之人,这不,人家还是放了你。”
燕翰瞪了杜光一眼,“她说只留我一天命!”
荣哲问燕翰什么情况,于是燕翰把整个约战的经过对大伙说了,大伙再次惊讶燕翰的狡猾,同时也知道,燕翰已经彻底得罪了这个前山的煞星。
良才在一旁问:“你们说,芊木真的会杀死燕翰吗?如果不是,燕翰,你还不如像我们一样求饶算了,我们后山真是和她折腾不起。”
小海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他唱得是反调,“依我看,芊木杀死燕翰,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位师姐动手是不知轻重的,看她这些天的气势,我感觉她已经抱定杀死燕翰的决心了。”
杜光在一旁道:“如果说之前,芊木把燕翰打个轻伤,还能说得过去,现在,若想摆平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燕翰,不是我说你,我之前也劝你多少次了,就你这点本事,还那么争强好胜,结果只能更惨。良才说得对,这事越早服软,越好,芊木再蛮横,也不至于动杀招。”
荣哲叹道:“唉,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也只能期盼园主快些回来,把这个事情帮你摆平。”
燕翰看了大伙一眼,恨恨地说:“我燕翰打不过,还躲不过嘛?”说着他把自己的床铺了铺,他已经好久没有在自己的床头睡个好觉了。芊木既然答应他放过他一天,相信她会守承诺。
“你们回去吧,今天我想早点休息!”燕翰知道这些朋友是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撂下个清静。
他们走后,燕翰翻箱倒柜,把所有能够找到的药物都拿了出来,他的手腕不是一点疼痛,而是一种要了命的刺痛。
芊木的冰心诀可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燕翰用蜡烛头不断地烧着发黑的药粉,让烟雾熏着自己疼痛的手腕处,整整一个时辰后,疼痛才有所减轻。燕翰的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
第二天,后山传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燕井宿出关了,并且修为已经达到了中天境。燕翰第一个跑到前山小径迎接。
燕井宿这次回来可是春风得意,突破了中天境,他不仅得到了静修殿李长明的赏识,而且还交了很多前山的朋友。本来已经乐得合不拢的燕井宿,看到燕翰更是眉开眼笑。
“燕翰,怎么一个月不见,你瘦了好多?”
燕翰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苦笑说:“叔叔,我们回到赤帝园再跟你细谈。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我现在修为已经达到了观主的要求,以后只管专心炼丹就是了。”
“你这次有没有看到潭涯?”燕翰依然惦记着这个曾经和他一起上山的好兄弟。
燕井宿轻轻地拍了拍燕翰的肩膀说:“我说燕翰,你以后别指望潭涯还能有时间和你相聚了,人家可是静修殿出类拔萃的苗子,现在已经是李长明最宠爱的弟子。别说是你,就是我在静修殿,都很少有时间能碰到他。他现在应该是在抓紧时间修炼,准备参加半年后的九云会。”
“哦!”燕翰听了后,显得有些沮丧。同样是一起上山的弟子,自己的修为连中天境的门都没有摸到,一心还想着和潭涯儿时的那些快乐光,而潭涯已经是前山重点培养的殿堂级弟子。
燕井宿看出燕翰的心事,于是说:“不过也没打紧,你将来专心在后山做我们后山本分的事情,或者也可以在方仙大陆闯出一些名堂。说实话,叔叔倒现在还是满佩服你炼丹的水准的。”说完,井宿又哈哈大乐。
燕翰一撅嘴,不再吭声。
当燕翰和燕井宿回到后山时,叶石已经领着许多弟子,在赤帝园等候,大家一阵客套,言语中对燕井宿尽显羡慕之意。燕井宿已经是后山第三位突破中天境的弟子,这让后山弟子的信心增添了不少。
午时,两个人影坐在一颗横倒在山坡的树干上,休闲地谈天。燕井宿对燕翰说:“燕翰,我听叶石讲,最近后山和前山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其中你也参与进来了?”
“嗯。”燕翰一提起这事,精神就没了一截。
“说来听听,如果前山的人敢欺负你们,我来替你们说理去!”燕井宿看到自己的外甥受了委屈,哪能善干罢休,况且他现在可谓是信心满满,连李殿主都算是他半个朋友,前山还有谁能不给他几分薄面?
燕翰有些为难,但还是寄希望于这个叔叔能把这个事情摆平了,于是说:“额…是前山的芊木。”
“什么!”井宿听了燕翰的话,吃惊地好悬没从树干上掉了下来。
“你指的是容成殿的那个芊木?”
燕翰点了点头。
燕井宿倒抽了一口凉气,说:“你们怎么连她都敢得罪啊?她可是洞天童子,修为进展神速,而且观主夫人还认了她干女儿。据说,这次九云大会的希望就寄托在郭子柳,百岁太还有芊木三人身上!我想连萧晓和李长明都不敢招惹她。”
燕井宿不好意思地强咽下一口唾沫,说:“罢了,罢了,这是你们小孩子们事情,自己解决去吧!”
