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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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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离早到了家,门也不敢走,偷摸越过墙头,轻声喊:“姐——”没有回应,心想:莫不是出去了。但也不该没有人,至少花惜应在。这小妖精没有达到目的,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轻轻推开房门,又低低的叫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看来真是两人都不在家,女人在一起,总是能找到许多事做。

    屋中放着一口箱子,是那种朱红漆木的,手摸上去给人一种厚重之感,即便屋内不是很敞亮,亦能看到它泛着淡淡的红光。纵然萧离这样不识货的人,也看得出这玩意儿不是普通老百姓家的。

    自家就是普通老百姓,连耗子洞里有多少只老鼠,几只公的,几只母的,心里边都一清二楚,何况是这么个大物件。这朱红漆木的箱子绝不是家里原就有的东西。

    也没多想,抬手把箱盖打开。那一瞬间就傻眼了,珠光宝气,金的玉的,各样精致首饰,全是女人家的宝贝。萧离傻着眼,震惊莫名之时,口水差点儿从嘴角淌出来。一箱子的宝贝,他也不晓得哪里宝贝,只是确定他们很值钱,甚至比钱本身更要值钱。钱是好的,但顶多让人爽,绝不会像这些东西让人迷醉。

    女人的东西,那就是南风的。

    他有这个想法,随即否定。南风有多少家当,自己十分清楚。虽然小酒馆生意不错,但南风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卖的太便宜了,赚不了几个钱。还有九公和胖屠这两个所谓的常客,其实都是白吃白喝的家伙。两姐弟忙活一年下来,也就是比温饱稍强一些。

    东西哪来的?萧离心里嘀咕,总觉得隐隐有些怪。坐下来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回来。

    天渐渐夜了,照理说不管有什么事,南风都不会这个点儿还不回家的。还有胖屠,萧离心感不安:该不会真为了救我,把自己搭进去吧。突听到大门处有动静,嗖一下冲出房去,打开门却是寡妇英。

    “哎呀,你可吓死我了。”寡妇英捂住胸口。

    萧离没好气:“找胖屠么,他不在。”

    寡妇英说:“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之前我路过……”她愣一下:“胖子呢,他是不是去苏家了……”

    萧离忙问:“什么意思?”

    寡妇英说:“我之前路过,见苏家人拉了个姑娘进马车,看样子很像南风,看样子很不情愿似的,我去找胖子没找到,看时间久了我就来看看南风是不是……”

    她话没说完,萧离早飞身而去不见人影。

    太平镇地处寒疆,太阳下山那一刻,无边寒冷吞噬天地,这个时候,连耗子也躲在洞里不出来。

    街上人影稀少,萧离鬼魅般穿房越脊,也不顾及是否认被人看到。其实即便有人看到,也不会太过惊讶,夜色下的太平镇,本就和白日间的不同。

    苏府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门前檐下两盏大灯笼,把门口的道路照的白亮白亮。萧离隐身街角,方才是心急了,什么没想就跑了过来。此刻在苏府门前,稍许有些冷静下来。南风和苏怜是闺蜜的交情,虽然他不觉得两人应该成为朋友。那是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不觉得孔雀和山鸡是同一种动物一样。苏怜就是山鸡,不过长者绚丽的羽毛。也许,这就是他不怎么喜欢苏怜的原因。

    苏怜很漂亮,女人的美是一种迷惑,让人误以为美丽的女人也是善良的。世人大都有这样的看法,以为美丽的东西都是美好的。岂不知大地之上越是美丽绚烂,越是要人性命,就像漂亮的蘑菇。

    也许是寡妇英看错了,萧离心想。她不觉得苏怜会害南风,害一个人也需要理由的,不需要理由的那是变态。

    看准四周无人,飞身一跃翻过墙头。落下时悄无声音,顺势伏身卧地。身周是草丛,也不知是什么草,寒冬时节竟然绿意盎然。苏府他前几日还来过,那时只是从大门进正厅,一条廊庭的路程,但这院子的格局却是印在脑子里。可苏府最大的还是后院,像苏家这样人家,老窝倘是那么容易来去的,早就被小偷搬空了。

