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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炎
今晚格外的寒冷,然而大街上却是处处灯火通明,火红的灯笼映在每个人开心的脸上,幸福的气息似乎是无处不在的。小贩本卖力的吆喝着。街边的人,或是一家三口,或是一对对俊男美女。
新皇登基后,璃炎自是开天辟地。他们的皇帝是个厉害的人,是他们的敬仰。
放满花灯河边的阁楼上,微醺的姑娘站在窗边,没想到仅仅几杯酒竟也是喝醉了。吹着凉风,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天空。听说子时一到,这里的天空中也会是一片烟火呢。肩上覆上了一层暖意。墨色的狐裘被披了上来。女子转身,脸上一红,微微行了一礼。漂亮的眼中满是爱意。“...夫君。”
男人一怔,“怎么在吹风,不冷吗?”也不知道有没有应女子那一句话,眉目温柔的问。
轻轻摇头。“珏儿想在这里等烟花。”
“傻姑娘,现在等,至少还要一个时辰呢。”男人声音温柔,轻轻的将女子耳边的碎发揽过,手指搭在她微凉的手上。
“那...那一会儿夫君陪珏儿一起看好不好?”女子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抬头看进了男人墨色的眸中。
男人半晌没有说话,就在女子失望的时候,轻轻的应道,“好。”
女子笑了,将头轻轻的靠在了男人胸膛上。“夫君不用担心的,璃炎国听说原来和夜莜是交好的,如今夫君亲自来,璃炎皇一定会退兵的。”
“...是么?”似是自己问自己,轻轻呢喃一句。
“一定。”女子自信满满,她的夫君是整个夜莜最伟大的人。
男人不再说话。似乎是陷进了自己的世界。
“呀!天上有人。”忽然,怀中女子尖叫一声,将男人拉回了现实。下意识的抬头。只见朦胧的月光下,一袭白衣如同鬼魅。
下一刻,女子只觉手上的温度一下子消失,眼前一道墨色身影一闪,便已然越窗而出,朝着那白色身影追去。
“墨逸!”双手撑在了窗边,朝着那背影大叫一声。肩上的狐裘落在了地上。
“太子妃!”门一下子被撞开,银帆紧张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几步来到窗边,看到外面的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心下一惊,脱口而出:“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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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儿!”看着眼前动作越来越快的人,轩辕墨逸再也忍不住喊出这个名字来。眼前的人,他不会认错的...是他的沫儿,是她....
身影一停,施施然转身,印象中的脸却被一张艳红色的面具遮掉,面具的一角上,一朵曼珠沙华妖娆至极。“你在叫我?”声音平静至极。
“沫儿。”口中呢喃着,却不知为何迈不出一步来。
“沫儿?我想你是认错了吧,在下与公子从未见过...”
“那你为何见了我就跑?当年的事情我...”
“这位公子,在下还有事情,没时间听你和那位‘沫儿’的故事,先告辞了。不见。”说罢,转身便打算离开。
“不许走,你就是她。”说罢,身影猛地一动,下一刻便已然到了女子身前右手朝那面具袭去。
“公子,便这般不懂礼貌吗?”语气中含着不悦,女子一个侧身躲开,却又转头看着轩辕墨逸的双眼。“在下容貌尽毁,带了面具不过是为了不吓坏小孩子,公子这样不懂礼貌,在下,也是会生气的。”
轩辕墨逸停住身子,两人之间仅是一米不到的距离。伸手便能将那面具取下。然而,却怎么都伸不出手来。不是为了女子的话,却是害怕。不是害怕女子的容貌太过吓人,而是怕那张脸,不是他熟悉的,又是他熟悉的。
“抱歉...”声音低低的。
女子看了他一眼,便纵身离开。
远远地,颜漓沫看着那屋顶上如同失魂的人,强制下了心头的怒火,双眸寒冰。
‘嘭——’
‘嘭,嘭——’
异彩纷呈的烟花忽然绽放,绽放在黑色的天空,一下子世界仿佛又迎来的白天。
红的,紫的,蓝的,绿的...