本来燕翰还对这位叔叔报一份希望,听了这话,顿时像泄了气一样,看着叔叔离去的身影,鄙视之极,连眼睛都不愿意抬一下。
夜晚,天还没黑的时候,燕翰就卷起铺盖出发了,燕井宿看到他奇怪的问:“你这是去哪?”
“最近晚上老失眠,发现恰恰在林子里面能睡得着。”燕翰懒着和燕井宿说实话。
燕井宿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个外甥:“你脑袋不是有毛病吧!”
旁边走来了杜光,讪讪地笑着:“他脑袋当然有毛病,他连前山的芊木都敢得罪,脑袋不是被驴踢了,还能因为什么?”
燕翰径直走自己的路,也不多说,哼着小曲,显得相当放松的样子。
深夜,芊木果然再次降临,整个后山又被她翻了个遍。
燕井宿一时安奈不住自己的气愤,顶了几句,被芊木连人带被子一同踢了出去,跟着就刺出了三剑,燕井宿堪堪躲过,他领教了芊木的凶煞,于是抱头鼠窜。
燕井宿终于明燕翰出去睡觉绝不是脑袋有毛病,而是相当的狡猾机智。
在燕翰看来,夜是那样的静,他穿过巨剑阵,没走多远,看到一颗参天古树,他朝着那里行去。走到古树跟前,燕翰抬头望去,树叶茂密得几乎见不到星辰,向下看去没有荆棘和矮草。
看上去在这里露宿还是不错。于是燕翰用一些树枝和蔓藤粗略地搭好了一个帐篷,然后在上面铺盖了一些大叶子。他用了一个火符点燃了堆火,全部就绪后,躺在那里,施展了一个玄甲术安然地睡去。
不一会,一阵冷风吹过,紧接着,瓢泼大雨骤然降下。燕翰的火堆和帐篷内部的被子被浇了个透,燕翰更是落汤鸡一般狼狈。
他站起来自认倒霉,指着老天,骂骂咧咧。当他走出古树的树阴范围,却发现外面星空繁密,晴朗无云。燕翰诧异地想:怎么,这么一小会,雨就停了?
于是燕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取了一些干柴,用一个火符,再次点燃。由于被子已经湿透,燕翰施展了一个玄甲术,索性坐在旁边睡觉。
不一会,瓢泼大雨又一次降下,很快将燕翰点燃的火苗给熄灭。燕翰被浇醒后,发疯般地站起来,冲着老天喊道:“奶奶的!是不是睡觉对我来讲都是奢侈的?”
燕翰走出古树的树荫,发现天空依然是晴朗的。燕翰觉得惊奇万分,可当他走回来时,发现树荫下依然下着细小的雨滴。
“这棵树会下雨?”燕翰心里犯着嘀咕。
燕翰心里想:这里毕竟是狗屁的方仙大陆,稀奇事物多了去了。但是心里依然很气愤,于是对着古树喊:“再让老子挨浇,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
没想到,燕翰刚说完,一场大雨应声而至。燕翰内心一阵颤动,身体一阵得瑟,心想这是不是闹鬼了?
突然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小鬼,我这身老骨头最怕火了。你只要不施展你的火符箓,我就不会下雨。”
燕翰听到这个声音,差点吓瘫,好长一阵子,他才鼓起勇气朝着四周问:“你…你是什么人?”
这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我不是人,我只是一颗树而已。”
燕翰听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树…树…树也可以说人话吗?”
“唉,如果我对你不说人话,你听得懂吗?树老成精啊!”
燕翰一听,二话不说,一个符箓捏在手上,念着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降妖除魔!”念完后,一张符箓拍在了树干上。
树干一阵颤抖,在符箓张贴的位置,树皮的开裂出一条缝隙,硬生生地将符箓给吞了下去。
“看不出,你这个小鬼,还懂点门道。不过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你不必这么对付我啊!”古树仿佛在哀求道。
“这个地方不是你们妖魔鬼怪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开这里!”燕翰反倒强横起来。
古树说:“这个理讲不通了,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家啊,你们人类已经有了个人间界,却依然不知足,还要到这里开辟新领域,并且对我们这些草木、灵兽屠戮无数。唉…”
燕翰一听,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也对,自己都忘记了,这里本来就不是人间界啊,而是所谓的方仙大陆,自己占了人家的地盘还要赶人走,的确说不过去。叔叔曾说,方仙大陆中很多妖类都是显形的,莫非这颗树就是妖。
想到这,燕翰的态度缓和了些:“喂,你会不会吃人呢?还有,你能不能变成个人样,陪我聊天解闷!”
