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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润六月十四日上午
朱由检今日没在京营,此刻人正在距离京营五里、兵仗局四里的一片荒地上,宋应星正站在他的身旁,身后还跟着几个工部的勘察人员。
朱由检身前有两个小太监,四只手将一副舆图展开在他们面前。朱由检指着舆图上说道:“此地距离京营和兵仗局都不远,离京师不过三十里,本王打算在此处建一小镇。”
宋应星道:“这小镇主要用来做什么事?”
朱由检看了下四周:“现在京营有近五万人,每天都有万人左右休沐。小镇上开个茶馆酒楼什么的可以招待京营休沐的士卒。还有现在兵仗局火药局以及内廷其他一些作坊,人数都已近两万。虽然现在陛下给他们盖了男女分开的房舍,但夫妻二人还是得分开住着。小镇上造一点简易的房子,可以发卖给这些工坊的工人。”
工部营缮所的一个所臣,有些弱弱地说道:“这些工匠估计没这个买地皮和房子的钱吧。”
朱由检解释道:“现在工坊内的工人收入还行,熟手工匠每个月至少有个二两银子。这修建房子加上地皮的费用,不过三十两银子。实在存不够钱就让他们找皇家银号借贷,每年才一分五的利息最多四五年就能还干净。还有这些房子都要由工部派人建造,样式就那么几种图纸陛下已经给了董尚书。道路一定要修的笔直宽阔,大路至少要能过四辆马车小路也要能过两辆马车。”
那个所臣忙点头称是。
朱由检又转头对宋应星道:“我看要不让陛下给你派几个年轻点监生跟着你跑?”
宋应星忙不迭的点头说道:“那是最好,小臣最近连睡觉时间都不太够了。”
朱由检转头对诸人说道:“这个小镇乃陛下亲自下令营造,望诸位能小心办事。”
工部营缮所的那个所臣奉承着道:“那此镇就请信王千岁赐名吧。”
朱由检笑了笑:“这个镇陛下已经起好名字了,此镇乃我大明百年大计之始就叫百年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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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毛文龙按照天启的要求,一早就带着毛永诗(孔有德)、毛有杰(耿仲明)两个干儿子到了京营,观看京营操练。
现在孙传庭、曹文诏、满桂、王正恩、茅元仪、孙元化等六人,正带着毛文龙等三人在五军营中观看士卒训练。
毛文龙指着火铳兵训练的场地问道:“为何要在这些士卒身边敲锣打鼓,杀猪扔泥块?”
孙传庭回答道:“这是信王千岁想出来的法子,让士卒在混乱状态下,仍然能按部就班装弹、击发、杀敌。”
毛文龙问孙传庭道:“下官能否看下他们的火铳?”
孙传庭手一挥,曹文诏身边的亲兵,也同时是曹文诏侄子的曹变蛟马上走到那些火铳兵身边,拿了一把火铳回来。
曹变蛟今年才十八岁,自从跟着曹文诏来到京营后,对于京营如此频繁的训练感到震撼。他从没见过五天四练之师,以前戚爷爷带的军队也不过三日一练吧。
最近由于五军营缺乏千户级别的军官,曹文诏现在已经让自己侄子去代领一司,成为了五军营的一名千户。
今日听叔叔说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来了,他立刻赶来做了个亲兵想亲眼看一下孤身在东江抗虏之人。
毛文龙接过曹变蛟递过来的火铳,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看完抬头又问道:“这把火铳不需要火绳就能击发?”
曹变蛟走上一步指着火铳上的火门与扳机,对毛文龙说道:“毛大人,这边火门是放引火药,这个扳机上有燧石。只要扣动扳机就能点着引火药,引火药再点着火铳内的火药就能发射弹丸了。”
毛文龙颠了下手里的火铳,作势拿起火铳瞄准了远处,发现上面还有准星和照门。将火铳交给曹变蛟后,毛文龙对孙传庭问道:“孙大人,这等火铳能否给东江一些啊。此等火铳比以前用的鸟铳可好太多了。”
孙传庭呵呵一笑:“此火铳乃兵仗局刚研制出不过两月时间,之前用掉了所有仓库里的枪管做了一千把,这两个月来不过就做了六百把而已。”
毛文龙点了下头,知道这东西京营都没有配齐,他东江镇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不一会到了午饭时间,众人一起跟随孙传庭到了中军营房。本来这个营房是总督京营戎政的营房,但由于信王事情实在是太多,根本没时间在京营中过夜,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孙传庭在住。而孙传庭的协理京营戎政的营房,则是孙元化和茅元仪两人居住。
众人分别落座之后,自有伙夫端进来来个大锅里面装着米饭和豕肉炒蔬菜。毛文龙端起碗看着桌上的饭菜,不由得奇怪。你说这是给丘八们吃的吧,不应该有豕肉。你说这是给将官吃的又太差了。
孙传庭看到毛文龙略显犹豫,又看了下自己桌前的饭菜明白过来。孙传庭对着毛文龙说道:“京营中所有将士包括信王上下一视同仁,所有人的吃食都是如此。”
毛文龙一惊,他吃惊的不是一视同仁,在东江最艰苦的时刻毛文龙也经常和手下士卒吃糠咽菜。毛文龙吃惊的是饭菜如此之好。
毛文龙又追问了句:“四万余人的京营,每人的伙食都是如此?”
孙传庭点了下头:“陛下在京营士卒身上的花费令人咋舌。不论吃用皆有求必应。”
毛文龙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心里想着的却是那天与陛下共膳时桌上的那六小碟菜。
吃完午饭,众人又带着毛文龙三人去了神枢营及神机营两地。
看完神机营炮火实弹射击后,毛文龙开口对孙传庭说:“此次京营之行使我大开眼界,士卒训练之刻苦,待遇之优良,军械之完备均为我大明之冠。只需经几次大战,这数万兵卒必为精锐之师。”
孙传庭说道:“正是京营缺少实战,故明天一早京营将出京去野外演练一番。陛下甚至想将京营调至东江与毛大人所部共抗建虏。”
毛文龙双目一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