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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绝境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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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昙华圣尊感觉自己眼下当真是欲哭无泪,当年自己费尽心机的让族人在夜摩界中复生,却没想到族人因为记挂应龙之仇,而私下里背着自己和天荒之境狼狈勾搭,竟然放任若初只身一人去天荒之境中助阵,他们是早已在心中认定此次天庭若是当真派兵讨伐天荒之境,应龙一定会以三军统帅之尊现身在天台山上,到时若初自然有机会一举击杀应龙,替夜摩一族报仇雪恨,但是他们却没想到应龙是上古神龙,法力无边,若初虽是夜摩一族天女,但是当初湘妃身内灵气已经尽数被用来复生夜摩一族,现今若初身内还能残余下多少东皇一脉神力能够抗衡应龙这个威震四海八荒的上古神龙之尊,或许他当年不顾酆都大帝阻拦强行以逆天之法复生族人当真是有些太过自私,以至于在如此自不量力的私心算计之下,自己一手复生出来的族人心性也一样变化的如此自私至极又自不量力的愚蠢不堪之极。

    但是现下不管怎样,眼看着天庭和九大修仙门派联手讨伐天荒之境在即,流鸢,若初,云冲三人继续留在天台山上必然会遭到无端牵连,虽然昙华圣尊知道自己现下最不愿意去见的一个人就是花水风颜,但是无可奈何之下,还是只身一人急急赶来帝皇山上,却未曾想到帝皇山上现下正在没头没绪的处治着另一桩纷扰纠结,听说是因为沐水尘劫前日里亲身前去齐云山上找南华上仙商议九大门派兵发天荒之境一事,在这样的战前紧要当口,娲皇殿中的二师兄云水尘翊却好端端的惹上了一个天台山上派来的细作眼线,这个细作前日里假扮成娲皇殿中一个洒扫婢女,暗中想要在云水尘翊茶中下药,却被早已察觉到她异状的花水风颜给当场抓个现行,因为娲皇殿中近来确是多了几个洒扫婢女,但是这几人却全都是经花水风颜之手自山下抓来的私自和左近村镇中少年男子婚配的小狐狸精,因为本来也不曾对那些少年男子做下什么吸取精元之事,所以就只从轻罚她们在娲皇殿中当三百年洒扫婢女折罪,但是这个化身洒扫婢女混入娲皇殿中来的女细作真身却是一只鲛女,花水风颜是自来未曾记得自己亲手抓过一个鲛女上帝皇山上来的,所以早已在暗中留心监视着她,果然见她包藏祸心,趁着众人不备想要悄悄在尘翊茶中下药。

    因为鲛人一族当年也曾被封印在天荒之境中,现下已经成为魔主逝水尘徽手下,所以当时花水风颜认定这个鲛女即是天荒之境中派来帝皇山上潜伏的细作眼线,但是不知为何,在她身上却有忉利天上的腰牌信令,而且腰牌信令上耽水湘莲四字十分显眼,问她此腰牌信令从何而来她却一直闭口不言,而经过花水风颜仔细探查之下,她私下里下在尘翊茶中药丹并非是能够致人死地奇毒,而是消解投胎转世之人身内忘川水效用的回神丹,此丹药确是在忉利天上非常寻常,不知为何一定要悄悄下在尘翊茶中不可……

    花水风颜有心要先将这个鲛女细作给关押起来等待师尊回来之后再行处治,但是云水尘翊却因为自来在娲皇殿中威严冷峻惯了,所以自然是不愿这样轻纵一个天台山上的细作眼线,所以很自然的,云水尘翊的眉心在一瞬之间忍不住爽然若失的深深蹙了一蹙之后,随即淡然自若的吩咐几个门下弟子立刻将这个鲛女细作给押去斩妖台前……

    花水风颜为此感觉到这个二师弟近来在帝皇山上却倒真是已经嫉恶如仇到如此失心疯地步了,所以此次昙华圣尊前来帝皇山上造访,花水风颜是真的不敢让他向斩妖台前多看一眼,毕竟现下一直捆缚在这个鲛女细作身上的刑具仍然还未曾被施法松懈下来,以至于这个鲛女细作在斩妖台前受刑的模样真的是有些让人惨不忍睹。

