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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因为清音执意要跟随着清欢一起前去帝皇山上盗取定光宝珠,清欢为了她的安危,只好连哄带骗的让她在帝皇山下左近县镇中寻个清净些的客栈将父皇母后好生安置下来,因为父皇虽然已经吞下清音身内那颗炽云毒珠,要想完全醒转怕是还要三月时间,若是清音执意要跟随自己一起前去帝皇山上,万一父皇和母后在客栈中有个闪失,那可该如何是好?
在顺利劝说清音乖乖留在客栈中照料父皇和母后之后,清欢随即之身一人在夤夜之间悄悄潜上帝皇山来,虽然帝皇山上一座娲皇大殿确是庄严古老非常,但是清欢却一个转身径直奔着帝皇山上的紫皇峰上而去,因为他之前已经仔细探查过了,紫皇峰上才是仙华一派的藏经阁所在之地,而既然这颗定光珠是三界罕见的稀世珍宝,自然会被腾蛇将军给仔细收在藏经阁中,断不会时常随身携带,因为三界中觊觎这颗定光珠之人成千上万,腾蛇将军自然不会蠢到整日抱着这颗定光珠卧榻安睡,给自己徒增无量危险麻烦。
因为身内炽云毒珠已失,清欢料想腾蛇将军未必能够在娲皇殿中及时警觉到自己身内所散妖气,只是若是在帝皇山上待的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因此上他一点不敢耽搁时间,趁着夜深人静时急急奔着紫皇峰上的藏经阁中而来,在藏经阁前面所设的诛邪阵法中,清欢看到阵法中一截一截血肉模糊的断肢残躯,想必都是三界中那些觊觎定光珠珍奇之人所留,如此血肉横飞的悲惨死状,当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但是须臾之间,清欢却还是一脸气定神闲的踏在阵法中这些血肉横飞的断肢残躯上自诛邪法阵上面一跃而过,施法破开藏经阁大门之后,果然见到藏经阁中一方古旧黄梨桌案上稳稳安放着一颗华光溢彩的九色宝珠,心知此九色宝珠必是定光珠无疑,随即施法将定光珠收在自己身上,转身匆匆自藏经阁中飞逃而去。
待到顺利逃下帝皇山时,天色已经微亮,清音并未一直在客栈中等待哥哥,大半夜里就退掉客栈客房花费银两买了一辆马车将父皇母后给运来帝皇山下,兄妹二人在帝皇山下施展玉蝶一族诡谲妖法激起定光珠神力化现,却依着定光珠神力指引一路上赶着马车来到渝州城中,在城中寻到一间有空闲上房的悦云客栈后,妥善安置了父皇母后,之后兄妹二人依着定光珠神力指引急急奔渝州城西寻来。
……
……
(二)
“喂,我说这位祭司神侍大人,虽然咱们当初在清净天上时确是长年不下红尘,但是总也不至于现在连块桂花糕都怕脏了自己这幅妖身皮囊的吧,”
渝州城中一间挑着小酒幌子的街边小店门前,清音两条修长的小腿一荡一荡的痴心荡漾在店门外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枝上,一脸娇叱嗔怒的瞪眼看着大柳树下这个一身素衣仙袂,几缕青丝散乱的痴愚哥哥,“好吧,桂花糕你可以不吃,但是银子你总还是该去向店家付清了的,”清音手里摇摇晃晃的拎着一包桂花糕点心,非常得意自在的摇头冲哥哥清欢挑衅道,“人间的规矩,凡是吃的东西从店子里拿出来了就是决计不能再回去退货的,当然嘛,这个是迫不得已的,为了防被下毒,所以,银子呢,”她一脸认真的看在他脸上,“这一次这渝州城里散出来的妖气可不少呢,咱们少说也是要在这里耽搁上三两个月的,按道理,你身上现下至少也该有三五十两银子的茶饭钱才对,”她说。
