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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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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老师开始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进行自我介绍,看来自己并没有迟到太久。辛然松了一口气,开始慢慢放松下来观察起自己的周遭。这间教室和学校里的没有什么两样,对辛然来说唯一不同的是二楼的阳光格外明亮。这还是辛然第一次坐在不是一楼的教室里上课。从初中到高中,辛然的班级总是在一楼,每周二的广播体操时间,全校学生都需要去到操场上集合。当欣然坐在教室里,她总能听见学生们在楼道上跑来跑去所发出的剧烈声响。她总是会想,楼上的学生需要提前离开教室跑去操场,再花比一楼学生更多的时间返回。无形中,他们似乎就拥有了比自己更长的课间时间。

    阳光透过教室干净的玻璃窗照了进来,洒在每个人的身上。辛然坐在教室的后面看向黑板,吴兆恩高挺的后脑勺正好挡在中央。这个人跑来这里做什么?还记得之前听吴妈妈说,吴兆恩的成绩一直排在学校前一千五百名。大家都知道,只要你能进一千五就代表着你有很大机率考上重本大学。这个吴兆恩真是不知足。

    辛然埋下头在笔记本上写下老师的名字,而身旁坐着的这个人一直埋着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刚刚辛然踉踉跄跄坐到这个座位上时,身旁的这个人也没有抬起头来看自己一眼。辛然试图斜着眼睛瞄一眼自己的同桌,但是不敢扭过头去害怕被对方发现。她只稍微看到对方是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他手里拿着一支中性笔,在笔记本的空页上画着......一只小狗?

    “...那么在我们正式上课之前,我们先来点个名......”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联系信息后,拿起讲桌上的点名册开始念起名字。

    身边坐着的这个神秘人这回总该抬头让我看一眼了吧。辛然想等着老师念到这位同桌的名字时,抓住时机转过头去,很自然的看他一眼。这种强烈的好奇心甚至让辛然觉得匪夷所思。上高中的这一年里,辛然换过两个同桌都是女生,班主任似乎有意地让男生和女生分开坐。也许是因为这是这么久以来辛然第一次有机会和一个男同学同桌,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这对男生久违的好奇心挠得自己心痒痒。这时,老师念到了辛然的名字。

    “到。”辛然半举了一下手,老师抬起头和她对视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你叫辛然?”身旁坐着的这个人突然就开口了,把辛然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脸扑哧一下红到了耳根。她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这个人的模样,只是很短暂的一瞟,接着马上将目光收了回来。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其实辛然从来不知道如何去评判一个男生的容貌。还记得当舒琴疯狂地给辛然安利飞轮海的时候她没有丝毫心动。舒琴很是伤心,从此诊断她为尚未发育,情窦未开。可是就今天这一眼瞟过以后,辛然知道自己可能还是有在偷偷发育的。当辛然看向新同桌时,他也正好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新同桌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这双眼睛里仿佛藏不住任何的小心思,就像通往他世界的大门就这样毫不吝啬的敞开着,且夹道欢迎着辛然的光临。这种感觉让辛然很安心,很上瘾。

    “嗯.......那,那你......”辛然结巴了,她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没出息的结巴了!

    “李思远。”这时老师念到。

    “到。”新同桌答道。辛然如之前准备的那样转过头又看了他一眼,正好再次撞上他的眼睛。这小子一直就没把眼睛从自己身上挪开吧?辛然猜对了,从辛然脸红开始,这个叫李思远的人就一直看着她,毕竟这还是头一回看到脸红速度如此之快的女生,太有趣了。而这一次,辛然没有立马躲开,她怔怔地看着李思远,他也这样看着自己,嘴角缓缓上扬,辛然的心跳速度随着他嘴角上扬的幅度不断增加。

    辛然,你发育了。

    两个人同桌就意味着彼此要几近零距离的坐在一起直至下课放学。和这样一个大男孩如此亲密接触对辛然来说考验实在太大了。遥想上一回自己拥有一个男同桌时辛然才上初一,那时候也是一种莫大的考验。那个男生至今让人记忆犹新,他用剪刀将辛然的书包剪出个大窟窿,将辛然带有迪士尼公主图画的尺子掰成了两段,每周这男同桌都会有意无意惹哭辛然。毕竟那时候大家都还小,辛然并没有一直记恨在心。看看这个坐在一旁,一心安静画画的李思远,说不定四年前他也是一个爱在别人课本上乱涂乱画的小坏蛋呢。

    当老师在台上讲课时,辛然努力让自己专心于做笔记,而李思远却一直在笔记本上画着画,对上课的内容毫不关心。两个人一整节课下来没有更多的交流,他们对对方唯一的了解只有彼此的名字,就连名字也只是知道念法而已。

    第一节课下课后,吴兆恩立马转身走到辛然的课桌旁。在这个陌生环境里能有一个熟人还是很开心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呀?”辛然问。吴兆恩在辛然课桌前的座椅上坐下。

    “补习。期末没考好。”

    “你还能有没考好的时候。”辛然不信,吴兆恩听后抿着嘴耸了耸肩。

    “你今天是怎么来这的?骑自行车吗?”

    “没有,公交。”

    “噢......我还说你要是骑自行车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路回去了.....”吴兆恩还在犹豫着什么。坐在一旁的李思远一直专心地玩着手机。

    “好吧。”吴兆恩似乎放弃了最后想说的话,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思远将手机收了起来,抬头瞥了一眼辛然,心里酝酿着什么。

    “那个......”李思远犹豫着,辛然转向他,满眼的期待,“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邻居。”辛然镇定自若地回话,心里却是窃喜。既然他主动搭了话,辛然打算鼓起勇气和他多聊上几句。

    “诶,你也是实验高中的吗?”辛然问。李思远点了点头,“我在五班。这个补习班应该大部分都是我们学校的。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在这。”辛然慢慢放开了胆子,李思远说话时她就一直看着他。

    李思远说话的样子对辛然来说太有意思了。不管从他的衣着还是说话方式上看,李思远都给人一种酷酷的距离感,但是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完全出卖了他。不管他怎么面无表情地说话,这双眼睛都让他看起来和蔼可亲且真诚。

    “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辛然说,她猜测如果自己曾经见过他一定会印象深刻吧,也或者自己只是从来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男生身上过。

    “我也对你没有什么印象。你是几班?”

    “二班。我们不在同一层楼,所以见面的机会就很少。”

    “嗯......现在机会多了。”李思远微笑着说。他微笑时总是一边的嘴角先上扬,感觉透着一股痞气,但是这样的痞笑出现在他的脸上却让人感到反差萌。李思远将他的笔记本移到辛然的面前,用中性笔在他画着小狗的页面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思远”。

    “噢,是这个思,这个远。”辛然点了点头,也拿起笔在小狗的另一边写下了自己名字,“辛然”。

    “为什么是这个‘然’?”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问起她名字的原由,辛然很开心。“我爸说,要欣然接受我所拥有的一切,好的以及不好的。”李思远点点头。

    “为什么画小狗?”辛然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李思远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画的是老虎。”

    两节课后,老师宣布放学时间到。同学们早已偷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老师话音刚落,大家都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冲出了教室。吴兆恩站在人群里,转头给辛然摆了摆手便随着人群离开了教室。

    “星期三见了。”李思远站起身,对辛然说到。

    “嗯。”

    辛然出了党校,向车站走去。当她站在斑马线前等着绿灯时,她看到在马路对面骑着自行车的李思远。辛然望着这个白色身影,朝着自己回家的相反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