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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5年6月,时至盛夏,天空万里无云,火辣辣的阳光普照大地,烘烤万物,盘旋在崇山峻岭中的柏油马路路面被三十七八度的高温软化,随着车辆的通过留下一排清晰的车辙印记,树木草花均被晒得垂头丧气,知了的叫声却此起彼伏甚是高昂。中国川蜀省多山,自古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说法,原坝气田位于川蜀省广元、南充、巴中境内,是中国主要天然气的产出地。
70888钻井队(队号纯属瞎编、请勿对号入座)井场在原坝镇北十几公里处,原坝镇境内为丘陵地带,井场在一片平整过的低洼处。井场周围围绕着大面积的梯田,树木花草、群山梯田与高崇的井架编制出画卷中的美景。中午正是交接班的时间,年近三十的钻井液工程师龙伟华和该队队长尹罄雷两人端着装满饭菜的餐盘,晃晃悠悠的走到距离井场五十米左右的住井房门前,门前树立着硕大的太阳伞,两人坐在伞下的餐桌前边吃边聊。这时,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才参加工作半年多的实习技术员张孝刚和其师傅、钻井工程师欧阳青也端着餐盘做到桌旁。龙伟华咽下嘴里的饭菜,看了看尹罄雷三人说:‘哥几个,这口井奇了怪了,要是按照本井的设计要求生产层位早该揭开了,现在都超过设计五十米了吧!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老区块了,不应该有这情况啊!’欧阳青嘴里的饭菜还没有全咽下去,支支吾吾的说到:‘刚才喔……也喝’’咳咳……咳‘’,他刚开口就被嘴里的饭菜呛得直咳嗽,剩下三人飞快的各自端起自己的饭菜站了起来,尹罄雷笑骂道:‘‘靠、老欧,还能给兄弟们点活路吗?你不想过了别连累哥几个好吗?吃个饭你都能噴出花来,我们的饭菜够吃了,不劳您老人家再为我们添菜了。’’龙伟华和张孝刚也笑了起来,张孝刚笑着说:‘‘师傅,您老小心,千万别噎坏了,我师娘昨天才到原坝镇,你们可还没见面那。’’话刚说完三人笑得更厉害了。此时欧阳青略显圆圆的脸有点红,已经不怎么咳了,他用手点指着张孝刚长长的出了口气说:‘‘小子,长大了是吧,行、吃完饭你去看看前几天换下来的那个指重仪器,看看哪儿坏了,在把剩下的钻具好好量一遍,核对核对,看看井深弄错了没有。’’‘‘啊!’’张孝刚一听目瞪口呆的道:‘‘师傅,吃饭前刚核对完钻具,还来?再说那仪器也不是咱干的活啊,您老再看看这天’’。说着他指了指天接着道:‘‘您老看到这太阳没?一个劲的下火,您再看看我这衣服,’’说着一手端盘一手拽了拽贴在胸前的衣服说:‘‘刚才量钻具也就十几分钟我这汗出了有两斤,您还来。队长说您老不想过了,可我还年轻没媳妇那,您就饶……啊!’’话没说完,一只穿着工鞋的大脚就踢在了张孝刚的屁股上,他连忙蹦跳着躲开,嘻嘻哈哈的躲到龙伟华和尹罄雷的身后。欧阳青哼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小子,现在会拿师傅开涮了是吧,在多嘴老子一天让你量八遍钻具,看我不把你弄脱水了算我败。’’龙伟华和尹罄雷又哈哈的笑起来。大伙心里都明白,就这气温高达三十七八度,要是不注意身体水分的补充很容易脱水,种暑也不难。张孝刚身上带有夜光条的工衣还没干,而另外三人身上橘红色的工衣却画满地图,这是都汗水的功劳。张孝刚用拿着筷子的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他也知道师傅并不是真的生气了,但是现在也有点不好意识。这时龙伟华说:‘‘你俩行了,别在闹了。老欧,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对’’尹罄雷也说‘‘老欧,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的?’’欧阳青今年刚过四十,这四个人中就他最大,队长尹罄雷三十六,龙伟华二十八,最小的张孝刚才出大学门今年二十四岁,欧阳青并不姓欧阳,而是姓欧,所以一个队四十来人都叫他老欧,老欧从新坐下吃了两口饭,见他们三人都坐下了才说到:‘‘刚才我和录井公司的高工研究了半天的砂样,从砂样来看现在产层确实已经揭开了,但是,砂样和周边井的都不一样,也没有什么油汽显示,而砂样又确实是产层的砂子,把老高也弄没电了,他请示了领导,领导说在让他观察观察,我们也只能打着看了。’’龙伟华和尹罄雷相互看看,尹罄雷说:‘‘那就这样吧,华子,让你的人盯紧点,我也要求一下坐岗人员,刚子勤往录井那跑跑,我们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别弄出什么篓子来。’’龙伟华说:‘‘行,现在刚换完班,吃完饭我去说一声。’’四人说着话不紧不慢的各自扒着面前的饭菜。先进的全电动七千米钻井机械发出隆隆的声响,七八十米高的钻塔围着绿色的环保网在烈日下直指蓝天,拉着刚下班工人的大客车驶出井场飞奔驻地,这只来自中国东北部辽柠省辽河油田的钻井队就扎根在西蜀的大山中。
