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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君将早已沏好的茶叶倒入杯中,杨定还未看清这杯茶,茶香已至,杨定提鼻轻轻一闻,眼中却是一亮,这香气馥郁纯净,十分的具有辨识度,只一刹那,杨定心中便有了八九分的确定性。
随后楚文君将这杯茶水滤掉,又倒入新水,这才将这一杯白瓷茶碗盖好,香味这才渐渐散去,楚文君将茶杯轻轻放在杨定桌前,笑道:“杨公子请猜吧!”
杨定缓缓的将杯盖掀开,只看了一眼,杨定便笑道:“这杯茶醇香无杂,汤色纯正,只看颜色便知是一杯好茶。”
说着,杨定端起茶杯来轻酌了一口,仔细品了一品又道:“这杯茶味道回甘醇香,具有一种特殊的芳香厚重,文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杯茶一定是来自于南方一处多雨、雾日且地位低潮的地区。”
楚文君惊讶的问道:“杨公子为何会有此判断?”
杨定道:“因为此茶的味道与咱们平日里所饮的茶叶有很大的不同,咱们平日里所饮的茶叶大多数都属于半发酵茶,而此茶却是全发酵茶,而上述的条件,便是最容易形成全发酵茶的环境,因此我才会这么说。”
楚文君道:“咱们大明的南方地区有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气候,那杨公子能不能猜出这茶具体是来自于何处?”
杨定一本正经的想了想,说道:“如果让我猜,我会猜这茶是出自福建地区!”
“啊!”楚文君吃惊的看了杨定一眼,又问道:“那杨公子再猜一猜这茶是出自于福建的什么地方?”
杨定笑道:“文君这是在难为我了,如果让我随便说一个地方的话,那我就猜是崇安县吧!”
楚文君又是轻“啊”了一声,这一次楚文君真的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杨定,许久之后楚文君这才说道:“杨公子,文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茶正是出自福建府崇安县,这茶的名字叫做正山小种。”
杨定笑道:“这茶应该不难猜,文君你见我猜出来,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不难猜?杨公子,你当真确定这茶不难猜?”楚文君瞪着一双惊奇而明亮的眼睛,看着杨定问道。
杨定挠挠头,说道:“确实不难猜啊,福建茶叶以崇安茶叶最为出名,如果让我猜的话,我肯定是先猜崇安县,文君,你这是怎么了?”
楚文君顿了一顿,这才说道:“洪武时期,太祖皇帝为了让我大明百姓休养生息,曾经下旨罢造团茶,改贡散茶,而一向以团茶龙凤饼著称的福建崇安贡茶便一下子失去了销路,也就最近几年的时间,崇安的茶农为了避免新采的青茶发霉,便用马尾松干柴进行炭焙烘干,没想到这一无心之举倒是烘焙出了一种新的茶叶,又经过几年的发展,时至今日这才有了这种茶叶,也就说这正山小种乃是这几年才出现的心品种,并且尚未走出崇安县,那杨公子又是如何猜出来的呢?”
什么?这个时候才刚有红茶?杨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轻鸣,心中暗道不好,红茶发源于中国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杨定却没有想到红茶的历史只有四百余年,好家伙,得亏这是大明,这要是大宋,那他还不被人当成怪物抓起来。
杨定脑中急速想着对策,忽然杨定轻轻拍了下手掌,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上次给我品鉴这种茶的茶农好像是福建府崇安县桐木村人,如果文君说这茶也是来自崇安县的话,那还真是巧合了!”
楚文君惊讶掩嘴笑道:“天下竟然还有这般巧的事情,文君这次还真是撞巧了,这次倒是让杨公子捡了个大便宜!”
杨定笑道:“就是说呢,有时候天下的事情偏偏就这么巧,对了文君,送你这正山小种的人你还能找到吗?”
楚文君道:“杨公子找他做什么?难道杨公子要做茶叶生意?这正山小种的口味虽然独特,但一时之间还不能被喝惯了青茶的大明茶友所接受,所以这是一个短时间内很难见到利润的买卖!”
“谁说我要直接贩卖红茶了,文君,我这里有一个独门秘方---”说着,杨定忽然神秘一笑,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文君,先容我卖个关子,等过几日给你个惊喜,文君你先替我找到手里有正山小种的这个人再说!”
