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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奕有些不自然的走到苏简简的马车外,伸手接过这三快木牌,就在公孙奕从苏简简手上接过木牌的时候,两人的指尖似有意似无意的轻轻碰触了一下,一瞬间公孙奕只感觉全身就像是通了电一样,一些有的无得,或者是他刻意想要忘记的东西全都浮了上来。
公孙奕的心猛然一痛,下意识的看了看指尖,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强忍着心中的躁动说道:“苏姑娘,今晚在下一定会准时到!”
“公孙公子,简简还是希望你能和以前一样称呼我一声简简,而不是苏姑娘!”杨定只见马车上的人影似乎是动了动,随后车上的纱帘一合,马车便缓缓驶了出去。
公孙奕有些失神的坐了回来,杨定这才笑道:“看来这位苏简简苏姑娘与公孙公子乃是旧相识,而且还有些不一样的关系!”
就在杨定认为公孙奕会否认的时候,公孙奕却点头道:“不错,我与苏、我与简简早在两年之前在京城便认识了!”
“两年之前?京城?难道公孙兄与这位苏简简苏姑娘是在京城中认识的?”
公孙奕点头道:“不错,正是两年之前,两年之前,瓦剌攻破紫荆关长驱直入直奔京城,我舅父当时时任济南卫指挥使,后来景泰黄帝继位,便招我舅父入援京师,我当时的情况杨兄大概也能了解,因为当时科举失利,所以我心中便有些心灰意冷,加上国难在即,所以我便请求与舅父一起回京!”
“啊?公孙兄竟然参加过京城保卫战?”杨定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佩服的说道。
公孙奕点点头,说道:“我便是在保卫京城的时候,与简简认识的!”
公孙奕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回忆那段难以忘却的以往,沉默了片刻之后,公孙奕这才说道:“当时瓦剌来势凶猛,京城危在旦夕,于尚书动员全城一起备战备荒,而我便在那时与简简认识的。”
“当时的简简只是京城流盈馆的一名清倌人,在瓦剌攻打德胜门时,我与简简双双被困,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的简简,当时我们被困在废墟之中,足足困了三日,如果我们不是互有彼此,想必当日便也就被困死了!”
原来这还是一对共患过难的鸳鸯!杨定有些意外的看着公孙奕,心里想着。
“虽然我们只是被困了三日的时间,但我们之间已经将心交给了彼此,瓦剌败退之后,我去流盈馆中找简简,这才发现简简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清倌人,简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经过几个月的相处,我已经不能自拔了!我像简简承诺过,下次秋闱之后,我定会给简简赎身,娶她为妻!”
“好!公孙兄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儿,杨某佩服!”
要知道在封建社会,一个青楼女子的命运大多是嫁人为妾,尤其是像公孙奕这样的家族,族中是不允许公孙奕娶一个青楼女子为正妻的,而公孙奕竟然当着苏简简的面这般承诺,当属不易!
谁知公孙奕却摆了摆手,说道:“杨兄先莫要夸我,我不值得杨兄的赞赏!”
“哦?这是为何?难道公孙兄打算负了这位苏简简苏姑娘不成?”杨定皱了皱眉头,问道。
公孙奕摇了摇头,说道:“等我离开京城回到青州,打算备考明年的秋闱时,右手的病症突然加重,虽然上次秋闱最后一场我未能写完,但一年以来我的病症却未加重,我想如过在下次秋闱的时候,我能快些书写,未免不能在手抖之前将卷子做完,可是等我从京城回到青州之后两个月的时间,便书写不能过千字,之后每况愈下,现在我的情况杨兄也知道了,写不过数十字便会手抖不止,看来明年的秋闱是与在下无缘了---”
公孙奕失落的摇了摇头,如果考不上科举,他又有何脸面娶苏简简为妻?
“原来如此,之后公孙兄没有想到苏简简苏姑娘会有一日亲自来到青州府,你们两人竟然会在这里这般突兀的相见了,是吗?”
公孙奕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为何刚才见到简简时,我心中的悲哀会大过喜悦,我怕是要负简简了!”
杨定道:“谁说考不上科举就不能娶媳妇了?公孙兄是不是想多了!”
公孙奕失落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萧惟音却道:“你自己一人逍遥惯了,不知道家族里面的掣肘,越是大家族,掣肘越多,如果公孙兄考不上举人,恐怕在公孙家族中也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了!”
