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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苏小瑶原本可爱的脸蛋顿时变得一脸惊讶,见到又是肖然,她怒目圆睁,竟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她,肖然才刚感慨这佳人不在身边,现在倒好在身边,还是一副要掐架的样子。
这是缘分么?肖然转念一想迅速排除了这个可能,别人的缘分是万里一线牵,鸟儿成双对,可眼前的人倒是对自己万般讨厌,算不上什么缘分,顶多算是冤家路窄。
苏小瑶脸色一红,当时是说好了等他回来一起过上元节的,没想到自己把这茬给忘记了,现在遇到,好不尴尬。
眼前的肖然,比当日在朝堂上和肖府中所见要多一丝风流倜傥,一袭束腰白色衣袍,带着袖边带有深蓝色金丝边,少年的意气如虹霓闪耀,干净的脸上带有浅浅的酒窝,星眸剑眉,又带有半分的潇洒气息。
想到自己的婚配是这个英俊的少年,苏小瑶的脸又红了几分,这肖然,也没有传言那么差劲嘛。
见到苏小瑶的脸红了,在看来自己又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怒了她而导致她气红了脸,看来自己那个伟大理想:醉时论道,醒时带妹闯江湖暂时不能实现了,妹子是漂亮,但是不受待见可就无可奈何了。
“得,一片冰心上元节。”肖然用力叹了一口气,这苏小瑶还是不待见他,可惜了临走时那含情脉脉的邀请上元节赏灯会,转身道,“走了。”
“公子!你回答的是何字?”楼上小厮喊道。
“衡!”肖然大声说道,潇洒转身要走。
“等等!公子,您的奖品!”楼上一人喊道,便是急忙冲下来递给他两袋香囊,“这是给您的。”
肖然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分别纹着“二十四桥明月夜”和“玉人何处教吹箫”,肖然轻轻一嗅,顿时神清气爽,香如清梦,长啸气若兰,顿时心情舒畅。
“好货。”
肖然赞叹道,却有几个衣着不凡的公子哥上前围住。
“怎么?”肖然问道,身边的何七倒是把手按在剑上,蓄势待发。
“把你的香囊卖给我。”其中一人说道,“多少钱我都给!”
“哟,这么厉害啊。”肖然戏谑道,“有本事自己猜去啊。”
“五百两!”那几个公子哥开始抛出橄榄枝,一边显露出自己的财力给苏小瑶看,却不知道这是当朝的公主,拥有的是黄金万两。
肖然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五千两!”
肖然皱起眉头,为了这两个香囊,竟然出到五千两,还真是败家,转念一想,却是为了讨好苏小瑶,倒觉得有点意思。
肖然仍旧不回答,只是见苏小瑶那望眼欲穿的目光,大眼睛里闪烁着乞求的光芒,冲着他狠狠瞪了一眼后,对着身边的侍卫喊道:“喂,我要那个香囊。”
那侍卫忠厚,往前猛地一站就要起刀,何七也马上挺身挡在肖然面前,作势就要拔剑,吓得那几个公子哥往身边退。
没想到这个小妮子身边的人这么强硬!
苏小瑶一吓,没想到这侍卫直得很,就要去抢,她刚要开口,就听得肖然息事宁人的三字。
“给给给。”
肖然微皱眉,看着周围车水马龙,又看了一眼苏小瑶,只觉得任性不已,只得按下何七的剑,拿出一袋香囊,轻声道:“人这么多,真伤着了怎么办。给你便是。”
苏小瑶自知理亏,她也只是说说,并不想动手,她咬着嘴唇,用力哼了一声后抢过香囊,小声哼哼道:“走了。”
肖然叹了口气,看着苏小瑶拿到香囊后蹦蹦跳跳的样子,轻声叹道:“这妞美是美,但就是没啥脑子,得亏是公主,不然宫中要真有人想害他,肯定分分钟出局。”
被这一闹,肖然兴致也淡了许多,又看了几个灯谜,却没有刚才的激动和兴奋,对那些愣在原地的公子哥们摇摇头,“我说泡妞这么泡可不行,关键还得看脸。”
说完他挤出人群,何七也难得一笑,肖然忽然背后一凉,尖锐的匕首顶在腰后,他呼吸一紧,狠狠吞了一下口水,听得一言:“让你的人滚,让我发现他跟来,你马上就没命!”
肖然看着刚挤出来的何七,不自然地说道:“何七,你先回去吧,我有事。”
何七不解,正要问个究竟,看见肖然一直眨眼,便知一二,小心翼翼道:“是。”说完,转头没入人群。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
张无休喝着酒,看着长元街上热热闹闹,他看着灯火通明的长街,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月明星稀,转朱阁,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
“当年元夜时,人约花灯海。不见当年人,物是已人非。”他轻声说道,十年说书江湖,千万儿女情仇不过一字,悔。
“什么酒,倒没有肖家那小子酿的酒香,什么醉仙楼,就是个屁!”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梦回昔时,还是昔时长梦。只见得这长元灯火阑珊处,万家不寐出游敖,斗巧争妍照天明的盛景,如梦幻一般。
“有话好说。”肖然一手轻轻按住背后那只手,发现内劲十足,完全不是自己打得过的。
从对方的手顺着刃锋下来,肖然却是扳动不得,只是在那刃面上,刻了些什么,像是字一样的东西。
“少废话。”
那人不再言语,挤过灯火通明长街小巷,几番折腾,就算是有人跟着也被这人海阻隔打断,峰回路转,竟然来到这无人路经的粮仓库。
肖然的心跳飞快,看到此处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嫁祸。
火烧粮仓,死罪难饶!
