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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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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伟带着潘娜打面,从材料称重,每一样材料先后下进打面缸,再到搅打的过程中观察状态,每一步都做的无比仔细,甚至每做完一步都做了详细的记录。

    吴伟的操作很娴熟,动作优雅流畅,整个人进入到忘我的状态,动作的韵律也充满自我的节奏。潘娜手上不停紧跟,时不时递递工具,偶尔帮着分面,眼睛时刻跟着吴伟的动作,不间断的协助。整个人也随着吴伟的节奏走,第一次分割二次醒发忙完,整个人长长呼出一口气。这种感觉比在和田敬一的店里实习还要紧张,像极了上战场。

    吴伟趁着间隔的空档,招呼潘娜一起处理流沙芝士心。处理的过程很繁琐,吴伟一边操作一边给潘娜讲解,讲得详尽又仔细,更具耐心。潘娜有种刚刚开始进入学校系统学习的感觉,这一刻她觉得如果以后自己也能这样教别人做面包,似乎也是很有成就感。

    “想什么呢?有什么问题就提。”吴伟笑着说。

    “啊?没什么,只是觉得希望自己以后也有机会教别人做面包。”潘娜说很老实的回答。

    “小师妹这个想法不错。我们这些参加比赛的选手,出了成绩以后,要么去一些烘焙学校做老师,要么自己开店,还有一种就是给一些公司做产品研发。出路也很广泛。怎么有兴趣做老师?”

    “嗯,觉得挺有成就感的。”潘娜真诚的道。

    吴伟没想到潘娜的答案是这个,忽然有点儿明白,老师在三个人中选择她作为徒弟的原因了,一颗赤子真诚之心。

    吴伟更加用心的教这个小师妹,他忽然不再觉得教师妹是给老师的面子,也不会将这个见面礼作为礼貌性的回复。而是真心的希望,看看这个小师妹集众家所长后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你们两个聊什么聊,赶紧干活儿。臭小子,不要勾搭你师妹!”陈老一声吼,吓得吴伟缩缩肩。

    潘娜看着好笑,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吴伟也尴尬的笑笑。

    方季柏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态,乔宇航也时不时瞄着。乔宇航心里不平静,手上一抖,刻坏了一块已经调整过外观的面。

    方季柏注意到了乔宇航的动作,看着乔宇航极力忍耐的表情,方季柏不禁皱起眉。

    恰在此时,陈老走到他们面前,看着刻坏的面,陈老接过刻刀,看了一眼图纸,毫不思索,下手在面上流畅的修订。一点点剔除毛边,一刀又一刀,轻柔利落,下刀力度不断起伏,轻重之间,刀随意走,一个崭新的图案出现在三人面前,对比原图,竟在美观度上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心不静,眼就看不清,手上的动作会反映你的内心。你握刀的力度不对,影响到下刀的角度。整个图案要做到脱稿复刻,这个图案要长在你的骨髓里,不是记忆里。即使出现了纰漏,时间有限的情况下,要能随机应变去补救,不是说放弃重来就能刻画出精髓。你好好想一想再做。今天就到这里。”

    陈老说完,连看也不看两人,直接超潘娜走去。

    “丫头,上次你做的那个枣泥酥不错,今晚上再做一次。”

    “好啊,师傅想吃就做。”

    “你多做一点。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好!”

    潘娜不多问,跟着吴伟做完芝士流心面包,直接又打面开始准备做枣泥酥。

    吴伟主动帮忙搓油酥,眼睛却看着潘娜处理枣泥。

    潘娜处理的方式简单粗暴,直接上水煮,煮过后去过滤枣核和枣皮。加糖不停煮到软烂成泥,才倒出来炒。只是在快炒好时候,她加了一点芝麻碎。

    吴伟全程都在看着,直到潘娜的成品全部做完烤制好,迫不及待上手拿起一块儿。还没回油,有点儿猪油的香气,枣泥馅儿也有点微酸,但是不影响整体的美味。

    这小师妹做中点也有一手,这手艺可以啊。

    今天的插曲,谁都没放在心上,只有乔宇航例外。一晚上都在想着陈老的话,想不通又不甘心,整个人纠结着。独自一人走着走着,见到一间小咖啡馆儿,进去找个靠窗的位置,前面的桌子也有一个人独坐。

    乔宇航点了一杯拿铁,手里不断搅着面前的咖啡,脑子一片空白。去个洗手间,路过前桌,不经意侧头,看见这个人似乎正在写画着什么。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张草图,一张艺术面包的草图!

    图纸上用色的大胆,颜色搭配的巧妙,美轮美奂。面包的创意很抽象,但是乔宇航看懂了,那是一只即将化蝶的毛虫,正在破茧的过程。灵动又具中国特色,周围的亭台布局都在衬托这支蝴蝶,那蝴蝶历经时间的洗礼,终于要到振翅的那一刻,好像寓意着自己的事业尤似破茧成蝶。

    这样的构图,旁边甚至备注了面粉的使用,颜色的品牌及色号,样品的比例尺,使用的器具及模具,连每一个部件都标注了尺寸。这样详尽的图纸,乔宇航看得兴奋,不仅靠近了些去看。

    图纸的主人正在不断地画着,完善着。忽然一道暗影印在图纸上,抬头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探头观看。

    图纸的主人有些不高兴,“看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路过。看见这样的艺术面包图样很惊奇,就看两眼。”

    “没经别人同意,就开始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哼!”

    图纸的主人,拿起图纸卷卷带走了。

    乔宇航很是尴尬,只得自己做回自己的桌子。可脑子里却不断的出现刚才的图纸,要是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创意,或许能在世界面包大赛艺术面包项目上得奖。

    乔宇航越想越觉得可行,整个人都在因为激动而颤抖。跟服务员要了纸币,凭记忆临摹出了刚才的图样。

    画完的那一刻,乔宇航心情激动,决定将这个图纸保存在下来。或许有用到的时候。

    一回去,方季柏就对乔宇航说,下半年的上海FHC国际比赛,想让他独立参加一次,仅参加艺术面包环节比赛。

    乔宇航一下儿心情愉悦了起来。自己刚刚得到一份图纸,就在这一会儿又迎来好消息。乔宇航立刻意识到自己等待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