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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临都的莫离依然每天都来穆王府报到,表面上他是穆王的酒肉朋友,实则是穆王府的幕僚!所以两人除了把酒言欢,更多的时间是在这书房里谋权论事!
“覃国要打仗了!”楚江枫微闭着眼睛,慵懒地躺在座椅上,不知是在感慨还是讲与下面的莫离听的!
“庞霆将军统兵,齐王为副帅!择日便挥师北上了!”莫离虽不在朝为官,消息倒不落后于穆王!
楚江枫站起身来,看着悬挂在一旁的地图!覃国,四争之地,内忧外患可谓一触即发,若是能拿下潇国的坋阴,莱山天险便成了覃国的屏障,此战得胜,覃国西境便可无忧,攻打坋阴本是他最先提及,而最后出征挂帅的却是齐王,所以此时的穆王自然是愤愤难平!
“若是全胜而归,齐王可就不只是齐王了!”穆王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中烧的怒火!
莫离明白楚江枫的心结,朝野上下到处都是皇后的爪牙,穆王口中的庞霆将军正是皇后的亲哥哥,如今相国也成了齐王的岳父,文臣武将皆是齐王亲信,而穆王就显得孤立无援了!
“木已成舟之事,王爷不必耿耿于怀!放眼别处或可绝处逢生!”
“别处?何处?”
“民心!”莫离起身,讲解着他这一路听闻:“若不是这次南下接母我也不知南方水患已淹没数城,而呈上来的折子却是民无大碍,这是南方知府在粉饰太平,可最后苦的却是百姓!王爷何不请命治理水患,救百姓于水火!”
“竟有此事?为了自己的政绩置百姓生死不顾,如此官员与蛀虫何异!”楚江枫雷霆大怒拍案而起!
“王爷……!不好了!”管家匆匆跑来,神情慌张,打破了书房沉重的气氛!
“何事如此慌张!”楚江枫的怒火还未平息就看到有失常态的管家,不禁呵斥一声!
“是…是王妃跟苏嬷嬷发生了些误会……”
“此等小事也来麻烦本王?出去!”不等管家讲完话,楚江枫便失去了耐心!
管家壮着胆子再次说道:“本来是件小事,就是苏嬷嬷打了王妃的侍女,可王妃不依不饶,非拉着苏嬷嬷说要去报官,小人拦不住……”
“胡闹!”都说家丑不外扬,他这个王妃是怕别人不知道吗!楚江枫带着一身怒火由管家引领过去!
后花园里本来在指挥下人们搬花的苏嬷嬷此时跪在地上胆战心惊,她是穆王的奶娘,说到底也是个下人,但辈分怎么也比这些小丫头们大,所以这穆王府的女佣都是由她管着,平时哪里看不惯想打哪个丫头还不是由她为所欲为,今日她本来在这后花园打理着花草,跟一众下人们说着王妃的闲话,被路过的小莲听到,小莲一时气不过跟她们理论起来,她们却以管教下人为由将人打的半死,才有了现在气势汹汹而来的夏清歆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本来苏嬷嬷并没有把这个民间选来的王妃放在眼里,自己不过是管教一个下人而已,名正言顺!平日里就连下人们在背后议论这个王妃,她都不敢说什么,何况是帮她教训一个下人,可苏嬷嬷万万没想到,这一下子是触动了夏清歆的逆鳞了!本来她是王妃,让人责罚自己一顿也无可厚非,可这个王妃却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不吵不闹非要拉着自己去衙门,看夏清歆一脸的坚定,让眼下的苏嬷嬷悔不当初!
“苏嬷嬷,你不用跟我跪着!你快把人打死了你犯法了知道吗?”夏清歆来到这穆王府里就干了两件事,一是看了本史书,二就是看了这里的律法,虽然史书她是没怎么看懂,但律法她看的七七八八,无故殴打人者三十大板,致残五十大板并判刑十年!致死那就是杀人偿命了!