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照亮百姓对来年生活的祝愿希望。
照亮屋顶上墨衣男人的怅然若失。
照亮那孤身一人身上的浓重恨意。
照亮她右手上面具上的曼珠沙华。
......
河边阁楼上,绿衣的女子一个人看着绽放的烟花。屋里没有点灯。她手上捧着已经没有温度的黑色狐裘。美丽的眼睛空洞的看着远处的天,一颗颗泪珠滑落下来。
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却没有陪她一起看烟花。
刚刚银清说的郡主,是他喜欢的人,不是那个他爱的人吧。终究,她还是比不上那个人,哪怕只是一个背影。
忽然,她伸出一只手来,一点凉意落在了手背上,下雪了,这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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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休息一会儿吧。”这个年以近五十的公公心疼的看着改着奏章的年轻皇帝,不住的又一次问道。
“宫宴已经结束了?”今年的宫宴他没去参加,一切全都交给了敏儿和母后主持。理由是政务繁重。
“是。”
“嗯,你先去休息吧。”
“可是...唉...皇上再穿件衣裳吧,外面下雪了。”
“嗯?...下雪了吗...”骨节分明的手放下了笔,抬头往外看了看。终于还是起身,“朕出去走走,你先休息吧。”说罢,也不顾要再给自己加件衣服的公公,离开了宫殿。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呢。看着安静的夜空,宫夜寒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平常凌厉的,淡漠的眸中似乎一瞬间染满了凄凉。
一个夜,一个人,独自走了好远。如果当初他没有放那个女子离开的话,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她会恨他,却不会永远的离开了。
御花园的红梅开的妖艳至极,细碎的雪花落在了上边,宫夜寒看着心思竟飘到了好远...
那一树树红梅后边,是七棵槐树,如今依然掉完了叶子。
皇宫中,是不会种槐树的,这是不吉利的。
因为槐树招鬼啊....
宫夜寒手抚在其中一棵槐树上。“你为什么不来呢?”
“我好像...好像又开始想你了...”
“...宫夜寒”
轻轻的声音,夹杂着风雪,竟有些空灵。
看吧,都出现幻觉了呢...
“宫夜寒。”颜漓沫加重了语气,看着前边那个落寞的人。
过去的他好像不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吧...
似是忽然回神,宫夜寒一下子转过身来,远远地,那个人,一身白衣,缓缓的抬起了手,摘掉了那副红面具。
那个人,她回来了...
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有想,她活着,或者她是鬼都无妨了...
只要她在他眼前,他便会想尽办法的留住她。
几步跑到了颜漓沫的面前,不管不顾的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她,两个人,冷的仿佛是两具尸体,满天的白雪,颜漓沫却感受到颈间的水渍。
他是...哭了吗?...
颜漓沫张了张嘴,“...宫夜寒,我还活着...”
白雪,红梅,相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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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的一年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时,颜漓沫推来了房门,带着风雪,颜漓沫踏步进来。屋子里的人个个四仰八叉的,娘亲应该是已经回去睡了。
傅瑾歌枕着颜风萧的手臂,花姬儿和银夜两个人似乎都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吕过,遂岩,陆小四,贺华一个个躺在地上。南宫鹤雨应该是已经回了鹤雨宫了,慕歌和虚忧不知去了哪里。
颜漓沫弹了弹身上的风雪。走进了房间,当正要关门时,一双墨绿色的眸子映进了眼底。
颜漓沫侧了侧身子。“还没有休息吗?”
看这里醉的醉,睡的睡,难得还有一个清醒的人。
千羽点了点头,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从桌子上一片狼藉中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颜漓沫:“小姐,先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颜漓沫接过酒杯,一饮而下。腹中有了一丝暖意。
“千羽煮了一碗面,在厨房,若是小姐不嫌弃的话,那我这就端来。”千羽笑了笑,温柔的说道。
颜漓沫心里微暖,“这里太乱了,带我去厨房吃吧。”颜漓沫浅笑。
“嗯,好!”千羽笑容多了几分明媚,他想他这一夜没有白等,那个笑容就是最好的报酬。
不管曾经曾样,不理未来如何,至少现在,我们之间还有信任,还有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