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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芜的睫毛慌乱的抖了抖,她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额头上有着一抹汗珠流淌下来。
墨慎安眸子一眯,起身,袖袍一挥,霸气十足。
“本皇子倒是好奇,那高夫人究竟是用何等手段加害于你的!”
一行人,前往御林官家。
越苏推着墨怀谨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沈昔昔跟在其身后。
肩膀却冷不丁的被拍了一下。
“昔昔,你的手好些了吗?”
墨慎安垂头,望着沈昔昔缠着绷带的手。
沈昔昔敷衍的嗯了一声,不愿与他多讲话。
“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墨慎安试探性的去抓她的手,却被她果断躲开。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沈昔昔随意扫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因为不相干的人生气?”
“还在说气话呢?”墨慎安故意抬高了声调,有意无意的让墨怀谨听见。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没做成夫妻,那也是这天底下最亲密无间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超过你我。”
沈昔昔挑眉问:“包括你妈?”
“额……她与我们的……”
沈昔昔面无表情的问:“所以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墨慎安愣住了。
他想了足足十秒钟,才从最开始的脑回路中反应过来,决意先安慰好沈昔昔再说。
毕竟皇后身在皇宫,也不会知道他这边的情况。
“我……”
沈昔昔道:“你犹豫了。”
墨慎安讪讪的笑:“犹豫也是正常的,说明我在认真思考。”
“那你思考出什么结果了么?”沈昔昔淡淡的问。
墨慎安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昔昔,你在我心里是很重要的,我自然是要先救你了。”
想象之中的感动表情并没有在沈昔昔脸上出现,反而是一片讥讽和疏离。
“那你可真够不孝的。”
“生你养你多年的母亲你都能轻易抛下,我又怎么能相信你未来的某一天,不会因为别的事情随意抛下我呢?”
墨慎安急急忙忙改口:“那我……那我先救我母后!”
沈昔昔将杠精的本质发挥的淋漓尽致,“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们之间是天底下最亲密的存在,但在危机关头都不第一个救我,骗鬼的吧?”
墨慎安彻底傻眼了。
沈昔昔加快了步伐,顺手搭上四轮车的扶手,跟墨怀谨并排而行。
越苏强忍着笑意,朝着沈昔昔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的送命题,实在是不好答啊!
御林官府上所有的下人都被唤了过来,专程询问了小厨房里头的厨师。
厨师回答:“奴才的确是夫人亲自挑选入府的,但这么些年,奴才所做之事,只是按照高夫人的意思去做一些她喜欢的饭菜,仅此而已,绝对不是像春芜所说,还下毒肆意谋害……”
春芜忙道:“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碰的了这饭菜?”
“你是觉得高夫人已死,死无对证了,才如此有恃无恐对吗!”
有人立马帮厨师说话:“老张当厨师这么些年,一直恪守本分,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对啊对啊,这话也太冤枉人了。”
“春芜姑娘说是他,难道就是他了吗?”
“说起来,春芜姑娘遭遇毒杀的前一个晚上,奴才还瞧见她偷偷跑出屋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奴才夜里头眼花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引起了墨慎安的注意。
他立马将那人揪了出来,细细追问。
下人道:“奴才并不能确定,因为那时已经是深夜了,奴才只是出来解个手,正好瞧见春芜姑娘房门打开,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没多久又回去了。”
春芜眉头紧锁,十分激动的辩解:“你撒谎!我那天晚上一直在睡觉,根本没有出去!”
她急忙拉过自己身边的丫鬟求证,“你一直守在我身边,你知道的!”
丫鬟垂下头,声音很小:“那日,那日奴婢夜里的确听到了声响,还以为是老鼠什么的,就没当回事……”
春芜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牙关发颤。
墨慎安冷声道:“还等什么?搜啊!把屋子里给我好好搜一遍!”
搜了一圈后,众人并没有什么线索。
春芜定了定心神,道:“三皇子,我已经解释过了,我……”
“这里有情况!”一个衙役蹲在墙角,将那块松动的砖头抠了下来,手朝里一摸,抓到一个药包。
随行而来的御医立马接过,用手沾着一点粉末,放到鼻尖下头嗅了嗅。
脸色大变。
“此物毒性极强,发毒时间也很快,若是沾染上了,必然难逃一死!”
御林官不可思议的看着春芜,朝后退了两步。
墨慎安问:“你口口声声说是高夫人毒害的你,可为什么这毒药在你屋内藏匿?”
“我……这不是我的!”春芜一口咬死。
御林官颤抖着手,哆嗦着喃喃:“所以……夫人其实没有害你,是你自己演了一场戏,故意骗我?”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三皇子,你要信我啊!”春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扯住了他的裤脚。
墨慎安冷冷的道:“人证物证皆在,你还狡辩什么?”
春芜见他毫无怜香惜玉的心,心头微凉。
“可光是这些,也无法说明是我杀了高夫人吧?高夫人出事的那夜,我一直在府上的!”
“三皇子,我们床底下发现了一双带着泥土的鞋子。”衙役将其递了过来,“在后门处,有一行脚印!”
墨慎安似是立马找到了突破口,笃定的道:“若是你没有出府,为什么你的鞋子上会粘上泥?”
高夫人出事的那晚,前半夜下了很大的雨,直到四更时才停。
御林官府上后门处,是一条不怎么好走的泥泞道路,更别提是雨天了。
春芜呆呆的望着那双鞋子,哑口无言。
“来人!将春芜压进大牢,听候发落!”
沈昔昔望着春芜的脸,视线从她的耳朵处扫过。
她缓步走上前,伸手摸了一下。
春芜立马躲闪着,不自在的望着她。
沈昔昔淡淡的问:“你的耳朵怎么受伤的?”
春芜正要回答,御林官就已凄惨的喊了出来:“夫人啊!你走的好冤啊!是我猪油蒙了心,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