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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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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华丽而精致的房间里,你来我往,锱铢必较,不经意的话语之间隐藏着尔虞我诈的陷阱。几番回合下来,廖清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生意,虽然纠结了细微的利润点,但好歹有惊无险地签了单。

    这次的单子交上去,闻沅半年的医药费,阿妞的学费都不用愁了。

    廖清松了口气,走出包间,一边走向洗手间补妆,一边翻手机,向她家的老太太报喜。

    “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并没有人接,廖清也不急,闻沅老胳膊老腿的,动作比较慢,她接不到,会再打回来的。

    “你好。这里是廖女士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声,声音清润。

    廖清有些不安,“电话的主人怎么了?你是谁?”

    “对不起,请问你跟廖女士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侄女。她是我姑姑。”廖清迅速回答道,这是她和闻沅商量好的。

    “抱歉。”男人说道,“本该我主动打电话告知你的,廖女士发生了一些意外,目前正在胜心医院”

    廖清只觉得一口凉气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却已经接下去说道,“请你放心,医生已经做了妥善的处理,目前廖女士生命安全,但不幸右腿肱骨骨裂。她目前需要换洗衣物,还有各种证件,包括医保卡和身份证,能请你带来吗?”

    廖清忙忙答应,“好的。我现在马上带过去。”

    男人在那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阿妞她也在医院这边,陪伴着廖女士,请你放心。”

    廖清对他的细心十分感激,连声道谢之后,飞速地赶回家,收拾好东西之后,马不停蹄地又赶往医院。

    刚到病房门口,便远远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跟医生交谈什么。廖清走过去,那人回过头来,眉眼俊俏,却是意外地熟悉。

    她曾无数次见到这个人的影像,存在于闻沅无数次的搜索里,存在于闻沅颤抖的指尖下。无数次的黄昏或者深夜里,闻沅被病痛折磨时,闻沅无法入睡时,她都轻轻地抚摸过这个人的脸庞,一遍又一遍,枯坐至天亮。

    盛译嘉啊。

    廖清闭上眼睛都可以细数他的资料。身高186,医学博士,神经病学专家,获得各种数不清的奖项那些被闻沅如数家珍的事情,他一桩一桩地经历着,为什么却迟了三年才出现?

    他认出闻沅了吗?他认得出她吗?

    廖清到底是从职场拼杀过来的,尽管内心波涛汹涌,她还是及时收回了目光,询问道,“我是廖知文的侄女廖清,请问之前接电话的人是你吗?”

    盛译嘉稍微打量了她提着的行李,“廖小姐,廖女士刚刚睡着,这是她的主治医师,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他。”他侧过身,介绍身旁的医生。

    廖清道,“盛先生,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合唱会那边的负责人说过了。十分感谢你的帮忙。”她深深地鞠了个躬。

    “不用客气。”盛译嘉眉头轻不可见地挑了挑,看了看手表,跟他们告别,“廖小姐,你先跟医生谈着,阿妞在病房的陪床上,你也可以先去看她们。我先离开一会。”

    “好的,盛先生,你先忙。”廖清与他挥手。

    等盛译嘉走远之后,在旁边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医生突然感慨道,“我去,我今天居然见到了盛译嘉。”

    廖清冲着医生笑,“你好,不知道我姑姑”

    医生大手一挥,“不用担心!盛译嘉亲自送过来的病人,他都仔细看过和处理过了,绝对没问题。”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绝对了,他连忙补充道,“刚才那位先生可是个专家,传说中的医学天才。我刚才也看过你姑姑的片子了,轻微的骨裂,多养养就好。”

    廖清在心底长叹一声,嘴上却道,“谢谢你,医生。”

    “没什么好谢的,都是应该的。对了,等下你补下手续,医保卡什么的都带了吧?”

    “带了。”

    “去护士站那里找护士姑娘,说是廖知文家属过来补手续,她们就知道了。”

    “好的,谢谢医生。”廖清继续道谢。

    医生大概还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幸福里,见廖清只一个劲道谢的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只咬牙切齿又重复了一遍,“那可是盛译嘉,你就放心好了”

    “放心的,放心的。谢谢医生。”廖清又一次连声道。

    “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幸运”医生讨了个没趣,嘟囔着走开了。

    廖清又走过去护士站那边,补齐了手续,这才往病房去。那一老一小确实睡得很香,至少在表面上,闻沅的呼吸均匀平稳,神色安详。

    廖清摸了摸阿妞的小脑袋,给她又裹紧了有些滑落的毯子,然后坐在闻沅的床边,轻声道,“我见到他了,别装了,你睡得着才怪。”

