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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夏意识懵懂,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游荡在茫茫大雾中。
孤独的漆黑地面上,没有影子如影随形的陪伴。有的是形形色色、“和眉善目”的“飘哥们”若即若离的跟随。
安某人翻起精神的白眼,脸上挂着“睿智”的微笑。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
“飘哥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暗红的“眼睛”里放出迫不及待的正义之光。
他们时刻准备着扶起摇摇欲坠的安某人,好请饥饿多时的自己大快朵颐。我呸,是将自带新鲜“食材”的安某人送上餐桌,请他大吃一顿!
场面如此温馨美好,简直是现实版的人间喜剧!
“嘻嘻~”
听!这是“飘哥们”开心幸福的笑声......
黑夜无边无际,安某却妄想光明。
他呆呆的蹲在地上,托着腮静静的看着黑暗里那唯一明暗闪烁的小光点。
“嗯,好熟悉的感觉。”
默默下巴,安亦夏若有所思的盯着光点。
“是啥咧?”
“对!那是烟头!”
一拍手,安亦夏眼睛一亮,原地跳起!
就像牛顿头砸苹果发现万有引力,安迪生千辛万苦发明电灯,安某人呆望半天推断烟头一样。这种感觉是旁人无法体会的,这满满的幸福感呦,厉害了!
“没意思!”
沮丧的蹲坐在地,安某人画圈沉思。
“我是谁?我来自哪儿?我往何处去?”
“我敲!这他喵到底是哪儿?!”
“怎么突然就躺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安某人愤怒的拍地而起,那唯一能藉慰孤独的烟头火光也不知何时悄然消失。
安亦夏仰望黑天,对着无人的夜晚独自流泪。
别问为什么他心理如此脆弱,泪流满面。
安某人对天发誓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因为刚刚他那猛的一拍地,那满地灰沙“随风潜入眼,刺目润无声”!
百无聊赖的安某人开始回想这些天里的点点滴滴,他怀念不已,感慨万千。顺手揉了揉因为感动而情难自已的“盈眶热泪”。
这些天啊,先是被“爱儿”安爸送山出家,诚心诚意“九叩首”后拜师学艺“普渡众生”。
善解人意、和蔼可亲的“优良”师傅见我劳苦功高、起早贪黑,送我进了个中二交流群。
再是遇见过一个因为不努力只能回家继承万亿家产的“废柴”城管,临别前他还诚心诚意的鼓励我。后来啊,又被从天而降的“空中飞人”认我做哥,最厉害的是,他还是传说中的葫芦娃,我呸!葫芦精。
等到世界观破碎的那天,老天爷直接安排一个五雷轰顶的养生套餐奖励一下自己!
果然是幸福美好的快乐暑假啊!赶得上,不!已经超越了曾经那些年那些印着“快乐暑假,充实自己”的暑假作业带给我的满满幸福感了!
安亦夏幸福的笑了。双手握紧,青筋暴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瞪大。
这一切充分展现了他内心那极度的快乐和无处释放的感动!
“等一下!那老头是不是说过什么来着?”
安亦夏脑海里灵光一闪,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天那老头是不是说:
“放心徒儿,为师不会打打杀杀。”
“为师只是下个迷药,把你卖去老山区。那里男女比例7比1,一对情侣三对基。”
“观中无粮了徒儿,委屈你给师傅换个好价格。那群人可是出价一斤米咧!”
“养家糊口啊,徒儿去吧,放心大胆的去吧。为师可以养活自己!”
.......
想起老头最后那诡异的笑容,安某人不寒而栗。
我敲,这不会是早有预谋、环环相扣的“拐.卖帅哥”事件吧!
对,一定是这样!
人心险恶啊!
嗯?不对啊,这样说的话,这里该不会就是......咦~不能想不能想,我呸!不可能不可能!
小心翼翼的趴下身体,四处张望打量可疑的风吹草动。
良久无异,安某人起身擦去一脸的土灰。
孤独的蹲在地上,眼神复杂。
弄啥嘞,弄啥嘞!这黑灯瞎火的看个啥?看鬼吗?简直绝了!
麻烦随便来个人陪我说句话咧!实在不行,来个鬼也可
“你说,为什么会有人一夜白头?”