    大户人家果然是不一样的,仅这院子里照亮的灯火,就显出一派富贵气象。忽听到草丛中有异响,稍抬头看看,哪有一个人影在。异响越来越近,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害怕倒是不害怕,就是有点紧张,可能是觉得刺激吧。大气也不敢喘,待那声音近了,才看到是只小猫咪。虎斑的花纹,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很鄙视地看着他。

    萧离挤出一丝笑容,猫咪伸舌头舔了他一下,大摇大摆的穿过草丛走掉。萧离凝神静气,感觉不出周围有什么异样,除了那只在草丛里晃荡的猫咪,再没有别的动静。

    他用上胖屠教的身法猛然一动,这一动说不出的迅捷,比鬼魅还要鬼魅。就算站在他面前,也看不清他是怎么消失的。胖屠说:有一种鱼,静的时候像死了一样,但当你将要捉到它时,它会用尽所有力量在那一瞬间逃走。那一瞬间,甚至无法看到它是怎么摆动的尾巴。

    从走廊的柱子后探身出来,心觉奇怪:夜还未深,苏家怎么一条狗也没有呢。身形灵动,夜色中只看到淡淡的黑影忽隐忽现。绕过前厅到了苏府后院,苏府若大的地方,前院只占了十分之一也不到。后院才是紧要的,也难怪前院连声狗吠都没听到。

    隐隐听到有人在讲话:“那妞儿真是漂亮,我以为小姐就够好看了,跟人家比还是差点儿……”

    “嘿嘿……”另一个低低的声音:“今天带她上马车时,抓了她手臂一下,隔着衣服,但那感觉……”

    萧离鼻孔呼出粗气,比苏怜还漂亮的妞儿,那不就是渊月么。他握紧拳头,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咆哮的时候。沿着墙根,躲在夜色的阴影里悄悄移动身体。寒气中夹着淡淡的香气,是茶香,肉香,酒香……看来墙的那边是厨房。

    他身子贴着墙,双脚蹬地,人便挂在墙头上,然后慢慢滑到另一边,果然是个厨房。他不敢纵跳跨跃,苏府肯定是有高手的,纵跃过高,仅是衣服被寒风吹动的声音,怕就躲不过高手的耳朵。

    苏府后院果然是另一个天地,矮山高树相依,其间建着小楼,一盏盏灯笼点缀,宛如繁星。他也听到水流声音,这么多年了,竟不知道苏府原来是跨河而建。这格局很是奇怪,前院平平无奇,一进后院地势陡然降低,竟然是个洼地。难怪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萧离心中暗想:若是暴雨满月,绝对把你们一家淹死。

    四周静的诡异,这夜还不是很深,这般安静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厨房半开着窗,还亮着昏黄的光。萧离悄悄凑近窗边,里面有人。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老头穿着围裙是个厨子的打扮。

    女人翘着腿,坐在一张竹凳上,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厨子老头正在忙活这什么:“诶,三娘,这是哪里受了气,跑到我这来。”

    女人说:“你快点吧,我都饿死了。”

    “再等等。”老头说:“今天看你打扮高兴的离府了,还抬着箱子。怎么,三老爷是不是又要纳妾了?”

    女人说:“纳妾是有的,但不是三老爷。你猜动了猫儿吃鱼念头的是哪位?”老头还没说话,女人就说:“是大老爷。”

    老头没觉得奇怪:“那也应该,大夫人离世十几年了,再纳一房也是应该。”

    女人低笑:“什么叫应该?男人,管它是妻是妾还是娼,自家的老婆还是别人婆娘,只要有的用,几个会想着成家娶亲的。何况是大老爷,想玩儿女人什么样的玩不到,偏动了纳妾的念想。”

    老头笑了笑:“哪家的姑娘。”

    女人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桥头一家姓萧的。”

    老头噢了一声:“我知道,我喝过她家的酒,嗯——”老头突然住口不说话,两步走到窗前。

    女人问:“怎么了?”

