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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扶苏此言一出,不仅亲爹唐白云起讶异的关注起来,连海棠母子们也紧张起来。只有兰慕雅皱了眉头,似乎有些责怪唐衣多事。
其实昨个儿夜里,海棠已经从女儿白芙蕖得意洋洋的讲述中得了消息,当即狠狠责备了她的贴身大丫鬟王素梅。女儿白芙蕖也受了她训斥,还为此哭了一场。
但海棠毫不心软。
她深知长安城的贵妇圈里,对未来的儿媳妇要求条件有多苛刻。一个十岁的大姑娘,又是堂堂侍郎府的庶小姐,刚进府就纵容丫头抢夺嫡姐的吃食!
若是从此落了蛮横无理又嘴馋的名声出去,以后还有哪个高门大户看得上,又如何可以成为高门掌家的夫人?
没错,海棠打从一开始就存了心,要把女儿推上贵妇的地位。是以刚听见白扶苏说话,她便抬起了头,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盯住了她。
却见白扶苏诚恳的看着她道:“姨娘不知,昨儿你们院里有个叫王素梅的丫鬟,只因为自家嘴馋想昧下我的晚饭分例,却把您推出来当借口,惹得厨房里人背后好一番说道。这般黑了心肝败坏主子的奴才,怎敢如此欺负海棠姨娘!”
“我知姨娘必定是个好说话性子软和的,这么个眼皮子浅又不忠心的奴才,若是女儿我,早就打一顿发卖了去,也亏的姨娘肯忍耐她到如今。”
她口口声声为莺娘母女着想,神色诚恳又真挚,亲爹白侍郎没听出来里头的机关,也动容道:“好女儿,还是你想得周到,却是难为你了。”当即喊了常随小厮进来,便要去将那丫鬟绑了。
海棠刚要开口求情,只听白扶苏又紧接着开口道:“爹爹,女儿却还有一说:这个贴身大丫鬟如此,想必其它丫鬟也好不了。”
“女儿的意思,不如叫了外头常与大户人家行走的刘婆子来,好好再给海棠姨娘换上一批懂规矩知进退的奴婢,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知道如何维护好姨娘才是啊。”
白云起听得不住点头,海棠大惊,急忙下座跪了下来道:“多谢小姐如此想着我,只是那些丫头都是我和孩子们素日使惯了手的,一旦都打发走了不免有些不习惯啊。”
“丫鬟王素梅,一贯不太听手,小姐罚她正合奴家心意,其它丫头却都是老实的,还请老爷饶恕则个,且莫要都换走了!”
白云起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也罢了。就只处置那丫鬟一个罢。”
白扶苏其实早知今日是这么个结果,她原也只想砍掉海棠大丫头王素梅这其中一个左膀右臂而已。须知在前世里,就是这个王素梅带人将自己拦在了母亲灵堂外面,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小姐着想,之后自己便在继母的刻意渲染下,在长安城落得个刻薄无情无义的白眼狼名誉。
她微微笑了笑,对门外面说了声:“都听见了罢?这是海棠姨娘的意思,本小姐也没办法喽。”
只听门外呜咽之声,却是王素梅被堵了嘴跪在外面等着发落。她跟着主子海棠趾高气昂惯了,没想到如今落此下场,而自己忠心的主子竟干脆舍弃了自己!
她眼睛里的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呜咽着被小厮拉了下去。
白芙蕖不忍心了。她腾地站起身来,瞪着白扶苏发作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整治我和我娘来的对不对?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了脸上,她顿时戛然而止。
耳光是海棠打的。她在女儿大放厥词之初已心知不妙,但此时打断也晚了,只得厉声道:“孽障,还不跪下向嫡姐和夫人请罪?!”
白芙蕖早被耳光打的懵了,以手捂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莺娘:“娘,你竟然打我?”她打小儿娇惯得如掌上明珠般,连院子名都是起的“明珠”。平日自视甚高,哪曾受过这等委屈?
她一使性子,扭身哭着跑了出去。
海棠不去理她,自己又向兰慕雅和白扶苏不住谢罪。白云起也皱了眉头道:“芙蕖这孩子,恁不像了些。”
兰慕雅脸色十分难看。亲生女儿身为嫡小姐却被庶女骂贱人,就如同直接打脸一般。她冷着脸语气生硬的说道:“不像的也太过了点!白芙蕖如今也算是大家子的小姐了,满嘴里说的都是些甚么?我看从今日起禁足五日吧,好好儿在院里反思下。”
海棠连连称是,当着老爷的面给责备得头也抬不起来,偏偏自己理亏,心中真是又气又恼。
正在此时,却听白扶苏又轻轻笑道:“其实说起来,芙蕖妹妹也有些委屈呢。虽是方才妹妹对我这嫡姐不敬,又随意对姨娘叫娘是太没规矩了点,那也只因平日里姨娘比较繁忙,顾不上教导妹妹也是有的。”
“爹爹,女儿如今正学管家,愿意代为教导庶妹礼仪呢!”
