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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池不知道季景言的脸色为什么沉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青冥见状,先是看了一眼窝在一旁的小白,又看了一眼自家师父。
“师父,刚刚娄世子说……您若再不去见他,他就来这里找您。”
季景言皱皱眉,薄唇微抿。
叹了口气,季景言转身:“给小白弄些水,为师先去前厅了。”
“是。”
季景言走后,小青冥这才来到暮池身边,揉了揉暮池的小脑袋。
“小白,你好点了吗?”
担心小白不舒服,小青冥用食指拨弄着暮池的前爪,软乎乎的,十分可爱。
“喵~”
暮池应了一声,乖巧地趴在青冥给他围起来的小窝里。
“小白,你是不知道,昨天你睡了好久,师父都急坏了,还对世子发脾气了。”
暮池歪了歪头,满眼诧异:季景言居然会因为她,对娄靖嘉发脾气?
想起昨天师父色厉内荏的神情,就算是常年跟在师父身边的小青冥也不觉缩了缩脖子。
暮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也没有多想。
季景言怜悯众生,之所以生气,大概也是因为担心她会出事而已。
昨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暮池趁着现在,准备理一理思绪。
青冥自言自语了一阵子,也不想再打扰小白了,就出了房门,给暮池弄水去了。
暮池闭目养神。
昨晚她之所以变回人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她做了什么吗?
不自觉的,暮池想到了那杯酒。
是因为……喝酒就能变回人形?
还是……亲了季景言那一下?
暮池不敢确定,如果想要再变回人形的话,就必须再试验一次了。
决定了,今晚就去膳房偷酒!
“最近娄世子好像总是往我们国师府来呢。”
门外,有下人窃窃私语。
“确实,不过娄世子跟国师大人关系亲密,如今又被勒令不能出城,想来只能来找国师大人了吧?”
“是啊,我记得当初……那位公主活着的时候,娄世子还三天两头去酒楼找她,如今……世子已经很久没去过酒楼了吧?”
“嘘——你不要命了?”
“……”
声音渐渐远去,暮池听到两个下人的议论声,思绪飘远。
她跟娄靖嘉的关系……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狐朋狗友”吧。
第一次见到娄靖嘉的时候,他一身艳色的衣裳,比那勾栏中的小倌都要美上几分。
只不过他手上拿着价值不菲的折扇,嘴角笑意风流:“瑶光公主,久仰大名。”
彼时的暮池,正在酒楼高处对酒当歌,只是微微垂眸,便能看到楼下的那位风流少年。
暮池与他对视片刻,微微挑眉:“你谁?”
身旁,言述在她耳边提了一句,暮池的眸光闪过一抹情绪,看着楼下的那人,嘴角笑意渐深:“庆安王之子?不就是个有名无实的世子而已?”
暮池的声音不小,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
这娄世子是庆安王娄萧何的儿子,当年庆安王为先帝文慧帝平定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只是后来天下初定,先帝原本想要封赏庆安王在长安城的府邸,却被庆安王拒绝了。
后来他回到自己的封地,除了每年的朝奉,很少再回京城了。
倒是这个小世子,前几年来到长安城,吃喝玩乐,快意风流,是旁人眼中出了名的纨绔公子。
只不过人家有诗才傍身,又长了一副俊俏的脸,这长安城传颂的,也大多是这位世子爷的风流佳话。
——从没有人敢当着面,这样鄙夷娄靖嘉。
暮池是头一个。
在场的人都以为两人会因此打起来,却没想到,那娄靖嘉非但不生气,反而对二楼的公主殿下笑笑:“殿下一个人饮酒多无趣,不如在下来陪一杯?”
暮池轻嗤一声:“无趣?世子爷是没看到本宫身边这些美男?何来无趣一说?”
娄靖嘉开了折扇,挡住了嘴角,暮池便只能看到他那双漂亮的眉眼弯弯。
“可是殿下,在下比这群小倌,要好看得多。”
整个长安城里,暮池算是脸皮厚,不要脸的鼻祖。
倒是没想到,这娄靖嘉比她也不遑多让。
也是因为那一次初见,长安城便开始疯传,说她瑶光公主见色起意,非要将娄世子收入府中呢!
暮池每次听到这样的传闻,就头疼得厉害!
总之,娄靖嘉跟她算是酒肉朋友,暮池一直觉得,树倒猢狲散,她如今人都没了,娄靖嘉不会有多上心。
倒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想要调查杀害她的凶手。
今天娄靖嘉来的原因,暮池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仔细想想,昨晚遇到沈宴倒是一件好事。
沈宴虽然沉默寡言,但十分听从她的命令,如果昨晚遇到的是言述,那个家伙肯定会先问她的事情,估计还不等她开始交代事情,就已经变回猫了。
暮池之所以没有告诉沈宴她如今的身份,一是因为时间不够,另一个就是担心沈宴和顾言述会因此出入国师府,引起别人怀疑。
不得不说,如今她虽然不能用权势,但作为一只猫,出入任何地方都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对她下一步的查案会更有帮助,她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还暂时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
等时机到了,暮池自然会告诉他们。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她变成人形的原因,只要能够随意操纵她的形态,接下来她做事就会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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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靖嘉看着主位上一言不发的季景言,不觉低啧一声:“季景言,小爷都跟你说了,是它自己要喝的,你怎么还生我气啊?”
季景言声音依旧冷清:“它喝你就给?猫能喝酒吗?”
娄靖嘉有些心虚地转了一圈折扇,这才悻悻地开口:“好啦,以后不会了,我来是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的。”
季景言没说话,等着娄靖嘉下文。
娄靖嘉的眼中闪过一抹情绪,神情也不觉严肃起来:“沈宴来找我了。”
“咯——”
茶盖落在了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景言微微抬头:“公主府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