“哎!我本西方一衲子,为何生在帝王家”杨定轻吸了一口气,这句话是顺治皇帝说的,公孙奕和萧惟音自然不懂其中的出处,但这句话的意思却是与萧惟音说的是一样的。当年的顺治皇帝都会如此感叹,何况是一个家族?
萧惟音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同样的感触,转瞬即逝。
“谁说公孙兄没有机会了,我之前对你说的或许可以治你手颤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公孙兄何不让萧兄试上一试?”杨定看到此乃天赐良机,便对公孙奕点拨道。
“萧兄?杨兄,你是说可以治我手颤之人,就是萧兄?”公孙奕惊得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上,萧惟音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怎么会连当今名医养正增老人都断不出来的症状断出来了呢?
杨定点头再一次的肯定道:“是真是假让我二弟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说实话在下也不敢肯定,我只是单纯的佩服我二弟的歧黄之术而已!”
“好,既然如此在下愿意相信杨兄,只是不知萧兄肯不肯出手相帮呢?”
萧惟音听到今日杨定一口一个二弟的喊起个没完,也知道这无赖今日是赖上自己了,不过萧惟音倒是很好奇公孙奕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连当今赫赫有名的养正增老人都断不出来!
“公孙兄,手腕请放到桌子上!”
公孙奕熟练地惋惜袖子,将手腕朝天放好,萧惟音伸出三指搭在了公孙奕的脉搏上,片刻的功夫,萧惟音的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二弟,如何了?”杨定心中也有些紧张的说道。
萧惟音道:“公孙兄的脉搏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从容缓和,柔和有力,乃是平脉,更无中毒之象!”
萧惟音说着,三指却并未离开公孙奕的手腕,忽然,萧惟音双指一捏,捏在了公孙奕的一处脉络之上,公孙奕只觉得左脑像针扎一样,耳中忽然嗡名声起,险些晕厥了过去!
“公孙兄!”杨定连忙扶住公孙奕,一脸惊骇的看着萧惟音,惊声问道:“二弟,公孙兄、公孙兄这是怎么了?”
萧惟音却一反常态,脸色有些不正常的问道:“公孙兄,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缓了好久,公孙奕这才点头说道:“萧兄请问,如果萧兄想问在下为何会这样,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刚刚的反应我之前从未有过!”
萧惟音道:“我想知道公孙兄的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公孙奕道:“就是两年多前,上次秋闱的时候!”
萧惟音道:“在这之后可常有复发?”
公孙奕摇头道:“不曾,至少在我从京城回来之前,没有复发过!”
萧惟音又道:“那公孙兄从京城回来之后,可见过什么人没有?”
公孙奕想了想,说道:“没有,平日里见的无非都是昔年的同窗和经常在一起玩耍的朋友!”
萧惟音点了点头,说道:“公孙兄的症状我大概已经猜到了,公孙兄确实没病,也没有中毒,所以养正增老人才会断不出公孙兄的症状!”
“当真?萧兄,还请萧兄为在下指点一二!”公孙奕大喜,连忙问道。
萧惟音沉了沉,说道:“公孙兄的体内中了蛊虫!”
“什么?蛊虫!”杨定和公孙奕同时一惊,异口同声的惊道。
“二弟,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蛊虫产于苗疆,更是苗疆之秘,怎么会出现在青州府?而且还偏偏被人种到了公孙兄的身上!”杨定一个劲的摇头说道。
“哦?如果公孙兄种的不是蛊虫,那公孙兄的病症又如何解释?”萧惟音道。
这位萧大小姐,莫不是用的排除法吧?见到杨定仍在怀疑,萧惟音道:“刚刚公孙兄脑中的一阵剧痛,便是体内蛊虫反噬的结果,当然,这并不是说公孙兄体内的蛊虫就藏于脑中,至于这条蛊虫藏在公孙兄的什么地方,还需要仔细研究!”
“萧兄,我相信你,那萧兄可有办法将我体内的蛊虫去掉吗?”
“不能!”萧惟音直截了当的说道。
公孙奕与杨定一阵面面相觑,萧惟音解释道:“苗疆十二蛊,培育的手法和下蛊的手法皆不同,所以我无法判定这条蛊虫是在萧兄体内的哪个位置,而且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懂驱蛊之术,无法为公孙兄去掉体内的蛊虫!”
杨定狠狠一拍桌子,气道:“是谁的心肠这般狠毒,竟然对公孙兄下这种阴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