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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冽眉间寒气森森,语气冰冷:“想让本王救你,就老实交代!”
太子汗流浃背,粗喘着道:“嵩儿也是没办法啊!他们虎视眈眈,一个二个都盯着嵩儿屁股底下这张赤金八宝椅,他们都想害我啊!”
云冽冷笑:“隐瞒身孕、亵渎神灵,难道也是他们叫你去做的?”
太子一梗,眼神慌乱,四处乱瞟,顾左右而言他。
“父皇命我与蘅儿代行先农礼与亲蚕礼,一定是他们嫉妒我得父皇恩宠,暗中动手脚,否则蘅儿那样小心谨慎的性子,怎会无端端摔死?”
“他们根本就是见不得我好!他们想要我的命!”
云冽冷眼瞧着太子强词夺理,好气又好笑:“今日的局面,难道全是别人的错,你就半点错处都没有?”
“我有什么错?!”太子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大叫,“分明是他们居心叵测,意图犯上作乱!我这都是被逼的!”
云冽定定地瞧着他,墨眸中怒色渐消,失望油然而生。
疑神疑鬼、懦弱无能、推卸责任、毫无担当,大云国有这样的储君,国运实在堪忧。
“你口口声声都是他们害你,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害你?有何证据?”
太子深吸一口气,就要指证,然而嘴唇翕动两下,又讪讪地吞了回去。
无凭无据,他不能指证皇后与云巍母子,否则会落一个不孝嫡母、不敬兄长的罪名。
踌躇少顷,太子才耷拉着脑袋说:“九叔,您救救我!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郑太师早已举家离京,如今蘅儿做出这种事,许氏一族必定遭受牵连。我这个太子,眼瞅着就成光杆司令了!他们想拿捏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云冽按着眉心,无比烦躁,简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皇上屡次对本王说,太子乃是国本,万不可动摇,命本王用心辅佐你、护着你。”
“嵩儿,你真是太令皇上与本王失望了!”
太子闻言,眸子一亮,扯住云冽的衣角,仰着脸巴巴地问:“九叔,您没骗我?父皇当真不会废了我?”
云冽没好气地道:“你父皇何时说要废了你?”
“可是……他们……他……”太子咬着嘴唇,硬生生将话掐灭在喉咙眼。
云巍一日不走,他如何能安得下心?
云冽无奈地暗叹口气,严肃警告:“嵩儿,你父皇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万事以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为要。”
“这一次,皇上可以原谅你,但你若再敢胡来,本王也保不住你。”
“多谢父皇!”太子红着眼咧着嘴,又哭又笑,“九叔,您还是会护着嵩儿的,对吧?”
“本王若不护着你,今日又何必来这一趟?”
“多谢九叔!九叔的爱护,嵩儿来日必定十倍百倍报答!”
云冽轻缓地吁了口气,摇了摇头,揣着一肚子郁闷走了。
云嵩虽然没出息,但不是恶毒奸邪之辈,只要有得力的文臣武将,做个守成之君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一旦他失去太子之位,其余几位皇子将会斗得愈发激烈,轻者手足相残,重者祸乱江山。
回到战王府,云冽当即招来北禁军副统领游励查问。
他是四位副统领中唯一的寒门子弟,性子孤高冷傲,刚正不阿,对任何人的拉拢都不假辞色。
游励将所有的调动部署,一一呈给云冽过目。
“启禀王爷,从皇宫到先蚕坛,再到采桑坛,每一块砖、每一片瓦,下官都亲自检查过,绝无半分纰漏。”
“行躬桑礼的前夜,下官才检查过,采桑坛下并无苔藓。”
云冽眉头一挑,眼底掠过一抹危险。
这般严防死守之下,还能被人钻了空子,可见对方的势力,早已渗透进各个角落。
“将所有有机会靠近采桑坛的人分开关押,你亲自去审,务必要查出是谁动的手脚!”
游励恭敬行礼:“是!下官告退!”
云冽啜了口茶,吩咐道:“徐茂春,去查查看,近来东宫有何异动,谁暗中查过东宫。”
“是!”
三个时辰后,徐茂春亲自来回话。
“启禀王爷,皇后身边的赵双,曾去太医院查过医案,东宫扔进金水河的药渣,也被凤仪宫打捞了去。”
云冽半眯着的眸子倏地睁开,冷光如电,灼灼逼人。
云巍不惜摔断腿也要留在京中,皇后果然按捺不住,趁机兴风作浪。
次日上午,游励过来回话。
“下官无能,已查过所有能接近采桑坛的禁军侍卫,并未查出异样。”
“行躬桑礼前,桑树需披红挂彩,此事是宫中内侍所做,下官无权查办。”
云冽面容沉敛地摆了摆手:“退下吧。”
宫女太监何止万数?
对方有心布局,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此刻即便将皇宫翻个底朝天,顶多不过找出一具尸体来。
云冽当即进宫,面见皇帝。
“查清楚了?”
云冽将查到的结果说了一遍,皇帝眉头一蹙,脸色冷沉。
他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启禀皇兄,巍儿摔伤快两个月了,伤势稳定,依臣弟所见,可以去西川就藩了。”
皇帝沉默少顷,凝重地点头:“陈英,传朕旨意,许氏丧仪之后,命立即巍王离京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