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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柜拉开,江丽欣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跟我欢愉一夜的江丽欣是活着还是死了。
也搞不清楚眼前的女尸是江丽欣本人,还是跟她长得很相似的另外一个女人。
不过这具女尸是不是江丽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惊悚了。
此刻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大红中式嫁衣,脸上画着新娘妆,还梳着中式的盘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睡着的新娘子一样。
这不是我参加梦中婚礼的时候,江丽欣穿的衣服吗?
想起梦中自己跟江丽欣拜堂成亲,最后她拉着我的手,在生辰八字聘书上按下指纹的一幕,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到底是一场梦,还是我的灵魂真的经历了那一切?
如若不然,她此刻身上的衣服怎么跟我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黄颇并没有觉察到我的异样,当他看到女尸身上的打扮之后,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他妈的,这是哪个沙雕入殓师干的活?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这他妈是想搞出来个厉鬼玩?!”
尸体在安葬或者火化之前,按习俗传统是要穿上寿衣的。
穿寿衣也有规矩,寿衣有很多颜色,包括红色,这红色寿衣却相当有讲究。
红色寿衣必须是喜丧才能用。
喜丧的要求是,死者过了花甲之年,也就是六十岁;还必须是正常死亡,病老衰亡都可以,但不包括恶疾死亡。
如果死时不到花甲之年,或者是意外身死,自寻短见的,是绝对不能用红色寿衣的。
传说不到花甲之年,人投胎来这阳世间走一遭还没过瘾就匆匆离世,心中或多或少会有点怨气。
至于恶疾,意外死亡,自寻短见,更不用怀疑,怨气是跑不掉的。
另一方面,按照中国传统,红色衣服是喜庆才能用。
新娘子嫁人,状元郎红袍加身骑马游街,那都是人生大喜事,才能用这个颜色。
要是有怨气的死人穿上这种衣服,等于是伤口上撒盐,怨气加倍,没事也要出事。
所以港片里有红衣女厉鬼的桥段,根源就在这里。
此刻眼前这具女尸,简直触犯了所有的忌讳。
横死的年轻女性,尚未婚配,还给穿上大红嫁衣当寿衣,哪有这样做的?
这是绝对不能拿来当寿衣的,因为女子出嫁在古代是一生最高光的一天,是绝对的大喜日子。
这哪里是入殓化妆?
完全就是没事找事,没有灵异事件也要制造灵异事件。
更何况这女尸本身就不太对劲,这不是火上浇油呢?
“妈的,等下我就去办公室骂人,哪有为了好看,一点规矩都不讲的?”黄颇还在生气。
“皮子,先别说了,咱们把这尸体弄去给烧了。”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们在殡仪馆工作,时不时就会遇到一些邪门的事情,却也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
因为我们还有最后的底牌,那就是火化。
火焰从远古时期就有净化驱邪的功效,属于人类最早崇拜的图腾和神灵之一。
绝大部分的灵异事件,都可以用火焰来解决。
倒霉晦气了,进门跨个火盆;闹鬼了,把鬼附身的器物烧掉,把尸体烧掉;闹僵尸了,趁着午时艳阳高照把僵尸挖出来烧了。
管它有多少歪门邪道,高温之下化为飞灰,一了百了。
殡仪馆的老员工也跟我们说过,真要遇到邪门的事情,也不要怕。
把尸体往炉膛里一塞,按下按钮点火,几千度的高温起来,除非来的是孙猴子,否则都是烧成渣渣的命运。
员工们一起闲聊也曾经说过,现在推行火化,说不定还有不让灵异事件滋生的考虑。
我们两个把女尸抬上担架床,马不停蹄的赶往火化间。
路上,我又发现了女尸的异常之处。
昨天我们收尸的时候,女尸脖子以下都被严重挤压,几乎成了肉酱,所以我们才要用塑料膜给她裹上。
按照道理讲,她被平放在冷藏柜里,在重力和冷冻的作用下,她的尸体会变成一张平摊的冻肉饼。
如果说其余部位差别不大,看不出来,可胸腔都挤碎了,胸腔这一块应该是扁塌塌的才对。
可现在女尸看起来就像是正常人一样,胸部高耸,加上脸上画着的精致妆容,竟有种奇特的魅惑感。
我只是短暂的盯着看了片刻,脑海里居然浮现起跟江丽欣在酒店颠鸾倒凤的画面,竟然有了冲动。
什么情况?!自己这是疯了吧?这时候怎么还能想到那个上面去?
我赶紧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清除了出去。
一路急行,我们两个推着担架床走进了火化间。
我心中急切,直接上前拉开了一个火化炉,准备直接把女尸塞进去焚烧。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们准备就这样给烧了?”
我和黄颇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老头佝偻着背,站在火化间的门口。
“林叔,你来了?这女尸有古怪,我和陈子想着赶紧给烧了。”黄颇递烟给老头,笑着解释道。
老头叫林建国,是老一批的火化工,退休都快十年了,是个可怜人。
他不止驼背,瘸了一条腿,还有一只眼半瞎,属于标准的三弊五缺。
饥荒年代,老林头一家人都饿死了,只有他靠着命硬活了下来。
后来市里建火葬场需要人手,因为火化步骤有开膛破肚,大铁钩子拽内脏的血腥步骤,根本招不到人。
再加上大家都相信这种事情需要命硬的人来做,老林头就成了第一代火化工。
他那一批的火化工多多少少都有点身体残疾,工资也不高,能过日子,富裕却不可能。
等到最近这些年殡葬业发展起来,成了香饽饽的时候,他们这批人也到了退休的年龄。
火化工的岗位被安排给了关系户,他们只能领着改制之前的低额退休金过日子。
其余人还好,最起码有家庭,老林头孤独一人,连个亲戚朋友都没有。
他时不时就会跑来殡仪馆转一圈,在这边呆一夜也是常有的事儿。
他性子比较闷,很少说话,今天主动开口,肯定是有事儿。
老林头摆了摆手,没有接黄颇递过去的烟,只是道:
“谁给这女娃穿的红嫁衣,穿了红嫁衣又没给配男人,这是有多大仇?这要是直接烧了,她家里亲戚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没命。”
听到老林头说配男人,我心头猛然一跳,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梦境的经历。
“林叔,那这咋办?总不能放着吧?”黄颇追问道。
“肯定不能放着,把这身衣服脱了,分开烧,别让她穿着这身下去不就行了。”
老林头说完就离开了,剩下我和黄颇面面相觑。
“咋整?”
“听老林头的,他干这一行几十年,见多识广,听他的没错。”
我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色,上前开始解红嫁衣上的扣子。
眼前的女尸实在是有股说不出的魅惑感,让我心痒痒的忍不住。
解扣子的时候,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朝里面瞟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差点把我的魂都给吓飞了。
女尸的身体上,无数条如同红色蚯蚓的虫子,密密麻麻一片,正在不停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