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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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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一会,恢复了部分体力的乔枫爬起身,将加西亚身上的血液收集了一大袋,卢西安的血已经被硝酸银污染了没有采集价值了,又重新在入口大石门处架起一个诡雷。

    这么长时间,锁孔里锁芯的碎片应该都融化了,该到解开这扇关押着两位始祖大门的时候了。

    他走到门前,双手抓住铜锁盘上的把手用力扭,可能王水不光侵蚀了里面的碎片,连结构之间的锈迹也一便清除了很轻松的就拧开了,用力一拽,整个金属门便敞开来。

    门后是一个竖放的金属棺材,与铁门光滑的表面不同,这件铁棺表面造型就是一个双手抱胸的人像,在边缘处更有各种铭刻的繁复的花纹与字母。

    乔枫没有考古兴趣,幸好这座内棺也没上锁,只是缝隙中因为锈蚀粘结在了一起,无法轻易拽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撬棍,插进缝隙中,略微一用力便掀开了棺材的门板。

    里面是一具竖躺着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的干尸,浑身赤裸没有遮挡,灰败蜡黄没有肉色,头顶光秃没有头发,眼睛紧闭,嘴半张着,嘴唇萎缩,牙床完全暴露在外,看来残留在脸上最后的表情是痛苦,好像已经死亡多年的样子。

    乔枫轻轻的叫了几声对方的名字,没有任何回应。

    他把手按在对方胸口,肌肉没有一点弹性,毛糙干枯的好像失水的老树皮,胸膛也没有起伏,更没有心跳,根本不像活着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这具肉身仍被铁链缠绕捆绑着,锁链上的六根铁钉仍牢牢的插进其肩膀,胯骨,脚踝中,将其牢牢的钉在棺底,连叠在一起的手上都有铁钉固定。

    乔枫明白这是某种沉眠的方式,就像黑一中维克多沉睡时一个德性。这种干燥状态下估计对方身体内的血液都凝固了,有也抽出来,不过他早有准备。

    他从木架上盛满冰的保温盒里拿出几条血袋,撕开封口,一条一条的灌进对方口中。

    没隔多久,马库斯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整个身体的颜色开始变得红润,并生长出皮肤,肌肉组织变得柔软,各种伤损和残缺的部位开始恢复,头发也一缕一缕的显现出来。

    然后能听到对方身体内部的心脏,开始有力的跳动起来,胸膛一起一伏逐渐有了呼吸,这个沉睡了几百年的躯体活了。

    缓缓的,马库斯睁开了眼睛,青色的瞳孔凝视着乔枫,如同深渊的死兆。

    “你~是~谁?”

    可能声带还未完全恢复,马库斯的声音听起来诡异而沙哑。

    乔枫按住枪把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始祖大人,我是来解救您的。”

    “你撒谎!”

    对方的声音已经恢复正常,语气中充满着上位者的威严。

    “你是维克多那个叛贼的走狗!”

    冷冻的普通人的血液也能从中读取到记忆么?始祖血脉如此强力!

    乔枫心中凛然又眼热,面上依旧恭敬“我是奉柯文纳斯大人的命令潜伏在维克多这个谋逆者身边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获得他的信任从而找到关押您的位置救出您。”

    “我父亲...”马库斯呓语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的状态。

    “大人,您能自己挣脱么?我手头没有工具。”乔枫小心翼翼的提醒。

    被打断回忆的马库斯怒不可,仿佛乔枫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废物,快把我身上的钉子拔掉!”

    唉,完全的帝王做派啊,容不得一丝不顺,要不然领主们会在维克多的带领下集体反了你呢。

    乔枫心道,但他唤醒马库斯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对方,所以并没有立即行动“始祖大人,您知道柯文纳斯大人在哪么?我已经和他失去联系了,我们需要主动找他才行。”

    “等我们出去再...”

    马库斯突然扭过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乔枫。

    “你在诈我?!”

    他嘶吼一声全身开始用力,身上的锁链咔啦一下紧绷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崩断。背后升起两个鼓包,像有什东西要破皮而出,身上六个铁钉也开始一寸寸的被肌肉挤出体外。

    MD这个世界的人没有一个好相与的。乔枫暗骂一声,掏出匕首向上一捅,将利刃从对方的下颚刺入颅内。

    “嗬——”

    中枢神经受到致命伤的马库斯双眼翻白,不由自主的发出抽气的声音,身体也不停地蠕动抽搐,激的周身锁链哗啦哗啦的乱响。

    无论马库斯的血族始祖血脉多么强大,被如此重创,也只能回归死亡的怀抱。

    乔枫趁着对方还未彻底消亡,心脏还在跳动,但肌肉已经开始松弛的状态,将一根锋利的中空的套着血袋的长铁针刺入马库斯的体内,粘稠的像墨汁一样颜色的血液随着心脏的抽动一股一股的流入血袋中。

    等血液不再流淌,马库斯也断气了,也许这次不再是假死的是真死,不过有什么区别呢,乔枫抽出匕首又再次捅进了马库斯的眼眶中,用力的搅动。

    还未在这个世界正式登场亮相的最终boss,头颅彻底塌了下去。

    “怎么这么点?”乔枫皱着眉拔出铁针将血袋举到眼前,不到200cc,他之前可是灌进去至少上千cc。

    “算了。”他将温热的血袋先放到一旁,后面马库斯的弟弟还等着他处理呢。

    乔枫将马库斯的铁棺放倒,后面还有一个隔板,打开隔板,与马库斯容身的铁棺造型一样,但体积更大棺材映入眼帘。

    乔枫打开棺材,威廉也是干尸状态,但依旧保持着白色巨狼的形象。因为有皮毛的遮挡,卖相倒比他哥哥好的多,有点像博物馆的标本,不过身上的锁链倒是又粗又多,捆的跟粽子似的。

