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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苏小瑶,肖然那伴君如伴虎的心顿时轻松下来,换成吊儿郎当的姿态,笑眯眯道:“娘子,才片刻未见,便思念夫君了?”
苏小瑶脸瞬间红了起来,瞪了一眼肖然,道:“谁,谁是你娘子!我恨不得你半途殒命,掉下悬崖,被那万军山的狼吃了呢!”
“这恨得越深,就是爱的越深呐,小生心领啦!”肖然浅笑盈盈,“姑娘可愿与我远赴万军,游山玩水呐?”
“不去不去不去!”苏小瑶头扭到一边去,“可真不害臊!”
“哈哈哈哈!”肖然看着苏小瑶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几分可爱和羞涩,倒是让他不后悔顶着压力和那南轩太子当面硬刚,毫不退让。
“值了!”肖然说道,轻轻拍了拍苏小瑶的头,被后者强行用手拨开后,倒也不恼,潇洒离去。
再过几日,他便要出发前往那千里之外的万军山,去一个没有家人,也没有佳人的地方。
“谢谢你。”苏小瑶轻声道,本来不想说给肖然听的,但是不说出来心里总觉得亏欠些什么,等到肖然走出一两丈,她才细声说道。
呼,心里舒坦了,还好肖然这个家伙没听到,不然可要嘲笑她了。
一抬头,却发现肖然虽然背对着她,却是举起手拜了拜。
“娘子客气!”
他还是听到了!苏小瑶看到肖然又调戏自己,气的一跺脚,一转身便跑到北清宫里去,“父皇!肖然欺负我!”
第二天清晨,肖府,正厅。
肖然看着地图上所绘制的万军山山坡,细细想着皇上吩咐的位置。
破竹坡十里处和折花峰十里处的交界点,造断崖,设埋伏。
“这人工造崖至少也要几十年吧,难受呀,竟然这么搞我。”肖然双手环胸,看了一眼旁边的何七,道,“你觉着怎么弄开?”
何七想了想,道:“古往今来,此般工程,皆为苦工。”
“那能不能用剑劈开。用凿的实在太慢,而且山势陡峭,必会要了许多劳力的性命。”肖然指了指地图上的标记。
“啊?”何七虽然吃惊,但肖然所说也有一丝可能。
“还挺有想法。”肖卿捋了捋胡子,看来这肖然倒是有些鬼点子。
“我觉得不成。”肖枫难得从书房里出来,若不是听说三弟要去万军山修筑国界,相见时日不多,他才不出来。
何七却认真思考,如果用内劲注入剑,倒是能有些效果,不过消耗的内力要很多很多,一般武者,剑气微弱,效果不佳,但若是上等武者,一剑蕴含天地之力,说不定有奇效。
仔细想了片刻,何七才说道:“一般来说,很难。少爷,你先看看我能做到何种地步。”
何七在整个北昭国算的上是中等水准的武者,他走到院子里,蓄力后挥剑斩入地下,一道内劲钻入地缝,引起了细微的震荡,但由于太小,震得土块倒是跳腾几下。
“差点。”肖然微喜,嘴角轻扬。
何七皱眉,他看着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黄土,想来刚才的力道已是自己最大,却无明显效果,差点二字,从何而来。
“估计得七年,不过儿子你放心,为父在朝堂也算有些人脉,他们会给予你些帮助,我会寻找整个北昭最好的师傅去帮你,五年倒是有些可能。”肖卿捋了捋胡子说道,“陛下给你多少时间?”
“三年。”肖然应声道。
“三年?!”肖家上上下下都是异口同声的惊叹。
“这怎么可能!”肖枫忍不住惊呼,一边的肖卿更是吃惊。
肖然倒是不惊,摩挲着下巴,过了一会,他才转身,打了一个响指,道:“走。”
何七点头,道:“少爷放弃了?”
