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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好听的，谁教你的？”
那小乞丐看起来不过十多岁，也察觉到歌谣有一点不对，只敢老实地说：“大家都在唱，我觉得好听，也开始唱了。”他其实不太识字，唱的曲子是什么意思也完全不知道，正因如此反而给这首童谣带来了无知的恶寒感。
钟晚芍觉得自己身上立着的汗毛还没下去，挥挥手示意迟吾行将人送出去。
张理等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连陆向阳这个惯常游走在众人小圈子外的人脸上都有点慌张。
“小姐，怎么办？不如我们请南离宗出面解释此事。”
钟晚芍摇摇头，“火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理解的，下层群众弄不懂，若是被有心人一带，反而成了我们刻意敷衍隐瞒，适得其反。”
“那——”
“这次的对手段位很高啊，原来我最近已经能量大到能得罪这种人了吗？”钟晚芍双手压在脑后枕着。
“小姐，这种时候就别说笑了，要是童谣传遍全城，您之前费了那么多心思筹谋的镜湖山不就白费了吗？”
钟晚芍当然明白舆论的关键作用，这次的对手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钟氏女娘，说我不得圣心，其实更像是说梵天不近人情吧？难道想趁机在武阳郡内生乱子？
会是谁呢？其他分宗的人？还是不满梵天的人？
头绪太多，钟晚芍并不打算在找幕后黑手上花时间，这个歌谣倒是给了她一点启发——酒壶山阴埋骨地的造势可以跟上了，正好和这幕后黑手打打擂台，造势嘛，谁不会啊。
李清、张理和迟吾行被她分头派出去找谣言的源头去了，不管是谁干的，至少眼前得先把这种传播的态势遏制住。
陈翠则是被钟晚芍带着一起出去了，时隔几个月，钟晚芍又戴起了兜帽。
毕竟非常时期，还是遮着点好。
“你了解南越人吗？”
陈翠虽然不知道东家为什么问这个奇怪问题，但是也知道她最近在忙南越之征埋骨地的事情，思考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表示他们家长辈之前有人参加的南越之征，小时候给她们小辈们讲过故事。
“南越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
“南越靠海，但是境内湿热，雨林很多，喜欢豢养象，这也是为什么——额，就迟姐姐父母······南越人喜怒难定，而且为人奸滑可恶，睚眦必报，他们不信奉伦理情爱，全族慕强，陛下当初直捣南越王庭，斩杀王族首级之后，南越如今年年都是朝贡最多的一族。”
嗯，确实难评。
陈翠继续说：“南越人喜食鱼虾、他们的竹制品做得特别好，自从通商之后，武阳郡内也有不少南越商人来此。”
竹子、鱼虾，南越商人，钟晚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联系在了一起“秋收节也是吗！”
陈翠好像也反应过来了，“对，秋收节也是南越人的节日，武阳郡和周边的其他郡最近今年都举办过好几次，人气很旺呢。”
再加上秋收节钟晚芍就明白了，那个一夕之间迁走的野火商会，鱼虾制品、竹编都是他们家的招牌，还有秋收节她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野火商会熟悉了——她刚穿来时，福州城举办过一次盛大的秋收节会，就是野火商会出资承办的！她记得那个帆船标志！
这算什么，战败国的文化软入侵？难怪身为天策军将领的九洲会亲自来武阳郡一趟！
想明白了这点，钟晚芍带着人绕道了两条街外的铺子处，之前在此售卖南越特色商品的几家大店面果然关掉了。
她甚至在路上遇到了几个结伴而来，打扮风流的书生遗憾地绕了一圈走了，口中还念着“我还以为能买到竹编的小玩意儿带回去呢，虽说住了星宿客栈，带不了东西走这次武阳郡算是白来了。”
钟晚芍有点想笑，什么时候武阳郡的特产竟然成了南越的竹编？难怪谢扶光会空降来此，这个武阳郡的问题真是不少啊。
迟吾行晚上回来了，带来了消息：“查明白了，最开始就是几个南越人在传。”
这下幕后黑手找出来了。
竟然编造雷火之说来折腾我？如今看来竟是想以我作筏子制造混乱，反将大雍一军了。钟晚芍心中腹诽道。
她此刻脑子转得飞快已经想出了应对之策。“翠啊，今天去帮我把上次做月亮滚灯的那个木匠叫来。我去郡守府一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