四人吃完饭各自忙各自的工作。龙伟华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带好安全帽和手套,随手拿起一把壁纸刀揣近工衣兜里,来到井场的循环罐上。十二个五十立方的循环罐整齐有序的排列在井场,罐上各种固控设备错落有致,运转良好。刚接完班的钻井液工付磊,做完钻井液性能测试正在洗手,抬头看到龙伟华来到面前,停下手里的动作大声说道:‘‘华哥,刚测完粘度密度,都没问题,罐内液面和井口返出也正常,没有油花和气泡,是不是油气层还没揭开啊,这都快四千五百米了,早该到了。’’龙伟华说:‘‘刚才我和队长还有老欧说这事来的,其实油气层已经揭开了,但没有显示,所以这个班你要辛苦点,上点心,勤测量钻井液性能,注意观察液面变化,注意多喝点水,别中暑了。’’付磊甩了甩手上的水,在裤子上边擦手边说‘‘:收到、华哥,保证完成任务,哈哈。’’龙伟华笑着点点头回到休息室,钻井液工程师的休息室和工作室是一栋房子,只不过进的不是一个门,这栋十二米长的铁皮野营房被分隔成三部分,也就有三个门。房间内的空调使房间内外的温差达到十七八度,坐在房间里肯定不想再出去,龙伟华坐在电脑桌前揉了揉额头,心里总是觉得不太踏实,这口井一直都很顺利,用他操心的地方也不多,小班钻井液工人都挺负责任,他省了不少心,龙伟华是辽柠盘金人,毕业于东山省東营市石油学院,这也因为他老家是东山省的。人长的一般,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没什么特长,不是穷矬矮,更不是高富帅。平时爱看小说,爱看看军事新闻,二十有八仍光棍一根,百分百一工人阶级劳苦大众。龙伟华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的灌了一口凉茶水,水杯还没放到桌面上,突然外面响起高亢而又悠长的喇叭声,‘‘靠!警报。’’龙伟华焦急的一声大吼,将水杯咚的一声狠狠的墩在桌上,猛的冲出房间飞跑向循环罐,差点和正在快速下罐梯的付磊迎头相撞。‘‘华哥,刚才停泵发现溢流,溢流量不大,罐内液面并没有上涨,坐岗的刘师傅按响了液面报警器。’’付磊汇报道。龙伟华点点头,又飞快的奔向立管压力表方向。此时全井场人员都在奔忙,动作快而井然有序,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都已到位,紧张而又快捷的操作着各种机械控制井口。三分钟不到,井控工作完成。队长尹罄雷、工程师老欧和张孝刚、包括临时来住井的分公司张姓领导都聚集在立管及套管压力表下,几双眼睛死死盯着两块压力表的表针,汗水顺着各自的脸颊滑落,紧张的气氛蔓延。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随着时间流失,表针的指向始终是零,尹罄雷和张姓领导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大家的表情,伸手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这时大家几乎都在做同样的动作。尹罄雷长出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靠!这是在考验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大家都互有同感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张姓领导说:‘‘看来是没什么问题,雷子,让人提高警惕注意观察,先循环循环看看,如果没问题就接着钻进吧。我在和上面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适当提高点钻井液的密度。’’队长点点头去安排工作。,众人散去回到工作岗位。龙伟华也回到房间,拿起电话将刚才的情况向上面领导做了详细汇报。钻井液公司是个独立的处级单位,并不归钻井队管辖,只为其服务。外面响过三声短笛后,证明钻井工作又从新恢复正常。隆隆的钻机声预示着井深的增加。