    “好像有人——唉——真是老了。”

    女人掩嘴而笑:“哪里老了,雄风犹在呢……”

    萧离早已飞身而去,气的要吐血。前后终于想明白事情的大概:苏万全这个死老头,竟然看上了南风。难怪家里放着那么大一箱宝贝。许是南风不愿意,便强行带到苏府了,而这恰被寡妇英瞧见。

    萧离恨的牙龈出血,骂了苏万全无数遍。倘若有一天南风要嫁人,她迟早要嫁的,那也应该是个完美的英俊少年,而不是苏万全这个半截身子搁进棺材的老头。且他觉得,这世界没什么男人能够配的上南风。

    他顾不得许多,身如鬼魅,忽隐忽现。有暗处守夜的人发觉异动,却终究没察觉出异常。苏府后院太大了,三层高的阁楼一眼望去也有十几处,其它房舍更多,都点着灯亮着光,没什么主次。

    萧离一时不知怎么办,总不能一处处挨着搜吧。听到有脚步声,赶紧隐身在一颗大树之后。淡淡夜色中看清是两个丫鬟,隐隐听到其中一个在说话:“那姑娘还在哭……”

    想什么来什么。萧离一个纵身飞扑过去,落在两个丫鬟身后。两人丝毫不察,兀自低声说话。萧离抬手击晕其中一个,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手揽在怀中,捂住嘴巴。同时伸脚一拖,被击晕的丫鬟无声落地。

    丫鬟吓的眼睛睁圆,却叫不出声。萧离低声问:“白天被你们抓回来的姑娘在哪儿?”

    丫鬟说不出话,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低低的“嗯嗯”声。

    “指给我看。”

    丫鬟指向一处阁楼,没有什么特别,只灯光显得些许旖旎。萧离照着丫鬟后脖颈就是一下,也被击晕过去。这丫鬟长得不错,身材也挺好,但这个时候没这个心情了。

    把两个丫鬟拖进草丛,将她们摆成互相拥抱的姿势,心道:你们抱紧些,免得被冻死。

    他小心靠向阁楼。凝神静气,虽是初入炼神,但感官却是异常灵敏。世人皆有五感,五感之外便是神,眼不能及,耳不能到之处却无法逃过神识的感知。普通人偶尔也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会觉得街的尽头有个美女,墙的转角有个盗贼。只是普通人无法主动运用。只有修者以纯正先天之气为引,才能破开那层遮蔽神识的膜,进入新的天地。佛家所谓天耳通,天眼通,都是一样的道理。

    萧离初入炼神,感觉更是玄妙。他察觉出有几棵树上布有暗哨,先是心有所感,后来凝神去听,能听到微弱且悠长的呼吸声。如此,也便够了,足够他躲过暗哨,慢慢的潜行到阁楼。

    阁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苏万全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据传是个色中饿鬼的苏三。

    只听苏万全低声说:“人手都分配好了?”

    苏三说:“大哥放心,人都放下去了,只要那小子露个影儿,他就跑不了。”

    苏万全说:“动静要小,神宫的事要办,可太平镇才是我们的根基。若是将军府有什么风声,我们就只做个样子就行。”

    “明白。”苏三说:“大哥,那小姑娘……”

    苏万全看他一眼:“听怜儿的,我不想强迫。”

    两人走远,萧离真想把两人当下宰了。有时候真的只有杀人,才能安慰一颗躁动愤怒的心。

    待两人走远,他隐在暗处等了一会儿,很确定周围没什么危险。离他最近的暗哨,也在数十丈之外。

    他悄悄走出来,似模似样的走向小楼,好像本就是苏府家人的样子。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内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略有些急促,不似高手的样子,和树上那些暗哨比起来差的远了。他轻轻叩门,屋内传来噔噔的下楼声,声音越来越近,是走来门口的。

    萧离全身开始紧张起来,门吱呀一声漏出一条小缝。

    就是这个时候,萧离忽地伸手从门缝穿进去。

    他早就想好,只要出手便掐住对方喉头,对方便不能发声,就像对付先前那两个丫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