    跟这种无智的猛兽就不需要废话了。

    乔枫先用绳索将对方的狼吻捆住,然后再将携带的血袋的针管顺着牙缝插入,用力挤出血袋中的血液到对方嘴里。

    巨狼的皮毛十分坚韧,乔枫担心刺不穿,在对方苏醒前就先用匕首在对方干燥的左胸处挖了个小洞。

    威廉苏醒的也非常突然,它用力挣扎着,身上的铁链开始根根绷紧,不过嘴被绑住,无法嘶吼,只能从喉咙里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乔枫也不跟他折腾,直接将铁针顺着对方左胸的创口刺入了进去,威廉心脏的动力比他哥大,血液都是滋出来的,出血量也多。

    就是威廉是疯的,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有总比没有好。

    血液逐渐流失的威廉也松弛了下来,这次乔枫打算用硫酸银箭矢送对方一程。

    便将手弩顶着对方的眼眶扣动了扳机,“哚”。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乔枫坐到地上,脱掉身上的皮衣,将胳膊露出来,用皮带捆扎好,拍出血管,将装满马库斯血液的血袋拿在手中。

    这个黑夜的世界中,不死族的两位始祖死马库斯和威廉在了自己手上,一代血族的领军人物也因自己间接而死,一代狼人卢西安刚命丧当场。还有克莱恩,坦尼斯,加西亚,巴西尔二世。。。一个旧时代结束了。

    也许等到索尼娅的孩子出生,新一代的主角才会出现吧。

    现在大概时间在五六点钟,夜幕即将到来,但这不是不死族的黎明,而是这个种族即将永远退出历史舞台的谢幕开端。

    “而我将在此刻迎来重生!”

    乔枫将针头插入到自己的血管中,松开绑带,缓慢的挤压,粘稠的血液一点点被注入到体内。

    乔枫感到一股冰冷沿着手臂蔓延,直达左胸,他感觉有一双大手攥紧了他的心脏,肆意揉捏。他敬告自己“这些都是正常的,都是之前实验品经历过得体验,不同担心。”

    但心脏的震颤是如此的强烈,比那些试验品描述的要猛烈一百倍,那股寒意顺着心脏的抽搐传遍全身,深入骨髓,渗透进他四肢百骸的每一个细胞中。

    他隐约间看到自己的手臂,所有的血管纹路在皮肤上浮现出来,如同墨色的蛛网。他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海水中,痉挛的肌肉让他无法呼吸,缺氧造成的眩晕与黑障不断向他袭来,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呃啊!!!”

    剧痛如同海啸一般向他涌来,忍不住的惨呼出声。他的意志仿佛置身于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风暴卷起滔天巨浪不断将他砸入海水中又顶出海面。他用自己全部的求生意志控制着自己不沉迷其中,竭力维持着自己大脑的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心脏再次恢复到了有规律的跳动,一下有一下,但比之前更缓慢,更有力。

    他全身都泡在汗水中,略微有些虚脱,但似乎有源源不断的活力从心底升起。他逐渐清醒和恢复冷静,发现自己的眼睛更加明亮,呼吸也更加顺畅。

    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刚刚被划伤的血痕,发现伤口都已结疤脱落。又摸自己的牙齿,摸到了那标志性的尖牙,他是一名真正的不死的血族了。

    “这就是我么?”

    乔枫低头看向自己伸出的双手,慢慢攥紧,感受着那澎湃的力量,这是血脉的馈赠,这是这个世界的秘宝。从此他将成为至少比肩维克多的存在。

    但随后又突然感到一股眩晕。

    他已经将近36个小时没合眼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的肉体不断进行着各种高强度的工作和战斗,精神也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特别是刚才转生血族经历的濒死体验将他仅有的心力消耗掉,生理和意志都已经达到了肉体的极限,即便他现在已经不是正常人类了。

    他需要休息,疲倦与困倦向他袭来,身周的安全状态也让他放松了开来,他需要睡觉。

    乔枫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入梦他将再也抵挡不住那本书的吸引,回归到原世界,但无所谓了,短时间内他也无法再获得更有价值的物品了。

    也许只有一个索尼娅还幸存着,这个有他存在的世界和原电影世界的人物结局完全相反,希望她和她的孩子未来能够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即将进入梦境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彷徨,有些不甘,似乎醒悟到了什么。

    “不!!!”

    我为什么会想到祝她幸福?她体内有着这个世界最美丽的瑰宝,没有任何弱点的,拥有无限可能的完美血脉。也许我猜错了,那个胎儿体内的血液也许只是起到催化剂的作用,根本不需要像血族初拥那样达到临界值的量,无论对错,我当时为什么没想去尝试一下!

    该死,我为什刚想到这个事,我为什么在此时才意识到这点,只要剖开她的肚子我就能。。。

    不,这么关键的点我不可能想不到,是原本的我内心那该死的仁慈在作祟让我忽略这些的么?双手沾满鲜血的我为什么会要在意这个!简直可笑,我恨啊,我竟然还要回到原来那个软弱的心态之中,真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没有机会了,逐渐崩溃的意志已经滑入了梦境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