古树听了燕翰的话,倒是笑了笑:“我是树精,受大地滋养而修成正果,并释放灵力而回馈大地,谈何吃人之说。我现在的修为还不能变成人样,但是我倒认识一个可以变成人形的,她的名字叫玄鸟。”
燕翰匪夷所思地“哦”了一声,“有机会介绍我认识认识。”
燕翰对这颗古树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左看看右看看,问:“喂,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年纪…我可能早已忘记我的年龄了!”
“哦,那你可够老的了。那你没有嘴巴怎么开口说话的?”
“我也如你们方术士一般可以利用这个世界的灵气,我凭灵气的一张一合,产生气流振动,形成声音传到你的耳朵里。”
燕翰坐下来,看了看夜空,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说:“对了,古树,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吧,小兄弟!”
“其实我就住在你附近,一个叫紫霄观的地方…”
“这个,我知道,紫霄山的弟子我见过很多,但是我是第一次和人类说话。”
“哦,为啥第一个和我说话?”燕翰顿时生出了一些优越感。
“再不说话,你把我烧了,岂不是死得很冤!”
燕翰一听,觉得自讨没趣,于是切入正题:“这一阵,我被山上的人赶了出来,因而我可能要在外面呆上几个晚上了。但是我担心这里狼多,兽多,因而每天夜里我都无法好好睡觉,要依靠法力支撑,但它只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太累。所以我想问你,能否保护我让我睡个好觉?”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古树直接回答道。
“为什么?”
“我虽然身为树精,但是能力有限,我只能借助一些特殊的方式来表达一些状态,但是绝对不可能做到驱赶兽类的地步。”
燕翰一听气愤道:“你的意思,你就懂得浇灭我的火符箓吗?”
古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能办到。”
“你只要不浇灭我的火符箓,我至少还能睡的时间长一些!”
古树慢慢解释说:“你不能在此地施展火符箓,因为烟火有损灵力。其实林中的灵力流比你们所谓的修练圣地和道观内高出好几倍。因为过去长久以来,人类的方术士已经将圣地的灵力消耗殆尽了,却不懂得如何去弥补。人类的思维是非常的古板,始终按照古人的说法作为参考,以圣地修炼为荣。其实人类现在的修炼圣地,已经不能和千年以前相提并论。所以你最好靠自己度过这个难关,因为在这里修炼事半功倍。”
燕翰没好气地往地上一坐不再理会。
“其实我今天之所以开口和你说话,是因为方仙大陆必有一次大劫,你与我们妖族有缘…”古树的声音渐行渐远。
古树的声音消逝之后,燕翰突然间从睡梦中惊醒。燕翰看了看天空,看了看身旁的小火苗,都没有任何异样,又摸了摸自己的被子,觉得依然是干呼呼的,他于是叹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
突然,燕翰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真该死,玄甲术在身上的作用早已消失不见,还依然这样烂睡,万一被豺狼拖去了性命,那可真是不值!”
于是燕翰将被子往草丛里一扔,发誓决不能让自己舒服,否则就会意志不坚,丢了性命。
他望了一眼身旁的古树,下意识地将火苗熄灭。不知怎么搞的,燕翰觉得刚才那场梦好真实。
燕翰盘坐在一块岩石上,然后施展了一个玄甲术,半睡半醒地煎熬了半柱香时间,然后再施展一个玄甲术,如此往复直到天明。中间有几次,几条恶狼袭击过来,却发现根本就挠不破燕翰的玄甲盾,于是放弃。
清晨,燕翰借着破晓的余光,回到了后山,虽然是一身的疲惫,却感到非常清爽。他把杜光叫醒,一问才知道昨夜芊木果然来过。
燕翰暗恨,这个死妞竟然对自已不依不饶,于是他有了长久呆在山上的计划。
杜光惺忪的眼睛瞄了一下燕翰,说:“对了,昨天芊木师姐让我转告你,她不再吃你给他做的狗粮,以后你可以轻松一些了。”
燕翰愤愤地说“不知好歹,我巴不得她不吃!”
“随便你。还有,芊木昨天好像把井宿师兄也打了,你过去看看吧!”杜光说完,在床上把身子一翻,继续呼猪头。
早上,燕翰带了些早点来到井宿的房间,敲门而入,看到燕井宿腰背酸疼的样子问:“叔叔,你没事吧?”
井宿看到燕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燕翰,“没事,没事!”
燕翰也不多说,放下早点就要走出去。燕翰刚到门口,井宿叫住了他,“燕翰,我问你一个事。”
井宿看到燕翰转身疑惑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你是怎么得罪了芊木的?你是不是对她…有过什么非分举动?”
燕翰听了后,气得直瞪眼睛,“修行的女人个个都是变态狂,我燕翰可不敢沾着她们!”
井宿有些不解:“那她怎么会仇恨你到这地步?”
“那你要问她去!”燕翰说完就走出了井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