“这倒是,当初在清净天上长年不涉红尘,出门总是忘记随身携带银两,但是却也知道,在凡间从无平白而来的吃食,你既然喜爱这包点心,哥哥这把净水剑剑穗上悬挂着的这个珊瑚坠子,倒是可以送给店家结账,”他说。
“啊,算啦,你那剑穗子上的珊瑚坠子足够买下这一条街的点心铺子来啦,”清音虽然给气的两腮桃红,清眸圆瞪,但是眼看着自己这个倒霉哥哥身上也确是没有任何银子可讨,最后也只好悻悻的自随身携带的小香囊中掏出来一个精致小巧的小锦袋子,自袋子中轻轻拈出来一颗小金珠子伸指轻轻一弹到店家的小钱匣子里付账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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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从点心店铺外面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柳树枝上轻轻的纵身一跃下来之后,眼看着天已接近晌午,清音觉得应该尽快去对面大街上那些个街边茶棚子里喝上两碗酸梅汤才对,因为她没想到渝州城里的桂花糕竟然是用绿豆面蒸的,吃完就觉得口渴,清欢自然是不在意清音口中的酸梅汤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只要清音喜欢,在他这里却倒是从来也不会得到什么拒绝。
因为本来就是花费的自己银钱,清音在大街上一棵枝叶繁盛的参天梧桐树下一个客人看起来倒是还不算少的小小小小茶棚子里很挑剔的向小伙计要了两碗必须要加上冰糖和菊花的冰凉酸梅汤,而且还必须是立刻自冰块子上取下来的,要说这渝州城里的凡人倒也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机智聪慧,竟然能够用一种叫做硝石的玩意让一桶清水在炎炎烈日下瞬间成冰,如此一来,酷暑难耐的季节里,渝州城里就再不会有人因为太阳晒的厉害而生病昏厥了,顺势除却冰凉酸梅汤外,冰凉酥酪,鲜果刨冰,蛋黄奶皮,冰凉八珍羹,也一并在这个小茶棚子里成为了买卖最旺的赚钱招牌,看着眼前这个小伙计都已经快忙的收不过来银钱了,而旁边那个只会贩卖冰凉绿豆汤的小茶棚子,却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不见一个人影。
清音见状忍不住微微有些好奇,连桌子上剩下来的半碗酸梅汤都来不及喝完就急急的拉起清欢来一蹦一跳的来到旁边这个无人问津的小茶棚子里,一边很随意的让老板来一碗冰凉绿豆汤,一边很好奇的问老板有没有和旁边茶棚子里一样的鲜果刨冰和冰凉酥酪。
“二位客官,当真对不起,小人这里只有绿豆汤卖,虽然旁边茶棚子中确是客人很多,但是二位客官若是喜欢刨冰酥酪,也只能是费心前去排队等候才行,”老板说话间已经恭恭敬敬的将两碗绿豆汤端上桌来,清音很好奇的伸出小舌头来轻轻舔了一口,“啊,连冰糖和桂花酱都没加,老板,怪不得你这里的生意会这般冷清,”她说。
“客官说的是,小人这里的绿豆汤里确是没有加什么冰糖桂花的,只因渝州城中时常会有人一吃了甜食就气血上冲,有性命之危,小人为了照顾到这些客人,才一直没有在绿豆汤里加什么冰糖桂花,不然若是被那些不可轻易吃喝甜食甜汤的人因为饥渴难耐喝下,岂不是平白害人性命,”老板无奈,“虽然如此一来小人的茶棚子生意总是十分冷清,但是至少可保在小人手上从未轻易损伤一人性命,”他说。