肖然头也不回,丢下二字。
“找人。”
北昭,北巷,说书堂。
“传闻那十二梦楼坐拥整个北昭国最多的歌姬舞女,十二梦女之首正是那……”
说书堂内,说书人讲的正酣,听客正浮想联翩,忽然一声响落,惊得他一挑眉头,但不见与听客相同的惊吓之色。
“一百两,我要听剑狂,张无休的英雄事!”一袋银子敲在桌上,可想数量之大方能震出声响。
“十年生死两茫茫啊。”他声如细蚊,似在自言自语。
说书人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其他的听客,也被这财大气粗之人吓的不敢叫板,他咂咂嘴,道:“张无休,这个老朽,不太熟。”
“砸。”肖然一扬束发,露出了那副纨绔子弟般的嘴脸,一脸的无赖。
“等等!叔,你傻不傻,上门的钱不赚,不怕被砸场子啊!”看来以为常客倒是不太理解,“你第一天说书的时候就讲的是剑狂张无休,被我们笑了好久,你忘了?”
“这……”那人却一脸的为难。
“动手。”肖然丢了一颗花生米,稳稳当当接住,含糊不清道。
“说!”说书人狠狠一拍大腿,搓了搓,后拿醒木一砸,顿时鸦雀无声。
“好!今天说的人,姓张,名无休,曾一剑封喉三千甲,夜追蓬莱剑宗至破晓,竟逼得蓬莱师尊王战出关,与之对剑三天三夜后,方被制服,锁在荒野小岛十年,不见天日,蓬莱王战因此成名,人称蓬莱剑仙。”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看着肖然百无聊赖,心想是不是来砸场的。
“为何追人?”肖然抿了一口茶,饶有兴趣。
“痴迷剑法呗,听说就是为了天下第一剑的称呼。”旁边的听客显然不太在意,“兄弟,我说您能不能听点人间烟火,那破事都十多年啦!”
当他看清了肖然的面貌,忽然说不出话来,一个趔趄往后栽去。
“没事吧。”肖然伸手去扶,那人急忙站了起来,讪笑着往门口走去。
肖然只是耸耸肩,不明其中。
“唉,世人皆知张无休痴剑,却不知其冲冠一怒为红颜,一剑破三岛,只为见一不归人。”说书人吸了一口气,却将脸上的悲伤敛去,旋即挤出一张笑脸,“这兄弟,您满意了?那咱们就讲讲十二梦楼的十二头牌?她们的趣事,老朽也略懂一二。”
“见何不归人?”肖然气定神闲。
“这老朽就不知了。”说书人语气竟冷了几分。
肖然只是看,他一挑眉,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转身离开,摆摆手道:“仗剑天道一瞬开,御剑黄泉二来回,提剑西风三怒吼,怎是你这废物懂得?”
说书人不语,只是两眼无神,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有一种压迫感。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此句方才落下,突然狂风一般的气场震得桌椅腾飞,将肖然带来的仆人直接砸出门去,肖然侧身躲过,脸上却也擦破了皮。
一个呼吸,说书人抓住了肖然的肩膀,肖然右手一抬,一个转身,反拉住他的手,一脚狠狠一踹其腹部,腾飞出去破桌碎椅,那说书人站立后却纹丝不动,毫发无伤。
肖然揉揉肩膀,难掩痛苦之色,但他眼角不过微抖一瞬,吞了一下口水。
“何七,别让人进来,你也不准。”肖然微侧头,严肃道。
“是。”何七看了一眼说书人,剑方出鞘,被肖然一把压回剑鞘,只得压下一肚子的疑问,踏门而出。
周围听众哪里料得到这些,方才两人忽然扭打起来,顾不得惊呆,纷纷逃离,留的两人在此地大眼瞪小眼。
肖然转头,不怒反笑,道:“怎么,说不得?”
说书人微眯眼,低声道:“报上名。”
肖然一笑,转头将门关上,关门刹那仔细朝何七使了一眼眼色,便回头,言行合理,弯腰作揖。
“前辈好。”
下一刻,老者忽然厉声喝道:“剑来!!”
一剑似要破了光阴,声未落,剑已至肖然脖颈,只需一厘,流血五步,血溅白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