    昙华圣尊在斩妖台前亲眼所见,法阵中是一个口径丈余的铜缸,内中灌满符水,受刑鲛女的半身鱼尾被浸在铜缸中的符水中时,会似万箭穿心般痛不欲生,除此之外,她的腕子上还被箍着一对真言枷锁,虽然这对真言枷锁看起来倒像是一对精致玉镯,但是被箍在腕子上时的痛苦却一点也不比符水浸身要小上多少……

    其实昙华圣尊心中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眼见得和天荒之境大战在即,沐水尘劫定然是已经许给了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二人一个空口允诺,那就是只要此次讨伐天荒之境功成,就会立即将二人自帝皇山上释放回家,花水风颜自幼在三界中四海云游,八荒浪荡的已经习惯,放不放他下山,只要他想回家,沐水尘劫料来也再难看得住他,但是这个云水尘翊却不一样,自从被强留在帝皇山上之后,若是没有沐水尘劫亲口谕令,他自然是不会擅自下山,但是离家多年,又岂有不心中怀念的,所以此次讨伐天荒之境,云水尘翊早已在心中打定主意非要一战功成不可,现下又怎会对一个天台山上派来的鲛女细作手下留情。

    但是昙华圣尊现下可是再也没心思顾及这个整日被泡在铜缸中痛不欲生的鲛女细作,趁着沐水尘劫现下还未曾自齐云山上返回,昙华圣尊向花水风颜直言现下要他跟随自己立刻去天台山下一趟,若是想要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急切的前来帝皇山上找他,只要将先前被这个鲛女细作暗中下药的那碗回神清茶端来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即可,因为忉利天上的回神丹,昙华山上其实也一样是有不少存货……

    花水风颜一时间却倒像是被昙华圣尊口中这些没头没尾的疯癫言词给弄得很不知所措,更加不知昙华圣尊为何非要让自己在他跟前仰着脖子将回神丹药茶一饮而尽,但是看昙华圣尊现下的急切样子,却又像是其中必有重大隐情一般,花水风颜虽然知道现下大战在即,帝皇山上容不得一丝闪失纰漏,但是心中却又当真对昙华圣尊口中这碗回神丹药茶深深有些好奇,正欲依照昙华圣尊所言行事时,没想到师尊沐水尘劫却忽然间在斩妖台前从天而降,一巴掌将花水风颜手中药碗给咣啷一声打翻在地,因为据确切消息,天庭三日之后即会发兵天台山上,在此紧要时刻,又怎能让昙华圣尊为了一己私欲在帝皇山上横生枝节。

    好在据沐水尘劫前日里在齐云山上得到的消息,此次兵发天台山上,天帝和玉帝各派出来五万兵马,玉帝的五万兵马是九曜星君统帅,天帝的五万兵马是临时自崂山上请来帝俊尊皇统帅,真武大帝,东华帝君,应龙几人此次都不会参战,毕竟这几人本来也自来不是玉帝和天帝能够轻易请得动的。

    昙华圣尊此时早已经在天台山上探听到沐水尘瑶之事,却在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二人跟前绝口未提,因为现下他的注意力其实一直就只在应龙这个上古龙神身上,只要他不参战,昙华圣尊现下就暂时能先稍稍放下一些心来,因为料想九曜星君和帝俊尊皇法力还不足以对若初和流鸢有多大威胁。

    (二)

    因为帝皇山和天台山相距几千里之遥,为了能够准时参战,沐水尘劫当即一声令下让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带着门下数千弟子速速赶去天台山下,至于斩妖台前这个鲛女细作,刚好一并押解去天台山下,必要时好歹也能用她来换回那些在激战中不小心被天荒之境生擒活捉的门下弟子。

    昙华圣尊无奈之下也只得先匆匆离开帝皇山上赶回来昙华山上,草草点了门内数千弟子一起急急赶来天台山下,至于若轩和若云这两个孽障崽子,也只能等到自己从天台山下回来之后再仔细斟酌处治二人。

