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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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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瞪着小哑巴,小脸阴沉得很,“听说,人皮底下的肉是粉色的?”

    小哑巴吓得直缩脑袋。

    小男孩还在为小哑巴暴露厨房有人而生气,继续吼他:“吓到了?谁让你们不听劝?知道太多有什么用?知道了就得做选择,做选择就会背负罪孽!”

    小哑巴含着泪晃脑袋,想解释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焦急的,“啊,啊啊……”

    “你还不服气?”

    小男孩气急,把小哑巴推了一个踉跄,“迷毂树可以给人指引迷途,它的树脂却能将人整个困住。如果想让她脱身,只能扒下她整张皮!谁来扒?你来?”

    “啊,啊啊。”

    小哑巴抱着脑袋,蜷缩在只剩半茬的木门后,左脚尖轻碾右脚背,不吭声了。

    小男孩心里气不过,又恨恨地说:“若不是有我在,你早吓死七八百次了!”

    尤欲静静地听着他们争吵,将龟壳捡起来,吹干净灰尘,轻巧地打开了装着“哥哥”的那个米缸。

    空的。

    但缸底却有好几片迷毂树的树叶和雨滴状的树脂。

    有趣。

    她又默默地将米缸的盖子盖回去。

    与此同时,乐渝根本不信小男孩说的。

    在尤欲低头后,他将呈跌坐姿势的喃娜扛出厨房。

    恭恭敬敬地摆放在大堂香案正中间,紧接着,敲、锤、挠、砸挨个试了个遍,都无法撬动迷毂树脂分毫。

    尤欲安安静静地立在他身后,看得眼睛直抽抽,“这树脂要是当场裂开,至少也是个粉碎性骨折吧?”

    乐渝累出了一身轻汗,转身就要跟尤欲诉苦,正巧看到她手中握住的龟壳。

    他咽了口唾沫,那龟壳轻轻松松就能撞碎一面墙,或许,可以将迷毂树脂砸开?

    尤欲很容易就看清了他的意图,在他扑过来的上一秒就将龟壳高高举起,“不给……唔……”

    乐渝平地摔跤,一脑门磕尤欲左心口上,那滋味……

    没了呀!

    尤欲半天没缓过来,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全是戒备,“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刚刚她的脑海里,飞快闪现出一些平时体能训练时的记忆。

    比如极限求生、断骨自续……

    那些磨,早已变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她平常都不会在意,没道理在这种情况突然一涌而出!

    “我,我……我抱了你……”乐渝惊慌失措的嘟囔,“你,你不是贵人吗?为什么会经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

    “训练而已。”

    尤欲审视着乐渝,“你通过拥抱,可以偷看别人的记忆?”

    “……是。”

    乐渝背对着双胞胎兄弟,摇着头否认,口中却小声承认。

    看样子是不想让多余的人知道。

    又满脸乞求地说,“起哥说,这个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姑姑问也不能说……你能不能,替我保守秘密?”

    “你确定?”尤欲最终还是配合他,放轻了声音,“能偷走记忆就意味着有机会篡改记忆,你这种,归属于精神级别的攻击。如果你上报的话,地狱城会用最好的资源培养你、满足你,你也不再是下等公民了。”

    “真的吗?”

    乐渝显然有些激动,不消片刻,眼睛又黯下去,“可是起哥说,地狱城的高层全不是好东西!如果被他们知道有精神攻击属性的人存在,会因为害怕他们自身受到威胁而选择将我们趁早抹杀……起哥不会骗我!”

    尤欲想到自己平常训练的地方,要么狭小封闭,要么荒凉恶劣,乐渝这个胆小系爱哭鬼,挺得住吗?

    “你随时,都可以再做选择。”

    尤欲将龟壳纳入空间,“这个是《南山经》异兽玄龟幼崽脱下来的壳,坚硬无比,会将喃娜整个敲碎的。”

    “那要怎么办?”

    乐渝又要哭了,“一路上,你好像对异兽异植很熟悉?你是祷告者吗?”

    见少年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乞求,尤欲别开脸,淡淡地说:“不是。我只是对这些比较好奇,或许哪一天能用上?”

    乐渝虽很失望,但还是安慰她,“还是别用上了!看我们现在就知道了,异于常态便有非凡之力,非常之险!做个贵人就很好了,我不想你陷入危险之中。”

    尤欲垂眸盯着用泥土压实后的地面,不置可否。

    正好小男孩搀扶着小哑巴从厨房里出来。

    他对尤欲用龟壳砸他家厨房这事儿非常不满,遂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我日防夜防,不想让哥哥知道米缸里的东西,你们可倒好,害我们兄弟争执,生嫌隙……哼。”

    小哑巴手臂上有明显的青紫色的掐痕,缩着头没敢搭话。

    尤欲挑眉问道:“你们和好了?”

    听到尤欲的声音,小哑巴触电似的抬起头,巴巴地望着她。

    满眼都写着:救我!

    原来,小哑巴一而再再而三的怪异举止,是想逃离他的双胞胎弟弟?

    “我不会跟我哥哥生气太久的。”

    小男孩又撇了喃娜一眼,“迷毂树脂韧性极好,但对温度变化敏感,只要加热到五十摄氏度左右,就会膨胀成一个球……”

    正好喃娜跌坐在地上的那部分没有完全被树脂裹住,等到树脂胀大,她便可以从那个洞口滑出来。

    乐渝颤抖着唇重复了一句:“五十度……?”

    五十度不得烫脱皮?

    小男孩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被迷毂树脂粘住,终究得掉一层皮!这个方法,可以保证撕下的皮,最完整,还不会伤到筋骨……”

    “怎么办?要怎么办?”

    乐渝急得原地转圈。

    尤欲被他转的头晕眼花,良久,一巴掌摁在他略微单薄的肩膀上,晃他,“别转了!转得我眼睛疼。”

    乐渝想动不能动,又要憋着哭,“姑姑她,对我有恩……我是个孤儿,是姑姑把我带到香室,给我一口吃喝……每次生病她都顾看我……还,还让我遇到了你……我……”

    “她不会有事的。”

    尤欲将目光引向那个原本装着“哥哥”的空米缸,“原本我还不是很确定,但既然已经有人成功的话,我们也一定可以。”

    乐渝忙问:“怎么做!?”

    “如果破不开,就吞下去。”

    尤欲继续缓缓说道:“我记得,在地狱城参选城主的首要条件——本人必须是植物系操控者。这样,可以更容易感应到变异植株的存在,守护人类的生存基地的安全。”

    小男孩和小哑巴是第一次听到对于他们来说的“外界”的规则,很是茫然。

    但乐渝知道得多些,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让姑姑命令迷毂树收回它的树脂?”

    可是,这都硬成石头了,要怎么收?

    而且,姑姑砸都砸不醒。

    乐渝不免有一种看傻子的情绪在了。

    “……不要总把自己和困难对立。”

    “我是困难?”

    “你是……”尤欲挠头,“我的意思是,对于困难的始作俑者,我们可以笼络它、逼迫它、占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