下午三点,忙里偷闲的几位井队基层小干部齐聚龙伟华的工作室,喝着茶水侃着大山,天南海北、云山雾罩、古今中外、内容无所不包,一个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研究地球上的大事小情。这是钻井人闲暇时间常做的事,同事之间的默契与情感就这样产生,这帮常年住在井上的汉子们尽情展示自己的“博学”,荒滩、戈壁、沙漠、草原、他们的才能只有在野外才能发挥。每次聊的最多的话题还是国防军事,男人们的群聊绝对离不开飞机大炮。什么中国空军的六代战斗机已经服役了,海军多了六艘国产航母了,空间站建设完成运营多少年了。这些话题总是让男人兴高采烈、兴致勃勃。龙伟华微笑着手端茶杯,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但他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有点心神不定、心烦气躁的感觉。在井队钻井液工程师的责任是重大的,特别是这种六千米以上的超深井,尤为重要。钻井液被称为是钻井的血液,它关系到全井的安全,一口井是否能够顺利完工它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龙伟华现在对这口井十分上心,现在井上的情况可以用诡异来形容,通过刚才的情况汇报,上面的多路领导也在赶来的路上,估计再有半小时就会陆续到来,现在大家聚在这里谈天说地,无非是解解压放松放松罢了,同样的方法无数次重复使用,却收到多方面好的效果。这时尹罄雷站起身来申了个懒腰说:‘‘说到底卫星上天大船下水跟咱有毛关系,咱该上班还得上班,该工作还得工作。’’说完他右手攥拳猛地一挥至于胸前,肘部高抬仰头挺胸摆了一个向前进的姿势高声说道:‘‘石油工人是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我为祖国献石油,风吹雨打不回头。’’说完踏着正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门口,出了门他突然回头又说道:‘‘我的思想觉悟就是高啊!’’说完头一甩本想来个最帅的动作,刚扣在头上的安全帽却被甩在地上,只好弯腰去捡。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哄堂大笑,纷纷笑骂他‘无耻’‘卑鄙’‘龌龊’‘皮厚……’,而龙伟华给了他最实在的一句‘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哄笑中大家起身走向外面,就像刚才尹罄雷说的,活还是要干的。这时,付磊来到龙伟华面前说:“华哥,刚才我去检查了一下重晶石粉罐,上面的盖子有点漏气,好像是密封圈坏了,用换吗?”“换、当然换。”龙伟华坚定的说:“这口井现在很不正常,一旦有事,决不能因为我们设备存在问题而发生更严重的事故,我俩马上去弄好它。”两人拿好工具来到重晶石罐前,龙伟华看着高近5米成圆柱型、直径有二点五米的土石粉罐说:“这帮钻井方的领导也真够可以的,这都啥年代了还给送上来这样的破烂,我记得这东西上世纪九十年代就淘汰了吧,早该回炉了才是,现在怎么还有,并且还给送到现场来了”。付磊也说到:“是啊,这灰罐太破了,听队长说最近所开的井比较多,又上了几部钻机,灰罐实在不够用,这才临时拉来应应急。也真是难为那帮领导了,这老古董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说完,两人先后爬上罐顶准备工作,因为要维修的部件在上部。这时,付磊又说道:“华哥、我们要不要系上安全带,领导看到就不好了。”“你小子不早说,你下去拿吧。”龙伟华说着话就准备开始工作,几分钟后,付磊拿来了安全带并扔给了龙伟华,龙伟华系好安全带并固定在了灰罐顶部,维修工作开始。
十几分钟后, 忽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龙伟华猛的抬头望向钻台,他现在所处位置的高度,可以把钻台上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只见钻台上钻井液已经从井口喷出转盘面三米来高,喷高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增加着,龙伟华震惊的张着嘴巴,心里狂喊着:“就算是井喷,这也它娘的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