    此时齐云山上的数千弟子也已经急急赶来天台山下驻扎,南华上仙正在和沐水尘劫在一旁仔细判断此次战局情势,其余上清,紫霄,天师,梵净,菩提,九华,六大门派弟子也相继陆续来到天台山左近驻扎,此次这六大门派只管外围支援,因此上驻扎之地差不多都是在天台山下三十里开外地方,毕竟六大掌门当时虽然确是得了天庭许诺的事成之后可立刻得道成仙飞身天庭的优待好处,但是心里却也并非那样心甘情愿的想要让门下弟子在此次仙魔争战中当战场上的送死炮灰。

    但是无奈天数运行轨迹亘古不变,眼看着决战时刻已至,随着九曜星君齐齐一声令下,十万天兵开始强势向天荒之境进攻,逝水尘徽自然也非是临阵仓惶应战,早已事先在天荒之境外围设下无数逆天阵法,陷落其中的天兵天将非死即伤,此次逝水尘徽下定决心要和十万天兵鱼死网破的决一死战,下令手下众兵将对胆敢来犯者一律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因此上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天台山上就已经是满地断肢残躯,尸横遍野,死伤无数,但是因为天帝身边自来有白泽这个宠臣,而白泽又是妖族中的第一背信叛贼,惯会将妖族中亘古以来的一切机要隐秘出卖给天帝换取自己荣华富贵,因此上天荒之境四外所设机关阵法在启动运行之后很快即被九曜星君看破其中关键,随即被九曜星君一一以应对之法全数破坏殆尽,此时天荒之境外的第一道屏障已失,众妖兵随即倾巢而出和十万天兵天将在天台山上决一死战,但是十万天兵天将现下尚有几大修仙门派弟子从旁助阵,而妖族之人其实自来即是最不愿意和这些修仙门派弟子对上,因为这些修仙门派弟子长年在人世间斩妖除魔,对妖族之人功体弱点差不多早就已经是了然于心,了如指掌,因此上双方对战时众妖兵自然会吃亏不少,尤其是在帝皇山,齐云山,昙华山三派夹击之下,众妖兵显见的是渐渐开始落于节节败退之地,见此情形,逝水尘徽顾不得自己现下身上尚有严重伤势未愈,亲自上阵以云气化剑和十万天兵对战,虽然自来知道即是身为昔日的清净天上尊神,想要在天台山上凭借一己之力打上天庭,横扫千军,一统三界,也一样非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但是这一次可是十万天兵自己打上门来,如此嚣张狂妄,也不要怪他对昔日同僚翻脸无情,下致命狠手,因为自己只要在此后退一步,身后这些妖族族众最终也就只余下斩妖台一个惨烈下场,而东皇一脉的真正法力,九曜星君只怕是自来未曾真正见过。

    因为逝水尘徽一气之下在两军阵前暴冲身内真元,登时间一股宏大无比气流笼罩在天台山上,众天庭兵将和几大门派弟子一时间难以承受如此宏大气流冲击,纷纷一头栽在地上难以起身,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因为身内真元稍稍充沛一些,眼见情势不妙立时施法将自己真身护住,免受阵前宏大气流冲击,二人虽然一直未曾恢复前世记忆,但是东皇一脉功法本就是相互之间感应甚深,因此上此宏大气流对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的真身创伤本来即会稍稍轻微一些,二人因此上得以拼死冲出气流笼罩范围,拖命逃下天台山来。

    但是显然,身为阵前指挥的九曜星君此次可是断然没有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这般幸运,因为在一气之下暴冲身内真元的一刻,逝水尘徽已经决定此战是孤注一掷的逆天之战,因此上早已暗中下令唤醒那些一直在天荒之境深处极幽深之地亘久沉睡的上古凶兽,这些凶兽在上古年间因为性情暴烈,而一直飞扬跋扈的欺辱一向体格孱弱性子绵软的神兽白泽,所以白泽后来在得到天帝宠信之后开始疯狂报复这些冤家对头,长年对这些蛰伏在四海八荒的深山水底的上古神兽大加欺迫残害,其中自白泽手中侥幸逃出生天的一些神兽后来相继前来天荒之境中寻求安身之地,后来逝水尘徽将他们全数安置在天荒之境中一处极其幽深清静之地,让他们在此处幽深清静之地长年沉睡休养,恢复元气,现下算算时日,这些上古神兽身内元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逝水尘徽才最终决定将这些沉睡在天荒之境极幽之地中的上古神兽全数唤醒,助自己一臂之力。