    闻沅别过头,仍闭着眼睛,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我刚才在他面前尿失禁了。”

    廖清张了张嘴巴,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友,只好静静地给她掖了掖被子。

    一时安静。

    “别怕,那是廖知文。”不是闻沅。廖清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闻沅抿了抿嘴,笑出声来,眼角闪着光,“也是啊。廖知文,廖知文。”她转过脸来,凝视着廖清,“廖姑姑她如果知道了,估计真的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吧。我可是让她晚节不保。”

    廖知文确实是廖清的姑姑,今年应当五十又六,然而,就在三年前,因病过世了。

    廖清遇见闻沅,正好是在姑姑的葬礼上。

    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阿沅。”廖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别怕。别怕啊。”可是,到底怕什么呢,廖清也说不清楚。

    闻沅摇了摇头,笑言道,“我怕什么。以后都叫我姑姑吧,虽然说露不了什么馅,但阿沅这个名字,还是暂时忘了吧。”她看向阿妞,顺手抹干方才的泪水,“也得跟阿妞说说,不准叫闻奶奶啦。”

    廖清“嗯”了一声,“阿妞懂事着呢,别担心。”

    “阿妞今天受委屈了,回去你可得好好安慰她。她一直卯着劲想当主唱,跳舞给你看,但主唱给一个小姑娘抢去了。”闻沅啧啧出声,“要是以前,我就直接冲上去理论了,现在就只能交给你啦。”

    廖清摸了摸阿妞的小脑袋,低声道:“你们之前的悄悄话我听到了。”

    闻沅给她白眼,“就是说给你听的,不然我那么大声干嘛?”

    廖清也回她白眼,“知道了,哪有人尿裤子还那么理直气壮的。”

    闻沅做出一个气厥的姿势,“你呀,是想气死我吧。”

    廖清低头擦了擦眼泪,含笑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是想气死我吧。”

    闻沅伸出手来握住廖清的。两个女孩子的手相叠,一个白皙却粗糙,一个苍白而干枯。

    一室的静谧,一直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盛译嘉拎着外卖盒走进来。

    “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也比较晚了,就打包了一些热粥。廖小姐,你也还没有吃饭吧?”

    廖清并不与他客气,上前接过并轻声道谢。

    闻沅也“醒”了,恪守本分地当着病弱的老太太,“盛先生也来了啊。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她抽了抽鼻子,“大半夜的还劳烦你打包过来,真是太感谢了。好像是艇仔粥,阿妞最喜欢这个了,把她叫醒吃点东西再回家睡。”

    廖清把阿妞叫醒,用毛巾给她擦了擦手,让她在一旁喝粥。

    阿妞揉着睡眼,没有闹起床气,嫩声嫩气地叫了盛译嘉,“盛叔叔好。”然后跑到闻沅的床上,摸她的额头,“阿奶,你好点了吗?”

    闻沅笑,“阿奶没事。阿妞饿了吧,来吃点粥。”阿妞有些怏怏的,但是很乖,也是真的饿了,自己拿着饭勺开始喝粥。

    闻沅看着她,又看了一眼盛译嘉,然后冲他笑了笑,笑容自然和蔼可亲,慈祥亲切。

    盛译嘉站在一旁,看着闻沅,似乎在想着什么。

    廖清帮她们把病床上的饭桌支好,踌躇了一阵,终于开口道,“盛先生,关于我姑姑的病情,我想问问你。”

    盛译嘉点头,答道,“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廖小姐。”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去,廖清落在后面,顺手把门带上了。

    闻沅慢条斯理地勺了一匙热粥,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入口绵滑细腻,口感十分熟悉。这是盛译嘉亲手煮的。

    而门的另外一边,廖清开口道,“盛先生,我听刚才的医生说过了,您是大专家,我就想问一下,我姑姑,她今年才56岁,原本身体没有这么差的,现在感觉她就好像七老八十了一样,有什么好办法吗?”

    盛译嘉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着实愣了一下,才道:“不好意思,我比较擅长于神经病学方面,你姑姑这个问题,或许需要做一些检查,才能有结论。我这几天联系一下认识的专家,再给你答复好吗?”

    廖清十分感激,“好的,谢谢你,盛先生,萍水相逢的,您这么帮我们,真是”

    “萍水相逢。”盛译嘉微微蹙眉,他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玩味什么,随即开口道,“不知廖小姐的亲戚当中,可有人姓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