被那匕首顶着走了许久,肖然的手时时刻刻按在刃面上,那刻的东西,却是模模糊糊有了个形状,没错了,是字,到底是什么字却无从知晓。
这里是长元街的尽头,最为冷清之处,今日元宵,无人,无灯,无光,长元粮仓却是不同,一座连着一座,连绵直到长元街头,也是长元街自然形成的屏障,如今这护人的屏障,成了他要命的绝招。
“你竟变得如此惜命?倒也可笑!”那人发觉到了那肖然的手一直按在那匕首上,就像是怕自己猛地扎进去那样死死按住防卫,戏谑道。
肖然试探地问道:“别动手,你要钱有钱,荣华富贵,一生都花不完的那种。”
“呵,当年凶神恶煞的肖三如今这副模样?”那人冷笑一声,将他带进了粮仓。
“你是谁的人。”肖然喘着粗气,和以往不同,这匕首锋利的很,隔着衣衫肖然都感觉到了这刃锋的锐利。
那人稍微一颤,一脚将其踢进了粮仓,顺手扯下方才肖然得到的香包,一掌拍在肖然的胸口,让他狠狠吐了一口血,肖然被这一掌打的不能动弹,只是一瞬,他似乎懂了三皇子那句诗的意思。
那人左手火把右手一坛酒,酒落粮仓顶,干柴显露出来,肖然大惊,想爬出粮仓,却被一脚踹回,那一脚却用尽全力,七分内劲,中者一时辰内爬不起来。
忽然一剑刺中他的右肩,留下了深深的剑伤。
“我要是死了,与我最近往来的人都逃不了干系!你家主子第一个被查!”肖然脸色苍白,用手捂住剑伤,喊道。他不知道这能不能震慑住对方,但是眼下火烧眉毛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人一笑,道:“你命由你。”
大火一着,青烟缓缓生起,烟起数十道,新火起新烟,火势渐大,直冲云霄。
什么情况?这剧里的反派话都这么少的嘛?肖然躺在地上,看着那人几个身影消失面前,粮仓门口却大开着,显然,不要他命。
肖然内力灌入游走在胸口,起到温和的治疗效果,他躺了一会,想到张无休一语,便有些心悸。
距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用力嗅了嗅,好像是草料烧焦的味道,他爬到一边的箱子,一把掀开,竟然是满满的草料!
“要真是粮,怎么可能烧的这么快,一点就着。”肖然喘着气,忽然心头一颤,“难道这是……”
“好一个一箭双雕!”肖然暗想,见得地上几粒米散落,并不多,看来这米已经搬运离开,只有几袋装模作样,里头却是真真实实的稻草,浓烟四起,肖然的语气开始断断续续,“急着毁尸灭迹?”
时间分秒过去,肖然按照心跳声算着时间,越来越逼近的时间,肖然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忽一人闯入这无人之地,肖然闭眼调息,却也不慌。
“少爷,我来晚了!”闻言正是何七,肖然这才缓缓睁眼,似乎在意料之中,轻声问道,“火势如何?”
好在那人只急着完成嫁祸任务,并没有真的观察何七的动向,更何况这上元佳节人群涌动,想要发现跟踪的人,需要花费许多精力,那人估计是觉得肖然为人粗犷没有心机,自然也没有完全戒备。
“长元街大乱,官兵已来封堵路口,火势难灭,一路火烧,不过一刻钟,便会烧至北巷!”何七急切道。
“还有多久子时。”肖然喘着粗气,却也清醒。
“还有一刻!”何七焦急答道。
“糟了,肖家有事!你速去我屋床上躺着假扮我,一定要撑到我回来!”肖然一把扯开青衫,道,“药!”
上好的金疮药是肖然早就备好的,为了防止出错,吩咐何七办成。不只是金疮药,还有十八种解毒草,二十六味回命丹,十颗断续膏,花光了肖然所有的小金库。
“等等!你帮我先去查一件事。”肖然想起了刚才的大米,长元百吨大米,没理由在这么短的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倾耳小声,肖然说完,留下何七疑惑的神色,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走了。”
“是。”
肖然胡乱吞下两三颗回命丹,几个箭步冲出粮仓,穿着夜行衣混入夜色却被这大火照的通明,逆行于火焰中。
“肖家肖然!”忽一人大喊道,紧接着所有人开始传着,“肖然!”
肖然一词,传遍整个长元街。
“这事成了。”
那人见状,一个纵跃,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