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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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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曹玉来了。

    “在下见过公主,昨日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曹玉一撩衣袍,便要跪下请罪。

    沈青杉笑道:“酒都喝完了,这会子请罪也晚了。”

    “这……”曹玉一梗,不知所措。

    沈青杉起身,领他去前厅:“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曹玉垂着手,毕恭毕敬地跟着沈青杉的脚步。

    岳渊停原本正要告辞,这会儿哪还肯走,忙跟着去前厅。

    沈青杉淡淡瞥他一眼,浑不在意,吩咐丫鬟上茶。

    “曹大哥……”

    沈青杉才一开口,曹玉便诚惶诚恐地道:“公主折煞在下了,在下何德何能,敢当公主一声大哥?公主直呼其名即可。”

    沈青杉不甚在意,淡淡笑了笑,问道:“你从北境来,可知北境局势如何?”

    岳渊停眉头一皱,有些疑惑地看向沈青杉。

    沈青杉淡淡笑道:“北境一战,我也是流过血拼过命的,自然关心北境局势。”

    曹玉站起身,一揖到地,恭敬又钦佩地道:“在下替北境万千生灵,拜谢公主高义!”

    岳渊停听说过些许风声,但北境之事,细节并未传开,他并不知道详情。

    闻言不禁蹙起眉头,心口沉甸甸的。

    她和战王,是同生共死的情分。

    他哪里比得上?

    曹玉又道:“去岁中秋刚过,北境便下起大雪,积雪深可及腰,较往年更为寒冷。”

    “咱们大云百姓多以耕种为生,日子虽艰难,倒也还过得下去。北边的游牧民族受灾严重,时常扰我边境。”

    “万幸岳王英明,自王爷到北境镇守,不多时便扭转局面,戎族、狄族不知何故,与北齐连连开战,我大云边境倒是安定。”

    沈青杉点了点头:“那就好,北境百姓安然无恙,我便安心了。”

    曹玉复又站起身,抱拳行礼:“当日承蒙沈公子抬爱,赠家母天家珍品,家母不胜感激。在下临行前,家母将珊瑚手串赠与在下,曾言道,若能遇到沈公子,务必登门拜谢。”

    “真没想到,沈公子竟是沈姑娘,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沈青杉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你当日那壶酒,帮了我大忙,该我谢你才是。”

    岳渊停听得一头雾水,但打量着两人的神态,一个恭谨有加,毫无半点亵渎之意,一个谈起局势来,一副忧国忧民之态,亦是不带些许私心。

    他松了一口气,对于曹玉的身份,暂且释怀。

    曹玉送上一份礼物,再三拜谢,这才告辞。

    岳渊停打量着她的神色,讪讪地赔着笑脸:“青杉,你虽身为女子,却是志向远大,不输男儿,我真佩服你。”

    沈青杉温然笑笑:“你不必佩服我,你文武双全,前途无量,将来定能成为威震一方的大将军。”

    岳渊停双眼一亮,满怀期待地瞧着她:“真的?你真是这样想?”

    “呵,你若是个成不了气候的草包,还想喝我的好茶?还配做我的对手?”

    岳渊停大喜过望,兴奋得脸庞微微发红。

    “青杉,我定会出人头地!”

    沈青杉敷衍地勾了勾唇,复又去坐堂诊脉。

    岳渊停不舍得走,但见她专注问诊,不好意思打搅,只得依依不舍地告辞。

    一连数日,岳渊停每日一早便来医馆报到,简直比官员点卯都准时。

    “岳大哥,春闱在即,你不是说要考取功名的么?那你倒是读书啊!”

    岳渊停胸有成竹地道:“我心中有数,你放心。”

    沈青杉挑了挑眉,哼笑了声:“那最好,若是……哼哼。”

    岳渊停心头一甜,满怀期待地瞧着她,说道:“青杉,咱们许久不曾比武,今日再比一场,可好?”

    沈青杉挑了挑眉,点头应下:“你若输了,就回家读书去。”

    “哎!”

    岳渊停随意取了把家丁护院所用的刀,就在院子里,与沈青杉比划开来。

    满院子的家丁仆妇、前来求诊的病人们,都远远地站着看热闹,虎子又叫又跳,咋咋呼呼。

    沈青杉以长剑应对,拼尽全力,竟能与岳渊停打了个平手。

    直到精疲力尽,谁也没占半分便宜。

    岳渊停挑了挑眉,朗声而笑:“我输了,你进益神速,可见是下了苦功。”

    “那你还不回家读书去?”

    “好。”他深深地凝视她,清朗含笑,“青杉,待我高中,我便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话音才落,不等沈青杉开口,便转身大步离去。

    看客们窸窸窣窣,议论不休,都说两人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沈青杉弯了弯唇,落落大方地转身进了厢房。

    及至内室,那温和的笑容,倏忽不见。

    归雁吩咐婆子烧热水来,征鸿随之入内服侍。

    “小姐,战王已回到王府多日了。”

    沈青杉心口狠狠一拧,嘴唇颤了颤,想问,却硬生生咬紧牙关,半个字都没问出声。

    “婢子暗中打听过,王爷外感风寒,内中忧郁,虽无关性命,但精神萎靡不振,缠绵病榻至今,尚不见起色。”

    沈青杉死死地攥着手,指甲掐进肉里,生疼生疼的。

    “小姐,您心里的苦,婢子都知道。可……唉!”

    沈青杉咧了咧嘴,垂着眼帘,嗓音轻淡:“我心里不苦。”

    顿了顿,喃喃道,“我有什么好苦的呢?能有今日,已是天恩浩荡,我感激不尽。”

    爱不爱的,在沈氏满门一百三十九口的性命面前,轻如鸿毛。

    沈青杉抬起手,将征鸿鬓边几缕乱发拢到而后,轻轻抚了抚她那白净柔润、略带些肉乎的小脸。

    “傻丫头,你不必为我难受。你不知道,我实则有多欢喜。”

    “小姐!”征鸿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明日一早,咱们去落日湖多采些青梅来,酿青梅酒,做梅子糕。”

    征鸿含泪点了点头,背过身去,狠狠揉了把眼睛。

    午后,云崇来了。

    他低着头,趋着碎步走到沈青杉跟前,一开口,便是浓浓的哽咽。

    “姐姐,对不起,都是十一的错。”

    “姐姐,你打我!你打我吧!”

    他抓着沈青杉的手,死命地往自己脸上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