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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顾婷的电话刚一挂断,张正奇毫不停歇,又将刘露电话拨通。
“师兄,那段视频?”
还没等张正奇开口,刘露便慌忙的问道。
“这次咱们闯祸了!”
张正奇气道:“顾婷那个恶女人,竟然在家里偷偷装了摄像头,她刚才把这段视频发给了我!”
听着张正奇气愤的话语,刘露也是心急如焚。
“顾婷她要干嘛?”
“喝!还能干嘛。”张正奇苦笑一声:“她威胁我们让我们一个月内准备20万,不然就把视频发出去,让我们身败名裂!”
“20万!”
电话那头刘露惊的大喊一声。
“我们哪儿拿的出这么多钱!”
听着刘露的回答,张正奇赶忙诉说着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毕竟是做的家装行业,若是让别人知道他们在客户家做出这种事儿来,几乎是给自己断了后路。
“可咱们也拿不出20万啊!”
“唉,我这儿找朋友东拼西凑,凑了14万,只能再想想办法了,真踏马气人!”
“那还有6万块怎么办?我刚租了新房子手上就只剩7000多了,该怎么办。”
也许是刚才张正奇的声音大了些,又或者是觉着委屈,刘露再也忍不住哭了轻声抽泣起来。
张正奇先是电话里安慰了片刻,随后又到了刘露住处贴心呵护着刘露。
几日的陪伴也让刘露更加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了依赖,可殊不知这温柔的背后却隐藏着张正奇内心肮脏的计划。
一天夜里,在张正奇的设计下,刘露亲眼目睹了一场他被债主殴打的戏码。
在刘露的强迫下,张正奇这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他那所谓的十几万大部分都是借的高利贷,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为了他们俩的前途付出了这么多,刘露也在“债主”的旁敲侧推下,毅然决然选择走上了不归路。
得知“真相”的刘露,第二天便在公司请了长假,张正奇表面上装作一副不舍,却又在背地里给刘露选好了各种服务对象,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就赚了将近5万。
尝到甜头的张正奇并不想放过这个摇钱树,可万万没想到,这刘露竟然意外怀孕。
内心的煎熬加上命运的不公,让这个女人再也不想忍耐,于是便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找上了顾婷家门口,想要亲手“处决”掉这个恶人。
……
“张老板是台县的人吧?”
警车上,开车的民警也许是觉着气氛尴尬,提了一句。
张正奇的思绪被拉回,对着民警客气的点了点头。
“其实之前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了。”民警听闻张正奇的回答瞬间来了兴致一般。
“我们之前认识吗?”
张正奇努力回忆着过往,却始终想不起眼前这个男人,毕竟他也离开台县将近20年了。
“不用想了,张老板你是不认识我的,”民警回答道“我是你隔壁村的,当年你继父可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只可惜出了那场意外,这还真是好人没有个好报应啊。”
听着民警的描述,张正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却又在民警撇开视线的时候狠狠地咬住了自己弯曲着的食指,像是在强忍着伤痛一般。
原来这民警口中的张正奇继父,在旁人眼中一直扮演着一个慈父,一个远近闻名的好人。
而就在张正奇生母患病去世之后,却成了他眼中恶魔。
就在母亲去世后的头一天,养父将张正奇喊入房内,本以为是为了安慰自己,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一顿毒打,以及让他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回忆。
从那之后,白天外出工作,顺便帮助邻里,晚上回到家,小酌一杯再虐待张正奇,似乎成了继父的生活日常。
“这人啊,得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交给别人了,那就不算是个活人了,就像你一样!”
之后的五年,这是张正奇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他也如同继父所说的那样,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内向,不善交际,木头人...成了他童年的代名词。
直到十五岁那年,继父竟然叫上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深夜来到家中一同“享用”张正奇,内心的屈辱驱使着这个少年做出了选择。
他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夜晚,如同往常一样,继父爬上自家顶楼的平房,破旧的桌子上摆上一盘花生,一瓶白酒,只见他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自饮自酌。
几杯白酒下肚,边向嘴中丢着花生米,边走到平房角落处。
也正是这个习惯,让张正奇想到了在那出地方撒上图钉,只听一声惨叫,张正奇赶忙冲过来“帮忙。”
“是不是你个贱种放的!哎呦呦...要是让我查出来是你小子干的……”
继父口中不停地咒骂着,张正奇假借搀扶他的时候乘其不备,一把将他推下。
“扑通”一声,随着继父身体的着落,张正奇也迅速跑到楼底下,
“呜!呜!呜...”
从三层高的楼房上自由落体,再加上水泥铺成的地面,继父已经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呻吟着,像是在咒骂着张正奇,又像是在像他求救。
可就在他与张正奇对视的那一瞬间,那双冰冷的眼眸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经常跟我说,命运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张正奇蹲在地上面无表情,此时的他与继父的距离不到半米“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
说到此处,张正奇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回屋中,只是嘴中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一个活死人!”
那一晚,张正奇睡得无比踏实,睡梦中他梦到了许久未见的妈妈,依旧是那么慈祥……
“张老板,到了。”
民警转过身,对着正在发愣的张正奇说了一句,只见张正奇哦了一声,便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人不太会说话,可能让张老板有了些不好的回忆。”
分别之际,民警挠了挠头一脸歉意。
“人死不能复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张正奇对着他微微一笑,两人便作别分开。
回到家后,只见他端着一瓶酒,提着杯子走到了楼顶的露台,犹如继父那般,自饮自酌,不知不觉中,他也走到了角落。
也许从他将继父推下的那一刹那,他就变成了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