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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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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然回到家时天已经开始暗了下来,她心事重重,脑子里一直想着刘茂对自己说的话。如果不是他,可能任何一个男生她都会被这样的表白触动吧。自己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过冷酷了呢?辛然开始对自己当时的无情感到一丝愧疚。

    “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陈云将饭菜一碗碗从厨房里往饭桌上拿,“你爸今晚又要加班,我们可以先吃。”

    辛然没有回话,她的脑子已经被杂乱的思绪占有,没有精力再去想个借口蒙混过关。“下周要分班了。”辛然岔开话题。

    “是嘛。”

    “嗯。我估计会被分到其他班去了。”辛然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那挺好,你们那个班主任没事就叫你请家长,太烦人了,当我们做家长的没正经工作似的。还是个教英语的,也没见你英语好过。”陈云早就知道这个英语班主任对辛然有偏见,但是人家是学校里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了,遇上了就只有忍了。

    “今天....有个男生跑来跟我道歉。”辛然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个事,便不由自主说了出口。她平时什么都爱和妈妈聊,想想这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是嘛,谁呀?他对你做啥啦?我认识吗?”陈云将一碗菜放到餐桌上后,在辛然的身边坐了下来。因为每次家长会都是陈云去参加,她或多或少都认识一些辛然的同学,再加上陈云热衷于社交,她和很多妈妈都挺熟。

    辛然犹豫再三,决定说出名字,“刘茂。”

    “噢,那个男孩。”陈云若有所思的回想着,“这男孩我知道的。他为啥跟你道歉啊?”

    “他在班里比较调皮吧,经常惹我生气。下周就要分班了,他可能突然良心发现了。”辛然没有将刘茂跟自己表白的事情说出来,如果说出来,道歉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为什么知道他啊?”辛然问,她反而好奇起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认识刘茂。平时开完家长会后,陈云都会回来跟辛然聊自己和哪位尖子生的母亲交流了经验,再怎么样,陈云也不会去和刘茂的家长交流经验吧。

    “我听你同桌舒琴的妈妈讲的,你们班的那个刘茂从小就没有母亲,听说是在一场车祸里身亡的,父亲找了个新老婆以后就很少管他。每次开家长会都是刘茂的二姨来帮忙开的。”陈云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这孩子的遭遇感到惋惜,“这样的孩子你说没人管,肯定容易犯点错误的。没想到他还会来跟你道歉。”

    听完陈云说的话,辛然心里突然对刘茂爱欺负自己的事多了几分理解,“反正下周要离开二班了,以后就不用操心他来烦我了。”辛然撂下最后一句话,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去放下书包。辛然对刘茂多了一份理解,但是不管这个人有多惨痛的遭遇,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欺负其他人。

    辛然站在镜子面前换好衣服,她穿上一条整个夏天都没有穿过的牛仔裤,因为现在天气变凉,辛然终于抓住机会找出了这条老朋友。但是这条裤子不知是不是被妈妈拿去洗缩了水,原本十分宽松的裤腿却变得更加....合身了?辛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的装扮很是完美。

    辛然再一次早早到达了学校,自从她有了自行车以后,就再也没有上学迟到过。她迫不及待的来到二班教室,迫不及待的要和这里道别。在十多分钟的漫长等待过后,教室被塞满了。舒琴眼巴巴看着兴奋不已的辛然,恋恋不舍。

    “以后再也没有人陪我上厕所,买零食了。”舒琴本来没有那么的伤感,但是这话一说出口,她的眼睛竟然开始闪烁起泪光。

    “不要矫情,女子汉要坚强!”辛然其实被舒琴搞得也伤感不起来,但是今天是个激动人心的日子,休想让我掉一滴眼泪。辛然拍拍舒琴的圆脑袋,安抚着她。

    “也许你的新同桌学习比我更加优异,你有不懂的问题就可以直接问同桌了,不用老是跑老师办公室了。”辛然实在还是不忍心,开始安慰起舒琴。两个虽然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说,但是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半年,怎么的也是有感情的。

    “你以后要给我狠狠的幸福噢。”舒琴可能是台湾偶像剧看多了,这样的句子不知她是从哪里学的。辛然做作的点点头,以此回应舒琴。

    终于,班主任踏着她哒哒的凉鞋走进了教室。这是第一次辛然如此期盼着看到她的出现。班主任表情有些凝重,你不要告诉我这样一个人也会有想煽情的一面。

    “从这节课以后,二班里有二十五个同学将被分配到其他班级去,同时也会有十六个学生转入二班。现在我来念分配情况....”班主任将手里的单子拿得离自己老远,半眯着眼睛,艰难地念着单子上的内容。