    (三)

    虽然逝水云染和圣源树神在一旁极力阻止,但是花裳却还是在此紧要时刻依照魔主之意施法将这些亘久沉睡在天荒之境极幽之地的上古神兽全数唤醒,这些神兽中有一些现下尚未完全恢复元气,但是昔日在四海八荒中威名远扬的毕方,蛊雕,獬豸,当康,夔,灭蒙,貔貅,赤眼,当扈,陆吾,鸣蛇,钩蛇,朱厌,诸怀,兕,重明,祸斗,诸犍,蜚诸,凿齿,九婴,乘黄,猰貐,英招,屏蓬,火鼠,九凤,狍鸮,山鹮,这二十几只上古凶兽现下身内元气却已经完全恢复,这些上古凶兽才刚自更久沉睡中一夕惊醒过来,身内庞大妖力长久瘀滞,无处发泄,正好需要立刻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因此上一下子全数自天荒之境中冲出来四下里耀武扬威的喷毒吐火,妖力大发,因为这些上古凶兽身内火灵根之力甚为强盛,以至于才刚经历过滔天洪灾水祸的江浙一带一时间又开始似被冲天烈焰侵袭一般,一夕之间赤旱千里,颗粒无收……

    因为这样一大群上古凶兽一下子冲出天荒之境肆虐为祸,十万天兵天将和九大门派修仙弟子在交战中登时落了下风,首当其冲的即是在阵前指挥作战的九曜星君,在猝不及防之间尽数被这些上古凶兽所掳,成为天荒之境人质,帝俊尊皇不得已之下只得先暂时下令停战收兵,打算先设法将九曜星君给自天台山上救回之后,再从新排兵布阵,一举破敌。

    但是眼下天荒之境兵力强盛,又在手中攥着九曜星君这些紧要人质,帝俊这里现下却只有一个鲛女细作被押在两军阵前,以一个换九个,逝水尘徽又怎会当真傻到这样地步?

    帝俊尊皇因此而在天台山下愁眉不展了整整数日,却仍然是未能思虑到能够将九曜星君全数安全救回的奇谋妙策,此时昙华圣尊不得不再次向沐水尘劫提起回神丹一事,沐水尘劫见事已至此,无奈之下也只得亲手自昙华圣尊手中接过来两颗回神丹交在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二人手中,因为这是眼下能够将九曜星君自逝水尘徽手中解救回来的唯一机会,虽然是步险棋,但是现下也是不得不兵行险招,行此下策……

    两枚回神丹入口之后,天台山下自此再不在有帝皇山上的大师兄花水风颜和二师兄云水尘翊,只有昔日清净天上的水月殿之主湘君和清风天上的忘忧宫之主大司命,一切前尘旧忆似怒海狂狼一般翻江倒海在神识中汹涌泛滥之际,花水风颜忽然之间回身反手一掌击在昙华圣尊胸前,因为刚才在天台山上生死拼杀时,自己的对手正是夜摩天女盈水若初,夜摩一族的因缘来历自然是再瞒不过帝皇山一脉的,花水风颜忿然质问昙华圣尊为何要让湘妃转生成为夜摩天女,是不是如此一来,即可将她永世掌控在自己手中,三界中任何一个男人都永世没有任何机会肆意染指于她,包括自己这个失忆夫君……

    “哼,当日在帝皇山下自己一掌落下时的怒火中烧,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昙华圣尊一手按在自己胸前,冷言冷语的瞪眼质问他说,“既然口口声声说是她的夫君,为何当日却连她身内封印千年的胎珠都未曾察觉?”他问。

    “你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那时不可能认得出她,却故意挑唆她前来帝皇山下寻我,可对?”花水风颜忍不住冲着眼前一脸正气浩然的昙华圣尊冷冷清清的忿然一笑,“放心,想趁机上位,将本座女人拐走,你还差得远呢,”他说。

    “随你心中如何思量,本座若是当真想要趁机上位,当初就不会放任沐花流鸢结丹驻颜,修持仙道,”昙华圣尊无奈言道,“若是当初坚持强逼他自幼修行佛道,也不会成今日刀剑相向局面,”他忍不住深深叹口气说,“但是本尊也知道,东皇一脉修行之道一脉相传,他即是你的亲生血脉,剃他头发,难于砍他脑袋,”他说。