等到杨定从楚文君闺房中走出来的时候,正是仙醉楼刚刚开门接客之时,老鸨见到杨定并没有留宿在楚文君的房中,于是笑着过来送客道:“杨公子这就要走吗?文君的事情就多劳杨公子费心了!”
文君的事情?杨定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问道:“妈妈,什么文君的事情?文君怎么了?”
老鸨也是一怔,问道:“杨公子这次过来不是与文君姑娘说那件事情的吗?文君姑娘没有告诉杨公子吗?”
杨定摇摇头,说道:“文君与我只是说说闲话,没有说什么正事!”
老鸨的笑容一止,说道:“杨公子,是老鸨子我多嘴了!”
杨定皱了皱眉,问道:“妈妈,文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文君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你这次若不肯对我言讲,文君怕是到最后也不会对我说的。”
老鸨想到自家闺女的个性,楚文君外表看起来虽然柔和实则骨子里却倔强的很,老鸨连忙陪笑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出来不怕让杨公子笑话,三月三便是咱们京城一年一度选花魁的热闹日子了,咱们仙醉楼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姑娘,杨公子是不知道,老鸨我培养一个花魁要花销多少,所以今年我是打算再让文君替咱们仙醉楼争一争这花魁的位置的。”
三月三?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定微微皱眉,上次文君说给她赎身至少需要两万两的银子,可是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要让他去哪里弄到这么多银子,杨定知道寄人篱下受人所迫的日子不好受,可是大明的律法在此,杨定却也是没有办法的。
“杨公子,咱们京城有名有实力的青楼不在少数,每年新进的姑娘也不少,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所以咱们仙醉楼的压力是有些大,这次不仅文君姑娘要替我们仙醉楼再选一次花魁,就连苏简简苏姑娘,也要替流盈馆再选一次花魁,杨公子请想一想,如果文君姑娘这次没有拿下一个花魁的名额,那文君姑娘之前的荣耀便---”
杨定摆摆手,说道:“妈妈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明白了,妈妈请放心,文君这次选花魁的事情我一定会全力帮忙,这次权当我没有见过妈妈,妈妈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鸨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了起来,老鸨连忙拜谢道:“多谢杨公子!”
“对了妈妈,文君都已经是你们仙醉楼的花魁了,是你们仙醉楼的招牌,妈妈你怎么还要让文君姑娘这么劳累,表演到深夜呢?”
老鸨讶异的说道:“怎么杨公子不知?杨公子虽说是文君姑娘的入幕之宾,但是按照咱们仙醉楼的规矩是要掏钱的,而杨公子来咱们仙醉楼的花销,都是文君姑娘每月加了三晚的表演换来的!”
什么,?文君姑娘竟然是为了他才劳累到深夜的?杨定走在回家的路上脑中一片空白,不可多得英雄气,最难消受美人恩,这问题出就出在他不是英雄,他没有更多的勇气和成本来消受文君的这片恩情。
“老爷,公孙公子来了!”杨定刚刚走到家门口,门房便凑过来回道。
杨定点点头,进了自己的家门之后便径直来到了书房。
“公孙兄今日怎么有闲暇来到在下府上了?”一进门,杨定便咯咯一笑,说道。
公孙奕道:“我听我那卫表弟说杨兄又升官了,而且还是连跳了三级,所以在下今日过来是特别前来祝贺的!”
杨定笑道:“我这官升的不光彩,一方面是皇上需要我接待远道而来的鄂图曼特使,另外一方面皇上也是跟一些臣子赌气,估计是升给他们看的,总之在下这官做的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怎么稳当。”
公孙奕道:“你这人,一路走来什么时候稳当过,稳当可不是你的个性,我看挺好,哪怕这官将来是个闲差,可品阶已经在这了,不管怎么看升官都是好事!”
杨定笑道:“是及,是及,官大了总是好事,而且闲人咱又不是没当过,到时候送走了鄂图曼使臣,继续当个闲人做个闲官也挺好的。公孙兄找我是不是有事,以你我之间的交情,你可瞒不了我。”
公孙奕嘿嘿一笑,说道:“在下这次过来找你,还真是有些事情,不过是些许私事!”
杨定笑道:“既然是公孙兄的事情,在下可要赶忙着帮忙才是。公孙兄还是先说说是何事让公孙兄这般将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吧。”
公孙奕道:“今年三月初三,是咱们京城一年一度选花魁的日子,流盈馆今年派出的还是简简,所以我想请杨兄做简简的幕后军师,给简简出一些选花魁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