    辛然恨不得冲上讲台去帮忙,自己已经急不可耐想要知道结果。

    辛然分到五班,辛然分到五班,辛然分到五班....辛然在内心不停祈祷着。

    “....辛然,你被分配到了...十二班。”全年级一共十五个班,其实能分去五班的机会微乎其微,没有被分到五班情理之中。

    辛然将书包用教科书装满,她怀里抱着抽屉里剩下的书本,跟着其他二十四个同学走出了二班教室。粗略一算,这二十四个同学里有十八九个都是男生。他们互相询问着新班级的方向,便在二班门口做了鸟兽散。辛然也跟着朝楼梯走去,刘茂坐在教室的最后面,透过窗户看着辛然离去的身影。

    没有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刻,辛然竟然还是感到了不舍。她心脏蹦蹦跳,在复杂的情绪中一步步走上了三楼。十二班的教室就在三楼的楼梯口处,很好找。辛然看到三三两两的学生同辛然一样,被繁多的教科书压弯了腰,并艰难前行着,在三楼寻找着自己的新教室。正在辛然准备鼓足勇气走去十二班敞开的教室门时,辛然在走廊的一头看到了一个学生背着一个书包,手里什么也没拿,朝自己走来。而这个学生却看起来如此的熟悉,难道是?辛然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三楼的阳光充足,照得眼睛晕眩,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呢?辛然努力眨了眨眼睛,又朝前看了看那个正在朝自己走近的身影。

    真的是她?那个每天和自己插肩而过的短发女生,竟然背着书包出现在了自己的学校,自己的面前,以及自己的新班级?辛然看着这个女生,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直到教室里的老师走到教室门外跟辛然招呼起来。

    “是新来的同学吗?快进来吧,别一直站在外面。”这个女老师亲切的看着辛然说,辛然这才回过神来,紧张的情绪又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心神。

    辛然随着老师的引领来到讲台上,短发女生低着头默默的跟在辛然的身后。辛然望着讲台下的学生们,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好奇。

    “你叫什么?”女老师轻声问辛然。

    “辛然。”

    女老师拿起一张单子,在上面一阵寻找后找到了辛然的名字。

    女老师对着同学们说,“这位是从二班转过来的同学,辛然。”女老师转向辛然说,“你来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就说说你爱好是什么,平时喜欢做什么也可以。”

    辛然将怀里的教科书暂时放在了讲桌上,她望着台下一双双的大眼睛,不知为何紧张的情绪突然没有了。

    “大家好,我是辛然。我的爱好是....嗯....”辛然咽了一下口水,自己爱好是什么来着?好久没有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了,“....是唱歌,和听音乐,我喜欢周杰伦。谢谢。”辛然感觉自己没有发挥好,好几个停顿显得十分尴尬。话音刚落,同学们自发的开始鼓起掌来。

    “你先去那里坐吧。”女老师朝着教室中间的一个位置指去,示意辛然去入座。辛然抱起讲桌上的教科书,在拥挤的课桌之间踉踉跄跄走到了那个指定的座位上。坐在这个空位置旁边的女生,及辛然的新同桌,面带微笑的欢迎着辛然。

    “嗨。”女生看上去很激动,她忍不住跟辛然打起招呼,“我叫彭鹿。我跟你说,我也喜欢周杰伦。”

    “真的吗?”辛然压低声音问,因为彭鹿,辛然感觉自己完全放松了下来,彭鹿那富有感染的微笑让辛然也跟着开心了不少。

    “你叫什么?”女老师开始问起短发女生,因为短发女生说话声音太过小声,老师不得不凑过身子去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教室讲台上已经站上了满满的一排人,他们大多都是男生。

    老师在单子上寻找着短发女生的名字,然后向同学们说,“这位是这学期才从一中转过来的同学,吴靖。”原来这个女生叫吴靖,辛然脑海里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名如其人。

    “你要和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吗?”因为吴靖说话很小声,老师的声音也开始跟着轻言轻语起来。吴靖似乎在犹豫,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下面的同学,而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她开口,没有一个人骚动。

    “我叫吴靖,我没有什么爱好。”吴靖小声的说着,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她话音刚落,全班开始出现轻微的骚动,辛然和彭鹿瞪大眼睛对视着彼此。

    彭鹿惊讶的结巴起来,“她,她....是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