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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等我再送你进皇城司之后,我立马和苏朝雨翻脸,转身投入苏轻尘门下。”肖然大声说道,声音略有高扬,“我想苏轻尘很乐意减少一个对手。”
“喂喂喂,小爷我可是易燃易爆炸的啊,别挑战我的耐心,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来找我。”肖然仰头在喊一声,犀眸厉芒,旋即就要晃出宁府。
果不其然,一个黑影闪现,从屋檐上翻飞下来,稳稳地落在肖然的面前。
“这是谁呀”见到有人出现,噙着算计的轻笑,肖然转头对何七问道。
“正是吴信。”何七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周围居然真的有人,自己刚才倒是有些班门弄斧了,没想到少爷进步居然如此之快。
“你才是肖然?”面前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鼻子下方蒙上黑布的人开口问道,正是吴信本人。
“是啊。”肖然径直回答道,第一次见到吴信本人,想到了许多民间关于他的传说,肖然倒是有些兴奋,就像是见到传说人物一般,笑看着吴信,“我让我家小七去领的你。”
五年前,单枪匹马闯进皇城司,可惜最后被擒,不然真的要成为这北昭一大传奇,这皇城司布防严密,身手再敏捷的人都无法进入,这吴信能够进去,算是前无古人的壮举。
“为什么”吴信声音冷了下来。
“我不认路啊。”肖然直接说道,“皇城司地形复杂,不过小七熟悉的很,为了节省时间,就让他去咯。对了,何七,你这几天辛苦点,跟着宁客辰,我担心苏轻尘会……”
何七点头致意,一个飞掠便消失在了原地。
吴信看着肖然,并没有撒谎的感觉,问什么答什么,倒像是自己在审问了,可肖然为何要救他?苏朝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将他从皇城司就出来,这肖然居然靠只言片语,就能把自己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不亲自来,实在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凶神肖然,这皇城司,以前可是你最常去的地方,何七作为你的手下跟你去多了才熟悉的。”吴信缓缓道,表示怀疑。
“哎呀,那都是过眼云烟了,咱要开始做个好人了,以前那些事我都忘了。”肖然撇撇嘴,又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还都是那几个形容词,自古反派下场不好,在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剧本中的定位时,还是尽量做些正派之事。
“你为何知道我在”吴信问道。
肖然似有凉风拂身,一身清气,轻轻笑道:“猜的。”
吴信沉默了,眼前的肖然的样子和性情和五年前他所听闻的大相径庭,为人不仅深不可测,样貌也变得清逸出尘,一副翩翩少年之色,怎么也不会和凶神二字联系在一起。
可肖然若真是猜的,便会在第一次喊的时候就停下了,结果却连声呼喊,像是认定了他在一样。
见吴信不语,肖然敛去轻微笑意,问道:“是苏朝雨让你留下监督我的吧?这个人,看上去老实,私底下还挺多疑。”
吴信摇摇头。
这是肖然第一次见到吴信,虽然蒙着面,可是和白庚见过面就知道,七皇子的门客从来不是自己去招的,都是他们主动上门的。
可见七皇子平日里的为人不错,其门客,应该也都如白庚那样忠诚,若是这吴信否认,大抵便不是了。
“那是为何”肖然问道,似乎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剑眉轻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吴信撤下蒙布,一个带着青色胡茬的男人,看样子比宁客辰年轻一些,三十出头的模样,没想到这般年纪居然这轻功倒是了得,想想自己在原来的世界,也是这般年纪,也只是一个武替老师,不知何时才能功成名就。
但是,一个刺客,如此轻易摘下了蒙面,现身于他人面前,又意味着什么。
虽然不修边幅,但应该是这几年关在皇城司牢狱所致,不过还有些俊俏的遗迹,一副饱经沧桑的神情,还有那冷漠的语气,肖然不由得啧啧称奇。
肖然看过剧本,最出名的就是五年前夜探皇城司一事。
这吴信五年前夜探皇城司,成为古今第一人能够单枪匹马进入皇城司内部之人,不过也被三皇子门下骁勇战将胡晓所擒,这一关,便是五年。
这吴信人设倒是简单,年轻时候是个逍遥贼,干着采花大盗的活,被姑娘们追的多了,官兵追捕不断,才逐渐练就了这一身功夫后来因盗窃拒捕,家人因此遭罪灭门,当时七皇子钻研医术到民间医堂学习,恰好路过便救下了,于是这吴信洗心革面,投入七皇子门下。
“你是第二个见过我的样貌之人,也是我会忠心听令的第二个人。”吴信说道。
“哦?”肖然沉下脸色,道:“兄弟,这么容易就易主了?”
