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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独一份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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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瑶又是挨打又是挨骂,跪了半日,憋了一肚子的屈辱。

    她咬着后槽牙,愤愤然道:“我不过是说她两句,又没打着她,至于如此不依不饶么?”

    “论出身,我是太师府嫡孙女,她不过是个庶出之女,嫡尊庶卑,凭什么要我跪着向她赔罪?”

    堪堪走到窗下的沈青杉,将郑瑶的满腔不服听了个一清二楚。

    征鸿一贯沉稳,闻言脸都沉了下来。

    沈青杉抬步走进花厅,笑道:“郑姑娘所言极是,你是尊贵的嫡女,我是卑贱的庶女,该是我向郑姑娘下跪赔罪才是。”

    郑瑶一愣,嘴唇抖了抖,哑口无言。

    李春芳正要认罪求饶,赵氏劈手甩了郑瑶一个大耳刮子。

    “贱婢!你当真是失心疯了!满口胡言!”

    郑瑶被打得脸一偏,嘴里瞬时泛起腥甜,身子一歪,重重地扑倒在地。

    她昨日被责打一番,满身是伤,今日跪了半天,膝盖酸麻胀痛。

    此刻当着沈青杉的面吃了耳刮子,她顿时情绪崩溃,攥拳捶地,哭喊嘶吼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护着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战王护着她,十一皇子护着她,皇后护着她,就连祖父也护着她!”

    郑瑶泪如雨下,疯狂摇头,满头秀发甩得凌乱不堪,如同疯妇撒泼。

    “分明我出身尊贵,容貌娇艳,知书达理,才艺双绝。凭什么她能当公主,我却要入宫做婢女?”

    郑瑶忽然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到沈青杉面前,伸手去抓她的肩膀。

    征鸿抢步上前,随手一推,厉喝道:“放肆!”

    郑瑶娇娇弱弱的闺阁少女,哪里吃得起征鸿一推?

    打着旋儿跌倒,摔了个狗啃泥。

    她趴在地上,哭天嚎地。

    李春芳又是恼火又是心疼,膝行上前扶郑瑶,连连磕头。

    “请长安公主恕罪!请长安公主恕罪!”

    赵氏奉郑太师之命登门道歉,哪知闹成这副模样,她一时也有些无措。

    没奈何,只得揣着一肚子怒火向个小姑娘屈膝。

    “妾身教导无方,请公主责罚。”

    沈青杉无奈又讽刺地轻叹了口气,走到郑瑶面前,淡淡开口。

    “郑姑娘,我与你素未谋面,我也不知,你为何对我心怀怨恨。”

    “但你既然问了,那我便告诉你。”

    “落日湖畔遇刺,我为救十三皇子血战到底,受伤毁容;北境战场冰天雪地,我与战王同生共死,共抗外敌。”

    “战王与十三皇子不护着我,难道要护着你这个嚣张跋扈、仗着祖父横行霸道的骄纵女子么?”

    郑瑶两眼死死地瞪着沈青杉,暴戾大喝:“你胡说!我出身名门,知书达理……”

    “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可有半点沾着知书达理的边?”

    沈青杉嗤笑,不屑打断。

    “郑氏的名望,是你祖父穷尽毕生心血,教导两位帝师、数十位皇子,与你郑瑶何干?”

    “而我长安公主的封号,是拼着性命真刀真枪挣出来的。”

    沈青杉笑了笑,转而对赵氏说道:“郑夫人,请回吧。”

    赵氏心神大震,嘴唇颤了又颤,半晌才道:“公主,妾身定给您一个交代。”

    “不必。”她淡淡地瞥了郑瑶一眼,平静地道,“我与郑姑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过是姑娘家拌了两句嘴罢了,谈不上请罪责罚。”

    赵氏惶惶不安,斟酌许久,才俯身磕了个头,领着李春芳和郑瑶母女走了。

    征鸿余怒未消,骂道:“郑太师德高望重,想不到竟教出来如此愚蠢轻狂的孙女!”

    “理她作甚?我头疼得慌,你给我按按。”

    郑瑶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沈青杉压根不屑于搭理她。

    征鸿闻言,脸色刷的变了:“可要请府医来瞧瞧?”

    沈青杉摆了摆手,垮着脸叹了口长气。

    “师父逼我学医,这草根树皮花枝子的,瞧着就头疼。”

    征鸿失笑:“小姐既拜了师,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回到杉园,沈青杉往摇椅里一躺,让征鸿按揉太阳穴,归雁读《神农本草经》。

    没读两页,呼呼大睡。

    两个小丫鬟一看,相视一笑,轻手轻脚地退下。

    当日,太后下了一道懿旨,赏赐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作为给岳娉婷的添妆,令她远嫁南疆,三日后启程。

    次日一早,华容郡主携子、南阳伯夫人携女入宫谢恩。

    云崇正随着贤妃向太后请安,听说华容郡主等人要回南疆,他顿时急了。

    “姑母,青杉姐姐也要回南疆么?”

    华容郡主答道:“她两位哥哥成亲,她作为妹妹,自然是要回去的。”

    “可是腊月初六是崇儿生辰,去岁生辰,姐姐不辞而别。难道今年,她又不能为崇儿庆生了么?”

    贤妃一把拉住云崇,皱眉斥道:“崇儿,不可胡闹!兄长成亲,做妹妹的岂能不在?你生辰年年都过,待明年再请你青杉姐姐来为你庆生。”

    “我不!姐姐答应过我的!说过的话岂能不作数?”云崇甩开贤妃的手,扁着嘴要哭不哭。

    贤妃沉下脸,怒道:“崇儿!你这是强人所难!”

    云崇哭丧着小脸,嘴唇哆嗦了好几下,忽然捂着脸跑了。

    贤妃尴尬不已:“臣妾教子无方,请太后降罪。”

    太后摆了摆手,淡淡道:“你去瞧瞧他吧。”

    贤妃诚惶诚恐地告退,步履匆匆地去追云崇。

    云崇才跑出慈安宫,眼泪便噗噗哒哒往下掉,越想越委屈。

    他那么努力读书习武,她却连承诺过他的事情都办不到。

    哼,他偏不让她回南疆!

    跑出去老远,累得气喘吁吁。

    云崇放慢脚步,边走边琢磨。

    婉嫔宫里的吉祥,正带着郑瑶往春熙宫走去。

    郑瑶一身浅碧色宫女装扮,丫髻上只簪着两枚素银簪子并一朵小小的绒花。

    她两眼红肿,脚步趔趄,收到吉祥横过来的眼神,抽泣着跪了下去。

    “给十三皇子请安。”

    云崇听着声音不对劲,抬头一看,眉头旋即拧得死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