    “所以,你这枚回神丹,其实只是想要本座以父子名分,设法诓骗他临阵倒戈,背后捅云中君一刀,”花水风颜忍不住忿然冷笑,“修佛修到如此歹毒地步,怕是真正动凡心了,”

    “花水风颜,嘴里放干净一点,本座只是不愿你一家三口在本座眼皮子底下自相残杀到不可收拾地步,”他说。

    “你以为本座会信,你这么些年也没将回神丹送一枚给若初,难道不是因为凡间一句笺言,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

    “花水风颜,难道刚才在阵前相对时,你竟未曾看见若初左手腕子上那一串碧玉手串?”昙华圣尊淡然问道。

    “废言,你这个长发和尚手里自然最不缺这样玩意,”

    “花水风颜,佛门一脉规矩你是知道的,本座若是亲手替她在手腕子上戴上一串念珠手串,就代表着愿意将她收为座下弟子,既然师徒名分已定,又岂可轻易僭越?”他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得不到她,就让她入你门下当尼姑,她现下是夜摩一族体质,本来就不可与外族男人成亲,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花水风颜,湘君尊神,你怕是当初在忘川水里泡的时间太长,把脑袋泡成了南瓜,风隼一族之人本是卵生,以逆天之法复生成夜摩一族,自然不可与外族之人成亲,因为成亲之后根本下不出来一只鸟蛋,香火难以为继,但是湘妃神女和你一样,是先天灵炁化生,即是转生成夜摩一族天女,也无法化消她身内的先天至阴灵炁,又怎会因体质特殊无法和外族之人成亲,东皇一脉当初曾经点化世间万物生灵,湘妃神女身为东皇一脉尊神,身内至阴灵炁足以将夜摩一族功体彻底融合化消,又怎会因此被永世束缚在象山之中……”

    ……

    ……

    (四)

    云水尘翊心知现下少司命正在天台山上,也知翦水花裳真正的身世来历,鸢水花颜刚才本欲向自己行昔日清风天上的祭司神侍之礼,却被南华上仙很不客气的伸手拦住,因为昔日清风天上之事前尘已远,既然鸢水花颜现下是齐云山上弟子,大司命现下又是帝皇山上弟子,二人之间现在已是平辈论交,再无昔日祭司神侍一说。

    而且南华上仙心知,鸢水花颜现下正很急切的想要向大司命为祸水碧瑶求情,毕竟这位碧瑶仙子也算是鸢水花颜的挂名岳母,此时以祭司神侍身份行礼,云水尘翊可以根本不看齐云山一脉颜面,昔日在清风天上,这位大司命即是三界出名的冷峻无情,比东皇尊神还更加近似于无私无情的天道化身,不然既然现下已经恢复起清风天上的一切前尘旧忆,为何却还这般将这位现下毕竟身携忉利天上令牌的碧瑶仙子禁在伏魔阵法中煎熬折磨,想是也一直在心中未曾在意忉利天上之人前来向他兴师问罪。

    其实云水尘翊心中未必当真将祸水碧瑶身上那块忉利天上令牌完全不当一回事情,而是现下就想要动手将这块令牌彻底毁去,因为即是鸢水花颜口中之言当真,云水尘翊也一心以为当初碧瑶她虽然确是被忉利天上的耽水湘莲自舟山岛上带走,二人在忉利天上也确是一直以师徒名分相称,但是在昔日宇文邕和慕容水裳的那一世里,她倾其一生苦心筹划,终于一举覆灭大隋皇朝,替宇文一族报仇了恨,在历经大周,大隋,大唐三朝因果相续之后,她在忉利天上的因缘早已散尽,耽水湘莲也未必能再当得起她一声师尊出口,自己现下即是再亲手赐死她一次,魂魄也该是被酆都大帝所收,兴许在旁人眼中,自己昔日在清风天上将她赐死,是因为身为大司命,本该天道无情,心无尘念,却不知自己当日心中所想,却是她此生为鲛族公主身份所累,为了解救父母族众不惜亲手铸下如此大错,来生若只是一个出生在寻常人家的平民弱女,说不定倒是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的过活度日,世人不知,平凡人日求两餐,夜求一宿的寻常日子,才该是三界中众生钦羡的最好日子……

