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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时间消耗的日子里,西米除了回忆,一无所有。
西米没有爸爸,这是妈妈对她说的。
在她的初中,她认识了一个叫安的男生。
他的笑容挂在脸上,初次见面,是在公交车。
车上拥挤,安坐到了最里的位置。
他的旁边有一空位,在最里,没人去坐。
安一眼就看见了西米,第一次就认出她跟他在同一学校学习。
他叫住了她。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恰恰那天,西米穿了一件格外引人注目的红衣服。
安说:“红衣服同学你来这儿。”
西米随着人群一点点的移动脚步。
她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坐到了那最里,他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坐这儿吧。”
一车无话。
到站时,西米道了谢,站了起来。
后面的安也跟着站了起来,跟着下了车。
左拐由拐,一道接着一道。
在一个分叉口,安要往下走,而西米则是往上。
西米看向他,“你家住这下?”
安笑了,他本身是个温柔至极的男孩。
温柔的人浑身上下都是温柔,微笑也是温柔。
那时候只是把他当成了过客。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与他相见。
命运从出生开始,就给她开了玩笑。
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反反复复,日积月累。
只是那句“红衣服女孩坐这。”习惯的一句话,出于本能的反应。
没有任何的预料,命运伸出了手臂结成了蜘蛛网,将毫无联系的两人,联系在一起。
大手操控着一切,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说,西米是安的希望,那么安就是西米的劫难。
在那一段迷失的岁月里,年轻,轻狂,自负占据了他。
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西米发现自己喜欢他喜欢到了疯狂的境界。
就像,安喜欢烟酒,喜欢酒吧,达到不可理智的境界。
初中最美好的时光,每一天的清晨。安会为西米准备馒头与牛奶。
馒头与牛奶永远是热乎的,尽管冬天再冷。
他还会把这些放进自己的怀里,用手反复摩擦,怕馒头牛奶会因天寒而变冷。
中午他会带她去学校的食堂进行午餐。
食堂密密麻麻的人流移动,安会紧紧拉着西米的手。
人群也不会将其拆散。
安是比西米大两个年纪,因成绩不出彩,选择体考。
晚自习的太阳降落,天空四处一遍橘黄,黄昏围绕。
一抹黄色微光从窗外照进,西米看见窗外的安。
安打着篮球,浑身充满着热血与青春。
这是最好的那年,也是最幸福的那年。
直到大学,安的叛逆与自负在同校的影响下,在自身防御能力不坚定下,一步步走上极端。
但也谈不上极端,毕竟只是做大学普遍该做的事。
他爱上了赌博。
他输了,便会找西米要钱;他若没有,会给西米买大包小包的东西。
西米高三,校服不离身。
没有被奢侈品雾化,没有被经历抹杀。尽管她出生,父亲的抛弃就暗示了某种东西。
安开始交往各种各样的女朋友。
她们浓妆艳抹,嘴里涂的像是血。她们五彩斑斓,胸沟时常被挤得变了形。
她们的身材火辣,挑逗人也是自身擅长的技术活。
她们来回穿梭于夜店,时常勾搭不同的男人。
那一天,西米向安表白了。
她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与力气。可她却听见了身后身穿吊带裙子,说话嗲里嗲气,亲密地称安为爱人的女人。
安搂着她的腰,脸上没有半点愧疚之情,淡淡说了一句:“对不起。”
西米是记着的,永志不忘。
这次过后的西米,不再是西米。
她重头到脚的改变,改变的迅速又猛烈。
高考过后的她,她疯狂地装饰打扮自己。她开始尝试,追求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开始物质化,虚荣化。
她认为,这样他就会爱她。
当她每日穿梭于酒吧,每日被烟酒麻痹自己,她清醒的感到自己的灵魂在一点点的堕落。
“木头老师”在为她吹头发的途中,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又冷酷。
她不再是她,她为了不值得的人丢到了自己。
可她已经回不去了,她是知道的。
好在学校,她依然是素颜朝天的乖孩子,她认为自己有些东西又没有完全丢失。
可化过妆的人,穿梭于酒吧的人,每天换男友换得比衣服裤儿都还勤的人,又怎么能说有些东西没有丢失?
“我是恨他的,恨他把我变成了这样。”
木头老师看着西米。
在西米的眼睛里,“木头老师”看到了一些自己有过的因素。
他知道在这一刻,西米是需要安慰与依靠。
“木头老师”的眼睛里也多了些坚定的东西。
他不再冷,他意外发出了炽热的热光。
他握着她的手,坚定的告诉她,他所做的决定:“西米,我来帮助你。”
他的掌心本应是湿冷,可在这一刻,他握着西米的手,却充满了西米高考过后,再也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在这个快要凌晨的一天,在这个快要升起太阳新的一天,西米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