“我敲!什么情况?!”
“你是什么新品种?!”
突如其来一“飘哥”,毫无预兆一发声。
安某直面飘哥,看对眼的那一刻。安某人瞳孔一缩,惊叫出声!
吓死宝宝了,夜半三更莫谈鬼,说鬼到鬼就到?玩归玩闹归闹,别拿鬼哥开玩笑?!
下意识的低头躲开飘哥那冰冷苍白的直视,不经意间安亦夏扫见到某鬼漂浮半空、空荡荡的下半身。
“他没有脚,他没有脚!”
“我呸!他是鬼,他是鬼!来者不善一只鬼。”
望着眼前这白衣似雪,长发飘飘,周身自带三尺惨白灯光护体,似出画谪仙的帅哥,不,帅鬼!不忍破坏唯美风景的安某人保持着大吃一惊的惊讶脸,偷偷挪步想要离开这仙人临凡的“风水宝地”。
似是熟视无睹,又像漫不经心。“飘哥”白发掩面,喃喃开口。
“让一个人突然长大的,一定是那个哭的最惨的夜晚对不对?”
见势不妙,偷溜快跑!
快跑快跑!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耶稣保佑,佛祖保佑,安拉保佑,葫芦娃保佑!化险为夷,狗命要紧!急急如律令,逢凶化吉六六六!
内心疯狂祈祷,安某人丝毫不慌,脚步稳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落脚无悔。
这么谨慎,肯定万事无忧,逃出升天!呸!生天!
“对吗?小子。”
“嘶~”
不能慌不能慌,我是最帅的!
耳畔冷气混着清冷话音,脸上拂过发丝掠过的轻痒。
眼角余光瞥见那几缕垂落的白色长发,安某人倒吸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来。
毕竟,他可没有少白头,白了少年头!我呸,跑偏了。
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妙啊。
“你说,对吗?”
飘哥望着夜空,眼神复杂。良久不发一言也不看近在眼前的某个“颤抖哥”。
他只是没头没尾的喃喃自语,又或许是意有所指或是另有深意的发问。
安亦夏趁鬼不备,偷偷拉开安全距离,溜出了飘哥的“主角光环”笼罩之地。
不得不说,这帅鬼真冷,就像冰块一样!
不是说他性格冷,而是他本身自带小冰箱吧!站在他身边,差点没给我安某人冻成狗。
安亦夏擦了擦眉头挂起的冰晶,摸了摸结霜的头发。暗暗吐槽某人变态的“主角光环”。
靠,还骚.包的带个光圈?
难道现在的女孩都喜欢会发光的男孩?那还不如去找如来,人家一手佛光普照你爱了没?
“你说,对吗?”
“对个屁啊对,吵个不停的!没看见我在搓手取暖吗?忙得很,一边去!”
“嗯?”
不耐烦的挥挥手,安某人“口出狂言”。
“等一下,这说话的貌似是”
偷偷抬起头,灰头土脸的安亦夏与面无表情的飘哥深情对视。
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冰块脸,又看了看飘哥背后背缚的那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造价不菲,我呸!杀伤力爆表的方天画戟。安某人内心此时只有一句话:
麻麻诶~我死定了!
“嘿嘿,我说锅,我的衣服没得你滴好看!”
傻里傻气的摸摸头,质朴老实的安亦夏憨笑一声。
“。。。”
飘哥无动于衷,眼神依旧冰冷。但隐隐可感他的脸上似乎又增添了一丝复杂无奈?
“锅锅,你滴衣服哪里卖的。能不能给我发个链接?”
“。。。”
“诶呦锅锅,我的脸好脏,全是杂七杂八的灰灰儿。我先去洗个脸哈,回头聊。”
“拜拜,锅锅~”
一个憨厚的傻笑接束这次完美的话题转移,安某人转身撒丫子就跑。
看着那尘土飞扬,一路飞沙加扬尘的背影,飘哥嘴角微微上扬。
“有意思,天师府?”
......
“我敲,逃出生天!”
气喘吁吁,安某人蹲地擦汗。
“就这?我以为多狠呢!有本事再来,我安某人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区区一个看似孤魂野鬼的小东”
“哦,是吗?”
