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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面圣(求收藏、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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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启六年五月二十日辰时

    孙承宗从澄清坊天启皇帝陛下御赐的府邸中出来,跟随着太监方正化往皇城走去。昨日方正化来府邸,告知孙承宗今日天启陛下让他觐见。

    澄清坊离皇城很近,出来就是东安门,再过东华门就进了紫禁城。当孙承宗到了乾清宫门口,发现天启皇帝居然在门口等着。吓得他连忙上去跪下行礼:“皇上,您这样折煞老臣了。”

    天启一步上前,还没等孙承宗跪下就搀扶住他的手:“恺阳先生,赶紧免礼。朕今日终于将先生等来了,先生快随朕进去坐吧。”说完就要搀扶着他的手往乾清宫内走去。

    孙承宗如何能让皇上搀着自己,慌忙将手抽出,俯身说:“老臣不敢,皇上请。”

    天启也知道孙承宗不会让自己搀着他进殿,所以等孙承宗将手抽出后,对着孙承宗一拱手,先进了殿去。

    到了殿中坐下,让小太监给孙承宗赐座。等孙承宗坐定之后,双眼看着孙承宗,才再次开口:“朕去岁受奸佞蒙蔽,让恺阳先生致士归家,朕着实不对。今日召恺阳先生入宫,乃是想诚请先生能出任首辅,助朕打理朝政,让大明四海承平,百姓安居乐业。”

    孙承宗连忙拱手:“皇上天资聪慧,大明江山自当政通人和、国泰民安,老臣今日受召还京,自是要为陛下尽老臣绵薄之力。”

    天启微笑道:“恺阳先生不亏是朕的座师,能听到恺阳先生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恺阳先生,您看魏党此案,您与九卿该如何讯狱?”

    孙承宗沉吟了一会,习惯性的撸了几下胡须:“老臣以为,每凡断案自该当人证物证齐全。若魏阉真乃十恶不赦,那自该严刑峻法。”

    天启点了点头:“老师说的没错。魏阉在内廷及锦衣卫党羽,朕都已下了诏狱,家中的文书书信也已抄没。而在朝中的那些,朕也将这些人圈禁于家中。这次老师入京受内阁首辅之职,自当以老师为首,审理此案。”

    孙承宗点了点头:“请陛下稍后将这些文书书信交于老臣,老臣看过之后,自当汇集九卿,择日开审此案。”

    “那此事就拜托老师了,此等恶贼百死不足惜。”

    天启顿了一顿:“还有一事朕想请教老师,老师对现在辽东局势如何看。”

    孙承宗虽然之前一直赋闲在家,但他在辽东门人无数。袁崇焕、孙元化、茅元仪等经常写信托人带给他,书信的内容除了向老督师问安,也会和老督师讨论辽东局势,所以孙承宗对目前的辽东局势还是相当清楚。

    孙承宗对高第把山海关以外的城池全部放弃,辽民全部迁入内地的政策是强烈反对的。听到皇上问自己对辽东局势的看法,马上接口说:“陛下,老臣以为此次宁远大捷,建虏损兵折将。正是收复锦州、大凌河等地最佳时期。收复之后,修固城池,一步步推进到辽东。我大明关宁军,野战或许弱于建虏,但守城战可倚红夷大炮及高墙深壕,建虏原本攻城就是弱处,是决计无法攻下锦州和大凌河的。”

    天启并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看法,而是跟自己老师算起了账:“去年朝廷岁入总计一千五百余万两,其中分给辽东支做军饷的有六百余万两,仅山海关一地,军饷就花费了四百万两。宁远及周边屯堡当初筑城总计花费四十余万两,锦州耗费更多。即便不筑城,每年九边的军饷就需九百余万两,朝廷屡屡拖欠,致使士兵闹饷之事此起披伏。老师这两年在家中应该也能听到各地旱灾、蝗灾、水灾不断,而这几十年来天气是越来越冷,即便没有碰上天灾,京畿附近一亩产量不过两三石,一石小麦不过一两二钱,但现在每亩税赋已达三钱五分。土地大都在官绅手中,佃农为地主种植,咱们就当这地主是个大善人,收获后与佃农平分所得,佃农每亩所得不过一石。耕种田地,一个壮劳力也不过能耕作个二十来亩,每年所获不过二十石,如果第二年遇上旱灾蝗灾,则必要卖儿卖女啊!”

    天启看了一眼孙承宗:“老师的战略非是不好,而是大明的国力无法满足老师的战略啊。”

    孙承宗默然,皇上每一句说的都是事实还带了数据,针砭时弊对答如流,这还是以前自己的那个皇帝弟子吗?

    “那陛下以为对辽东如何是好。”

    “朕觉得当初王明初(王在晋,字明初)所言有些道理,在八里铺筑新城,有敌来犯,则内城紧闭,使新城之守军置之死地而后生,挡建虏于新城城下。当然,此策乃当下无奈之所为。等朝廷粮饷充裕、精练士卒,自当出关从老师之策,步步扎营,让建虏骑兵无用武之地也。”

    孙承宗觉得说不过这个皇帝学生了,但有一事却不得不问:“陛下既然心意已决,要暂且撤回关内,那宁远及附近军民如何处置。”

    天启点了点头:“老师问的好,此事关系关外上百万辽民与数万大军。对于辽民,迁回关内者,朕会划拨田地以耕种。如愿从军者,朕将重练京营三大营招募辽民入伍,以辽民复辽土。然此也不能将上百万辽民都能安置妥当,故朕将重开海疆,招募善舟楫者出海经商捕鱼!”

    孙承宗大惊:“海禁乃祖制,陛下不可轻动啊!”

    天启叹息一声:“老师,朕知道此乃祖制。然太祖定此祖制,乃当时海外有张士诚余孽骚扰海疆,为防里外勾结,才制定此策。何况当时地广人稀,风调雨顺,百姓只靠种地就能养活一家。现今人多地少,气候寒冷,光靠寥寥几亩田地已无法养家糊口,故海禁不能再禁了啊。望老师能助朕重开海疆。”说着天启站了起来,对着孙承宗弯腰一鞠。

    孙承宗连忙起身闪开避让,跪倒在地:“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老臣当不得陛下如此啊。”

    天启将孙承宗从地上扶起:“那老师可愿助朕?朝中清流皆反对重开海疆,此事朕如无老师助力,则难如上青天矣。”

    孙承宗站起后:“陛下对老臣推心置腹,老臣感激涕零。海禁之事,老臣定当为陛下马前之卒。”

    天启连忙说道:“老师言重了,天幸朕能得老师助力。尚有一事要托付于老师,自林丹汗战败逃亡之后,漠南蒙古诸部,皆归顺建虏。而我朝长城一线年久失修,蓟州一带兵备破败。为防建虏绕道蒙古,破长城入关,朕欲将蓟辽两地分置为蓟州督师、辽东督师。请老师以内阁首辅之职,兼任蓟州督师,为朕守住蓟州,把守京师门户。此事朕思来想去,也就老师能担此重任。”

    “老臣定当为陛下守国门,若建虏真敢从蓟州入寇。老臣定阻建虏于蓟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