“王妃!老奴身为王府管事嬷嬷,理应管教下属!小莲以下犯上,老奴只是按照王府的规矩鞭打了她二十下而已!”
“二十鞭?你确定吗?”
苏嬷嬷被问的心虚,不敢直视眼前这个软硬不吃,咄咄逼人的人,她被夏清歆的理智冷静,有条不紊给彻底吓住了!说到底也是她妄议王妃在先,自知理亏,无论如何惩罚她都坦然受之,可偏偏这个王妃就不说惩罚,非要报官!她伺候过那么多人,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主子!
官家带着穆王快速朝这边赶来,本以为是个无理取闹,耍横撒泼的疯女人让管家招架不住才把自己叫过来,可从她与苏嬷嬷的对话,单听这语气丝毫看不出此时她们是正在闹矛盾的主仆!平淡的语气又不容置疑,举止有度却又寸步不让,这竟让匆匆而来的穆王放慢了脚步,看着被她逼迫的苏嬷嬷的窘态不由自主地嗤之一笑,被管家一脸错乱看着,楚江枫自知失态,立马恢复严肃的脸色!
穆王绕过苏嬷嬷,看着此时正抱着双臂,倚站在凉亭柱子旁的夏清歆,头发任意松散的扎着,黛眉轻蹙,杏眼浓睫,五官精致,肌肤胜雪,这哪里像是农家女子,曾有一刻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别国乘虚而入的细作!再次失态的楚江枫收回停留在夏清歆身上的视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苏嬷嬷,问向凉亭下的人:“怎么回事?”
“杀人未遂!”夏清歆头一点苏嬷嬷的方向,这下把苏嬷嬷吓得够呛,立马磕着响头大喊着:“老奴知错了,请王妃恕罪!老奴不是有意的……”
“既已认错,就到此为止吧!本王会请大夫为你的侍女医治!若是还不解气,就将这贱奴交由王妃,要杀要剐任你处置!我看报官就不必了吧?”
夏清歆并不是要把她怎么样,她只是想帮小莲讨一个公道,把人交给她处置,她能怎么处置?她有杀人的权利吗?就算楚江枫给她这个权利,她也不会去用,所以她还是奈何不了这个苏嬷嬷,越想越是生气!
楚江枫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而此时却又红了眼眶,泪水不断打转的人,明明是占了上风,怎么反而更委屈了!
“行!先请个大夫吧!”僵持了片刻,恢复理智的夏清歆知道报官是不可能的,今天她这么一闹相信以后这些人也不敢再欺负自己和小莲,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医治小莲的伤,把眼泪憋了回去,夏清歆妥协了!
“福伯,去把东方大夫请来!”
“是!”官家在楚江枫的吩咐下,一路小跑出去!
折腾了半天,夏清歆也累了,从苏嬷嬷跟前走过,她还要赶紧去查看小莲的伤情,穿过围观的人群感觉一束目光在紧紧盯着自己,夏清歆抬头望去是一个脸熟的男子,想了半天想起了是那天街上晕倒的老太太的家人!那天她是偷偷溜出王府的,所以她不想有人知道这件事,于是低头试图快速离开,却不想还是被叫住了!
“你是穆王妃?”莫离不敢相信自己能再次遇到当日的救命恩人,激动的语气中又夹杂着些许失落!
“呃…嗯!”
看到点头的夏清歆,莫离失落的神情更加明显!
“怎么?莫离兄还认识本王的王妃?”楚江枫打发走了下人们,站到夏清歆旁边,这让夏清歆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那日街头救母的女子正是王妃!”
“是吗?”楚江枫低头看向身后人,夏清歆更是往后退个不停,躲避着楚江枫的目光,掩饰住内心的心虚道:“我…我一直都在王府啊!可能是认错了吧?我先走一步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莫离后知后觉,“王妃心善纯良,若是王妃私自出府还请王爷不要责怪!”
“本王自己的王妃用得着别人来求情吗?”
看到楚江枫脸色不悦,莫离这才发现自己僭越了,识趣地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