熟悉的声音背后响起,安某人僵硬的脖子转动着回首望。
长发飘飘、白衣似雪,只是飘半空。
“咕咚~”
咽下口水,安某人强装镇定。
“锅锅好,你是来溜达的吧?”
“你说,让一个人突然长大的一定是那个哭的最惨的夜晚,对吗?”
“啥子?莫怪我没文化,只能说锅锅说的都对!锅锅牛批!”
熟悉的问题,熟悉的飘哥,熟悉的“质朴”少年装傻充愣。
“对吗?你说。”
飘哥低头,诡异的力量托起安亦夏,两人直面对视。
望着那张冰冷的惨白脸,安亦夏脑子里总是忍不住联想到这货会两级反转,突然变身,张开血盆大口扑向自己!
“咕咚~”
“说吧。”
“。。。”
“可曾言说?”
飘哥眼神一凝,安亦夏心头一紧。他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些什么,绝对要完。
飘哥今天的伙食就绝对有我安某人!
“咕咚~说啥?问题是啥?要不您老人家再叙述一遍问题条件?”
安某人过于紧张,空白一片的脑子一抽,说出了勇敢者的伟大“宣言”。
“我敲,这一下真的完了。麻麻诶,我死定了!”
话一出口,回过神来的安某人瞬间自闭。
能不能撤回,消息应该还没过最后时间,对吧?
“。。。”
看着眼前这个不着调的“灰里爬人”后辈,飘哥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他送上一招去西天学习学习。
“既如此,且待君回再临,来日共讨!”
“劫后余生,命定一问!”
飘哥拂袖而去,留下一句不知头尾的余音消失无踪......
“什么玩意儿,一只大白耗子嗖的一下蹿了过去!”
拍拍胸口,安亦夏心有余悸的吐槽一句。
“轰轰~砰!”
黑天一声雷,大难不死有后福的安某人直接中招!
刺痛灵魂的轰鸣声让某人自无意识的“梦”中醒来。
“轰轰轰!”
“咕咚~”
安亦夏咽下那苦涩的口水,揉揉“热泪盈眶”的双眼。
“淦!雷公压抑久了,玩忽职守?”
“他喵,这是要万雷轰顶?!”
看着雷弧跃动,雷光映白照亮的黑云压顶。
万里同光,安某落泪!
“麻麻诶~这些我真的死定了!”
“叽里叽里~”
熟悉的奇异“狗叫”,熟悉的落肩重量。
偏头看向肩膀上那小小的一团毛球,安亦夏一时内心复杂,不知如何诉说。
你来搞笑的吗?这不是一起白给吗?
“回去!走!立刻,马上!”
“叽里叽里!”
小毛球坚定的站在安亦夏肩头,摇摇晃晃的小小一团里似乎暗藏着某些说不透道不明的坚定不移的傲气!
“给我滚!我不需要你,懂?”
安亦夏怒视毛球,伤人的话语无情冰冷。
“叽里叽里!”
小家伙依然坚定,一个飞扑,趴在了安亦夏那头灰绿的爆炸头上。似是为他戴上了一顶黑帽,掩盖他那一头青青草原。
“不要命了?走开!”
安亦夏伸手想要拿下头顶上的小毛球,只是一切都似无用功。
除了那些安某人忍痛拔掉的秀发,一言不发的小毛球落地生根,纹丝不动。
“轰轰轰~”
雷声渐起,安亦夏心头烦乱。生死攸关之际,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
“我敲,死就死吧!”
“走位,走位!黑帽一戴看不见!”
安某闭上眼满地乱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半空。
那里是群雷交汇之地......
“那是?”
“怎么可能会这样?!”
张嘴瞪眼“呐喊”表情的糖葫芦惊呼出声。
“顶着猊吼渡劫!我敲,有创意啊,不愧是哥!”
“这不是胡来嘛!”
......
“噗嗤~哈哈,看上去很滑稽不是吗?”
“不过,猊吼为帽,这劫该是万无一失了吧。”
“呵。”
“天师府?祁山河?”
某处黑暗中,某人喃喃低语。
无数的“飘哥”环绕游荡其身畔,白发悄然飘起。
他那看向劫云的眼神里写满了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