“哎,你这个呆子,你十桶子绿豆汤里只要有一桶子里不加冰糖桂花就可以的啦,”清音给气的当真是不知该说这个傻老板什么才好,“难道你的绿豆汤里不加冰糖,就一定能够挡下那些个该死鬼啦,”她问,“你这里一个来喝绿豆汤的人都没有,那些个一吃甜食甜汤就倒在街上乱踹腿的凡人,是不是最后还是一样要死在这大街上任何一间茶棚子里面?”她问。
“姑娘说的自是有理,”茶棚老板听了之后眉眼之间忍不住稍纵即逝的浅浅浮现出来一丝阴森诡笑,“但是还请姑娘见谅,小人因为自来记性不好,若是绿豆汤的勺子下错了桶子,可就真的该是罪该万死的了,”他说。
“可是你就算是没有下错勺子,也一样是罪该万死,”早已在一旁看透茶棚老板本相的清欢此时竟然已经以不及掩耳的雷霆之速将手中的净水剑冷冷抵在一脸慈眉善目的茶棚老板脖子根上,“以此法在渝州城里寻找你想要的糖人,今日若是不一剑将你斩杀,渝州城中却不知还会有多少凡夫百姓被你所害,”他说。
茶老板自知身份败露,猝不及防之间一抬手放出一团腥臭雾气,想要借机隐遁身形,却不料早已被清欢施法困缚妖身,逃脱不得,清音自以为自己身为上古妖族中人,第一次在凡间降服这些杂毛小妖怪当真是件很大义灭亲的事情,得意之下轻轻自怀中拈出一把碧透如洗的青玉匕首,冷眼在这个束手待毙的茶老板鼻子尖上倏忽晃了一晃,登时间只听得茶老板在光天化日之下直着脖子“吱”的一声惨叫,一颗圆圆的鼻头已经应声落在自己爪下。
“敢情是只大老鼠,”清音一手胡乱挥动着指尖一把小小青玉匕首,一手将已经被打回原形的茶老板一只尖尖的老鼠耳朵给狠狠提拎起来,就势想要再割掉他一只耳朵作为惩戒。
“不,先慢动手,”清欢见状立时急急伸手将清音指尖那把小小青玉匕首轻轻挡下,“看样子这只肥老鼠不过是个杂毛小兵,还是容我先将他的来历仔细审问出来,”他说。
“二位真仙饶命,小人不过一只在西山鼠大王手下当差的千年老鼠精,此番只是奉大王之命,来渝州城里寻找七七四十九个糖人,为大王之女治病,”茶老板眼见得自己逃遁无望,只得为了活命将自己的身份来历在清欢和清音之前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四)
原来这渝州城西北三十里处的西山脚下,原本是有一处鬼气甚重的乱坟岗子,乱坟岗子的一处老鼠洞里,长年居住着西山鼠大王一家和手下上千只灰毛老鼠,这一群老鼠妖平日里以吸食夜间路过乱坟岗子的行人精血为生,因为乱坟岗子本来就是鬼气森森之地,所以渝州城里的僧道百姓都误以为这些人是被坟冢里的恶鬼所害,千百年来不知在那些个荒坟野冢上贴了多少道符佛印,却从来没想到是乱坟岗子下面老鼠洞里的一群老鼠所为。
后来鼠大王和王后在老鼠洞里生下一女,平日里也是以凡人精血喂养,但是无奈在这个女儿三岁时忽然生了一场大病,时常在老鼠洞里无故昏死过去数日,有好几次几乎在昏死中折命,后来奶娘无意间偏巧在大王女儿开始昏厥时给她喝了一碗从乱坟岗子旁路过的凡人身上取来的精血,没想到大王女儿却因此而没有继续昏死,奶娘之前因为自己尝到碗中精血一股不同以往的腥甜味道,即开始变成一个凡间老妇来渝州城里的药铺子里面打听血中带甜味的凡人该如何论断分辨。
药铺子里的伙计告诉这个奶娘,血中带甜味的人在渝州城里被称为是糖人,糖人平日里丁点不能沾糖,不然即有性命之忧,所以只要看看哪些人在平日里不敢乱吃甜味浓厚的羹果点心,绿豆汤里不敢加冰糖,就能知道。
奶娘回去将此事禀报给鼠大王之后,鼠大王就立刻派人以贩卖不加糖的绿豆汤为掩饰暗中寻找渝州城里的糖人,取精血回去给大王之女服用,短短三月之间,已经有数十糖人因此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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