这番话,明里客气又周到,实则海棠一个姨娘平时有什么事,又有何繁忙处呢?每日里除了吃喝,便是想尽法子打扮了争老爷宠爱而已!
这是明着嘲讽海棠只顾争宠,女儿没一点教养,要逼她女儿归到其嫡姐手下受教训。海棠如何听不出来?只叫她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来了这些日子,她越发感觉正室夫人兰慕雅就是个摆设,真正难缠的却是唐衣这个才十岁的小女娃娃。
明明只是个和芙蕖同龄的个女娃娃,偏偏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老到又恰到好处。这还是个孩子吗?
不要是个老妖怪罢?什么时候起,这些京城贵女都已经这般厉害了!
白扶苏笑盈盈的脸,海棠看着却渐渐表情严肃起来。她心中开始重视起白扶苏了,也开始重新计划起自己的思量。眼见白云起似乎真的考虑起这个打算,她急忙求道:“老爷,海棠今日其实也有事请求。”
她一闭眼,开口说道:“老爷,海棠已经又有了身子,才请了医馆先生确诊了,还未来得及跟您说呢。”
这话一说出,厅里几个人都是一愣。白云起惊喜交加,不顾正妻和女儿还在,早已经几步过来将爱妾抱住:“海棠儿,此言可是当真?”
海棠瞟了兰慕雅一眼,娇羞的推他说:“老爷!夫人和大小姐还在呢,不要失了体面。”又吃吃的笑道:“此时何等事,海棠敢欺哄老爷?大夫已是看过了,说是个男胎呢。”
白云起呵呵大笑,喜不自禁道:“太好了莺儿,你可是府里的大大功臣,老爷我要重重的赏!”
“你说,想要甚么,便是天上星星也无妨啊!”
兰慕雅看不得他那蠢样,一旁道:“老爷,不用请了医馆先生再来确诊么?”
白侍郎连连点头:“对极对极,为夫就烦请夫人派小厮去罢。”
海棠正垂首做娇羞状,却见唐衣似笑非笑道:“姨娘,爹爹说了有赏,你想要甚么便直接说出来罢。”
海棠只觉那小女娃心中透亮已经明白自己打算,心里暗恼。只是如今也顾不得许多,遂开口说道:“海棠斗胆,只因有了身子不便,想求老爷给芙蕖和芨儿请两位先生来,好好儿学些规矩和本事,将来也不至给咱们府里丢了颜面啊。”
才因规矩责罚了女儿,此言必定合白云起心意,便是白扶苏母女也没的挑理。
果然白云起听了朗声笑道:“此乃正理啊,老爷我也正有此意!”
白扶苏却插嘴道:“爹爹,姨娘心中想是早有打算了。您何不问问姨娘,想请哪个先生来?”
海棠暗骂一声:这可恶的小贱人,随处都要挤兑老娘!但脸上却只能做出一副“此言正合我心意的”欣慰表情道:
“老爷,奴家闻听长安城有位上官大家,端的是名满天下。不知咱们可能将其请来么?”
说起上官大家,长安城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已然成为了一个传奇,人们在津津乐道上官大家的才艺名气之余,却又似乎极为不齿她的不守妇道,经常和男子打交道云云。
这真的是个难解的矛盾。
上官大家,闺名上官橙,号“六月居士”,乃是鼎鼎大名的北隅老人的关门徒弟。镇江府人氏,至今已经三旬年纪却仍是未曾婚嫁。
她精通音律,善诗词,能作画,且舞技绝佳。坊间传言:当年女帝離歌还是皇后时,圣上曾有意召她进宫册为婕妤娘娘,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可见上官橙不仅仅为东华国女大家第一人,还颇有风骨呢。
可是又有小道消息称:原来上官大家当年不进宫,乃是因了圣上的小叔父——今年方到知天命年纪,文采风流的醇王爷。但此一说遭到了醇王妃的激烈否认,于是不了了之,成为坊间的一宗疑案矣。
这日,上官大家所住的狮子头巷子来了一伙不速之客。只见前面管家领头,后面七八个小厮,抬着羊羔美酒,挑着披了花红的厚礼担子,径直来到上官大家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