吴信摇头,“是七皇子的命令。”
肖然明白了,虽然这吴信救出来了,却不能再待在苏朝雨门下,怕苏朝雨五年前的事情失去了争夺太子的资格,为了划清关系,吴信只好离开,而苏朝雨觉着就这么让他隐匿江湖有些可惜,便让他换一个地方安身,为肖然所用。
“既然如此,方才你怎么不救我”肖然想起了刚才那些惊险瞬间,这个躲在暗处的人倒像是在看戏一样。
吴信道:“离开牢狱前一晚,便有人来对我动用私刑,我受了重伤,今日清晨才恢复了三四成,而且吴某本身武艺不精,只是这轻功好些,若要出手救你,我们都跑不了。”
肖然长眉一挑,脑海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一道清悠之声已经抢言:“嘿,你倒还挺惜命?”
不过肖然倒是真正明白了这吴信的能耐,才恢复了三四成,取昭帝身边的传国玉玺如探囊取物,果然非同一般。
“若是肖大人不愿意,吴某这就隐退,做个山野村夫,不打扰大人。”
“你这倒是个急性子,好啦好啦,就留你在我府上。”肖然摆手,眸色转深,幽不见底,笑容微微绽开,“最后一个问题,你到皇城司,查到了什么……”
吴信此刻的眼神变得有些躲闪,甚至呼吸开始变得沉重起来,肖然定眼看去,只觉得他有些犹豫。
见到吴信如此沉默,肖然倒是对那个秘密更加有兴趣。
“听说你病了五年,大病初愈如同换了一个人?”吴信突然问道。
这倒是让肖然有些措手不及,只得回答道,“额,差不多吧,性情大变只是……”
肖然正要为自己解释,却被吴信接过话头。
“七年前,张丞相张萧书之女亦是如此。”吴信缓缓叹了一口气,“是在失足落水后感染了风寒,一夜之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像你。”
肖然不咸不淡:“得,什么都像我。这跟五年前你夜谈皇城司有什么关系?”
吴信接着说道:“她醒后便失了神,满嘴都是大家听不懂的话,只嚷嚷着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说是穿,穿什么来着。”
肖然眉头一皱,沉瞳中精芒掠过,“是说穿……越”
“好像是。”吴信接着说道,“那时请了一位小道士来看,说这是有邪祟,必斩之。说来奇怪,后来那小道士也平步青云,一跃成为了现在的半子国师。”
肖然一愣,这其中必有极大的隐情,半子国师手中可能那人带来的剧本,才得以有如此大的晋升,连忙问道,“那人呢在哪!”
吴信摇摇头,道:“原本她是和苏轻尘定了婚的,可她这一疯,北昭帝就要听信那小道士的话要处斩,但苏轻尘极力阻拦,才暂且囚禁于皇城司密牢之中,整整一年。”
“所以你是去救她的?”肖然凛芒略闪,好奇道。
“不,我夜探皇城司,只是想要找寻当时的真相。”吴信咬牙,“当时苏轻尘命我进入皇城司救她,接过却被苏轻尘以夜闯皇城司之罪抓捕。”
吴信说到这里眼中充满愤恨,旋即又有些伤感。
“他为什么这样做?”一瞥之下,肖然问道。
吴信垂眸沉声道:“他是故意算好了一切,先是让我夜闯皇城司引起慌乱,他再派人去解救她。”
“然后呢”肖然从未像现在这样好奇。
吴信看着他道:“她逃走了,不知所踪。”
肖然一怔,唯一的线索居然就这么断了么,不对,眼前这个男人是北昭第一刺战,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捕了一无所获?
肖然顿了顿,接着平静而肃然道:“你查到了什么?”
吴信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这是她留在牢内来不及带走的东西,可是上面的文字太过奇怪,我研究了五年,都不曾看懂一二。”
盒子打开,李面是几张略微泛黄而破旧的纸张,肖然细细摩挲着上面的痕迹,上面写着几个字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可是肖然却能够看出来,是日记。
“日记——张初怡。”
肖然觉得很是熟悉,如果她也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人,那么她的名字,应该和肖然一样,和原来的世界是一样的。
肖然眸色沉郁,所思甚深,抿着唇不语,迅速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个名字的人的信息,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似乎有过一些了解,可是却在这个时候想不起来了。
“肖大人”吴信见肖然沉默如此之久,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肖然回过神,抬起手来表示自己没事,拿出那张残纸上下打量查看,在牢中还能有纸笔,看来是苏轻尘给的特权。
“3.15,不知道为什么,开机仪式上,我刚和剧组大家一起合影拍照纪念《酒万里》开拍,闪光灯刚亮起,我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到了这里,这是一场梦么……”
肖然的心头咯噔一声,有些慌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没错了,她也是穿越过来的。
张萧书家的千金——张初怡。
肖然深深呼吸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不敢置信的光芒,他想起来了,他彻底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