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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干粮、灌满清水的水囊,市集采买的锅碗瓢盆满满地铺了一地。
“好了,任大小姐你好好在此养伤,方某也就功成身退了。我在悬崖边上留了一个吊篮,十日之后你若还未养好伤,可凭吊篮上下自如。方某告辞!”方泽向任盈盈拱了拱手。
“喂,你等等……”任盈盈欲言又止。“我还没有谢过你救命之恩……”
方泽见她含羞带怯的神情,忍不住出言调笑道:“谢我?怎么谢?任大小姐现在可不兴以身相许那一套啊,我们萍水相逢又没有感情基础……”
任盈盈气极,抓住一个果子扔向方泽,方泽伸手接了,道了一声谢,摆摆手道:“我走了,不用送了。”转眼便消失在洞口。待方泽走远,山洞内任盈盈“嗤嗤”地笑出了声,当真是满室生辉。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方泽时而信马由缰,时而纵马奔驰,一路上好山好水,直欲迷人双眼。鲜衣怒马,少年英侠,当真好不得意。两日功夫他便到了福州城内。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家殷勤牵过方泽的缰绳,又有伙计将其引到楼上雅座。
“店家,先给我来几样拿手的好菜,上一壶好茶。马要最好的草料。”方泽学着林平之的派头将一锭银子丢给店家。
店家一张脸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高声唱了一个喏。麻溜的下去准备。
此时正是盛夏晌午时分,天气酷热难挡,街上少见行人。方泽吃饱喝足,正准备往福威镖局一行。忽然听到街道上面突然人声鼎沸。有人高呼:“走水啦!走水啦!”又有人敲着铜锣组织他人救火。方泽赶忙随着人流走到了大街之上。初看时火势还不甚大,走近一瞧已成汹汹之势,十几座民居都淹没在火海之中。居民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这火生得甚是古怪?”方泽心中暗道。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他纵身一跃,人已经站在屋顶,侧耳细听,至少有三座房舍之内传来微弱的呼救之声。方泽心中焦急,往其中一座房舍当中跃去,可是人还在半空,火苗“腾”的一下,窜起几丈高,燎得皮肤生疼。不得已方泽在空中双掌齐发,鼓起劲风将火势暂时吹到一边,人落在院落之中站定。
循着呼救之身,跨入房舍,顶上大梁刚好被火烧断,往方泽头上砸来,方泽飞起一脚将大梁踢到一边。一把将人提起,几个起落便落在大街之上。被救之人被火烧得面目黎黑,隐约看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人也被烟熏得昏了过去。
此时跑过来一对中年夫妻,对着方泽千恩万谢。方泽只是摆摆手,再听时民居之内再无任何声音。他长叹一口气,准备参与到居民的救火之中。
“大侠,救救我儿子!”一位中年妇女跪倒在方泽跟前,双手紧紧抱住方泽大腿。方泽低头看时,只见她头发、眉毛已经被火燎得焦了,状若疯魔。
“在哪?”方泽皱着眉头,想要将她扶起。那妇人却死活不松手。
“就在那里!就在那里!大侠,你救救他,我儿子还只有八岁啊!”妇人将手一指其中一栋民居,一叠声的说道。
“你先撒手,你不撒手我要怎么去救?”方泽也来了一点火气。
“好,好,好。”妇人诺诺连声,松开手用期盼地眼神看着方泽。
方泽抬头看去,他刚刚已经听过里面已经没有人的呼救之声,但也保不齐里面的人只是被浓烟熏晕过去。他咬了咬牙,用水将全身浇透,便跳进了火海之中。这个房子只有三个房间,找起来到也方便。他踹开第一个房间,突然从房内喷出一股与大火之中的黑烟截然不同浓烈白烟。方泽情知不对,连忙屏住呼吸,挥掌将白烟击退,自己也是抽身急退。这白烟毒性甚是猛烈,哪怕是少量吸入一点,方泽仍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一柄长剑斜斜上撩,向着方泽攻来。方泽将头一仰,剑尖贴着他的脖子划过。方泽用手指在剑面之上一弹,长剑发出“嗡嗡”颤鸣之声,持剑之人一个拿捏不住,长剑“铿”的一声响,掉落在地上。
方泽头昏脑胀,心脏也仿佛擂鼓一般作响。勉强抬眼观察那偷袭之人,只见那人约莫三四十上下,长剑脱手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一、二……倒也!倒也!”那人抚着胡须笑眯眯的数着数。
方泽眼皮渐渐沉重,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歪,瘫软在地上。那人甚是谨慎,拾起地上长剑,随手朝着方泽胸口掷去。只见原本昏迷的方泽,一个蛇行狸翻,躲过抛掷过来的一剑。长剑“叮”的一声,钉在了方泽刚刚躺倒的地方。方泽一计不成,勉力一脚踢在长剑之上,长剑去势甚急,直扑那人面门。那人侧身避过,再看时已经不见方泽踪影。
那人气急败坏,抬脚便追,走到街上,那个中年妇人凑了过来,悄声问道:“得手了吗?”中年人面色铁青,沉声说道:“让他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中年妇女面露惶恐之色。
中年人沉吟不语,好半天方才说道:“我们现在回去也是一个死,福州城中华山派高手齐聚,现在也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他们二人苦心布局,哪里知道功亏一篑。心中戾气横生,见着来来往往救火之人挡着了道,抬腿便踢。寻常人哪里禁得住他们一脚,顷刻之间便有三人毙命。直到胸中戾气消散,方才运起轻功扬长而去。
方泽不知道福威镖局在哪个方向,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他此刻只想趁着力气用完之前,逃得越远越好。他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等到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一头便栽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耳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言语中担忧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泽儿怎么还不醒?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我已经仔细询问过当时火场之中的人了,毫无头绪,只知道突施暗算的是一男一女。细细查看被他们杀害的三人伤痕,就连他们的武功路数,我也看得是一头雾水。每一脚都刁钻至极,踢在人身之上的大穴。”
“缉拿凶手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只是泽儿,三天三夜的都没有醒过来,这要我怎么放心得下!冲儿已经被你杖责得下不来床,泽儿,要是再也醒不过来......我……我……”
“师妹你放心吧。大夫也说了,泽儿,呼吸平稳没有大碍的。”
方泽听到这些关切之言,不忍师傅师娘因为他而争吵。强撑着坐了起来,低声地说道:“师傅师娘,我已经没事了。”
岳不群、宁中则听到声音俱都欢喜。宁中则更是忙前忙后,茶水吃食流水一般给方泽端了上来。
方泽吃干抹净,连忙出言问道:“对了师傅,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方泽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岳不群板起一副脸,就开始说教了:“泽儿,此事你要汲取教训,你年纪轻轻不知道江湖险恶,救人本是好事,可是也要量力而为,千万不要落入别人的圈套,这火生得如此突然,如此迅猛,难道你事前就没有怀疑过……”
“唉呀,师娘我头还有些疼。好像还要余毒未清……”
“好啦,好啦,泽儿刚醒,你要教他,也等他好了再说。先让他好好休息。”宁中则说完就开始将岳不群往外撵。
岳不群和宁中则走了之后,方泽陷入沉思:“到底是谁要我的性命?青城派?嵩山派还是魔教?”方泽苦思不得其解,心中暗道:“管你是谁,小爷伤好之后一定要追杀得你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