    但是显然,此时此刻,自己已经再没有了任何非要亲手再赐死她一次的必需理由,因为现下她活着,或许还可以向云中君交换来九曜星君中至少一人的活命机会,虽然云水尘翊心知,以云中君昔日在清净天上的脾气性子,她一人现下至少可以向天荒之境换回来三人……

    ……

    ……

    显然,花水风颜现下在两军阵前可是一点也不似云水尘翊这般耐得住那副自来冷峻无情的淡然性子的,因为眼下最让他心急如焚的一件事情即是,若是九曜星君中的一人在天台山上有个什么闪失,一切势必是再也不会有任何转还余地,但是云中君现下已经彻底入了魔障,不会听任何人劝的,即是在两军阵前已经一眼看穿自己和尘翊真身,也断然不会听从自己和尘翊口中任何一言一语,因为在他心中,自己和尘翊现下已经成了东皇一脉反叛,竟然相助天庭兵马和他在两军阵前刀剑相向,而且自己手中一把斩云剑,尘翊手中一把穿云剑,他不登时给气的急火攻心才怪,因此上花水风颜溘然之间带着自己刚才在天台山上生死拼杀时的满身血污,扑通一声双膝落地,决心自己此刻就以这一介血痕斑斑的血污之身,一步一跪的跪上天台山去,以此真心将自己当成人质换回九曜星君,即是如此,身为东皇一脉余孽,天庭自然也是再放不过他,但是无妨,自己可以先一剑捅在他身上,再一剑捅在自己身上,如此自己可以和他同入地府,去找酆都大帝叙旧,九曜星君也可以因自己这份恩情自天台山上得胜撤兵,天荒之境中众人自然也就随之安然无虞,左右天帝心中所要一力剪除的只是云中君这个东皇一脉余孽,只要得偿所愿,自然也不会再有任何兴致关注天荒之境这样地方,若初和流鸢若是执意不愿离开天荒之境,就在天荒之境中继任魔主之位,当个永世逍遥自在的凡间魔主也好……

    ……

    ……

    沐水尘劫以为花水风颜此举简直是失心疯癫之极,以他现下这一身根基道行,莫说是一剑捅在云中君身上,怕是连云中君的一根头发丝都别想轻易接近,天下之事若是双膝一跪都能如愿消解化散,天道运行至今的无私无情岂不是一个亘古笑话。

    但是谁想到就在此时,忽见半空中一卷五彩祥云翩然而降,顷刻间一股清圣无比的三清之气横扫天台山上,将九曜星君自数只喷毒吐火的上古凶兽围困中轻飘飘解救出来,那些上古凶兽在这股清圣无比的三清之气中像是被下了软筋散一般,登时间匍匐在地动弹不得,山上其余一众妖兵妖将亦是如此,山下众人见此情势登时间惊骇不已,原来在此紧要时刻,竟然是上清天上的元始天尊脚踏五彩祥云从天而降,破除天台山上的凶兽围困,将九曜星君自众妖兵妖将手中安然救出,一缕清风送来天台山下,随即,一声清冷道音自天台山上肃然传来,翩然入耳……

    “帝俊尊皇,下令撤兵吧,天帝和玉帝已经将此事交予本座全权处治,十万天兵天将损兵折将到如此地步,不要说天帝和玉帝,连本座都快要看不过眼了……”

    花水风颜和云水尘翊登时间给吓的脸都快绿了,心知云中君决计不是元始天尊对手,现下唯一可以用来牵制元始天尊豁命一拼的,就是帝俊尊皇和九曜星君了,但是没想到帝俊尊皇和九曜星君听见元始天尊口中之言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带着剩下的天兵天将自天台山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其余六大修仙门派弟子更是急不可耐的相继自天台山外围退散而去,二人心急之下立时急急自山下飞身上来,沐水尘劫,昙华圣尊,南华上仙三人见状,也只得随后一一自山下飞身上来,鸢水花颜随即趁机将碧瑶自伏魔阵法中解脱出来,飞身将她给安然护送上天台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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