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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操控听兽不惧业火的尸身深入北荒地脉,耗费几个月时间却连玄铁的影子也未能见到。
“看来只深入地脉是没有用的,咱们怕是要往北荒深处去寻才行。”
阿翔佝偻着身子,抬头凝视远方的天柱,道:“盘古纪时,这根天柱名为玄武,由海兽屠厄看守。天人们建造它是为了巩固地壳,如今已过了几百万年……哥,咱们不如去试试,也许能在天柱附近找到一些玄铁的碎片也未可知!”
岐衡叹了口气说:“阿翔,你真是博学多才,若你是个健全之人,必定能有所成就。这些年若不是有你,我恐怕早就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尸骨无存了。”
“咱们是兄弟,不要说这些。”
随说北荒乃是苦寒之地,但也并非不可居住,之所以没有人迹乃是因为其中多有巨兽出没。天人有意保留下这些猛兽,一来是为了物种繁衍多样,二来也是怕地脉业火的隐晦之气过于影响人类的意志,所以留下它们看守此处。
岐衡与阿翔所捕获的听兽、火鸦,都只是北荒接壤内陆边境上的野兽,深入其中,谁也不敢说里面还有何等危险的精怪。而天柱玄武更是建造在北荒之外,其根基一半扎在北海海底,一半在北荒边境的冰原上,地底部分深入地脉业火之中。
岐衡与阿翔盘算多时,决定还是先控制火鸦尸身飞跃北荒,自高空俯瞰观察地貌才是上策。
二人打定主意,将神识注入两只火鸦尸身之内。远远望去,整个北荒山脉纵横穿大地,在北海与中原之间形成一条难以逾越的巨大白色屏障。而那根黑色玄武天柱就矗立在雪山之后,被云层遮蔽,看不清连接昆仑的那一端到底是什么样子。
火鸦尸身向北行进约百里,忽地一阵雪雾飞起,地面上突然伸出一只长满白毛的巨大触手,蛇一样挥舞起来。岐衡操控的那只火鸦瞬间就被那触手卷住,耳中满是火鸦骨头碎裂的声响!
另一只火鸦极速向上飞去,但达到火鸦可以飞翔的极限后,却又被寒流冻僵了尸身,径直掉入了那长毛触手盘踞之地!
二人来不及看清楚那怪物的模样,神识猛地被甩回主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坐在地上!
“什么东西?”岐衡大叫道。
阿翔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传说中的雪怪,可是我也没见过活的。难怪火鸦和听兽都只在边境附近活动,原来这里面还真有这样的怪物!”
“这样不行,靠火鸦和听兽我们别说是天柱,连那雪山都到不了!”
“那怎么办,火鸦都过不去,其它鸟类就更不用说了。这世间除了羽族,谁也飞不到那么冷的地方,更不要说还有触手长得跟蟒蛇一样的雪怪,必须要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才能躲避它的攻击。”
“羽族?”岐衡的脑中似乎闪过一丝邪念。
阿翔摆摆手说道:“你不会是想杀一个羽族,再控制他的尸体去天柱那吧?不行的,羽族是神明的信使,杀羽族是要遭到天意诅咒的。而且又没听过说他们欺压奴隶,咱们不能这么做。”
岐衡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隐隐浮现,似乎在说着什么让他自己都害怕的话。
“哥,你听,边境上的村子好像有动静。”
岐衡转身朝阿翔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不清,于是又再次操控火鸦尸身往南飞去。
边境村镇上一直贴着二人的通缉画像,上头为了缉拿这两名杀死官兵的罪奴,派了人将几十个身患残疾的奴隶捆了双手吊在村口大树上。
有个将士模样的带头者朝着北荒密林的方向大叫道:“里面的罪奴给我听好了,你们一日不出来自首,我就杀一个人,两日不出来我就杀一双!你们躲多久,我就杀多久,直到把中原的罪奴杀光为止!”
那人手里的刀随着话音落下,一声惨叫,他身边吊着的一个人个十五六岁大的残疾奴隶被应声斩断了一条小腿!
紧接着他又抬起刀,朝着北荒的方向勾勾嘴角,又是一条血淋淋的小腿落地!
惨叫声只持续了一会儿,那奴隶便没了声音也不再抽搐,不知是晕过去还是已经死了。血还在不住的流着,染红了他身下的一大片草地。
见密林中没有动静,那人又走向第二个罪奴,那个小罪奴已经吓得屎尿失禁,恶臭弥散开来。
“一个不过瘾,哈哈哈!你们不是最见不得这些奴隶死吗,今日,老子就让你们看个够!”
喊声未落,那失禁的小罪奴已经丢了一只耳朵!
“本将军又改主意了,杀了他们太可惜,不如让他们多叫一会儿,这声音真是美妙,哈哈哈哈!”
围观的村民都有些看不下去,许多人都捂起小孩子的眼睛远远躲开。
“混蛋……!”岐衡狠得咬牙切齿。
“哥,咱们怎么办,他们没人性的,一定会继续杀下去的!”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岐衡瞪着猩红的双眼,将神识注入所有火鸦和听兽的尸身中,不顾阿翔阻拦,径直操控尸群冲出密林!
“哼”,带头的兵将低声吩咐道,“看准位置,放!”
村口大树和房屋后面突然冒出许多备着弓箭的兵士,数千只羽箭密密麻麻齐齐射出,目标不是向众人袭来的听兽火鸦尸群,而是尸群出发的地方!
二人意识到自己中计,为时已晚,躲藏处已经暴露无遗,只得连滚带爬地冲进茂密的树丛后躲闪!
阿翔的小腿被一支羽箭射穿,还没来不及意识到这些羽箭上绑着许多火油,只听得远处又是一声“烧”,第二批羽箭带着火光铺天盖地落下!
“快跑!”
岐衡抓起阿翔的胳膊就跑,可是阿翔本就是个驼背,此时小腿又中了箭,一瘸一拐挪动起来甚是艰难。眼看火光就要落下,岐衡抱着阿翔就地一个打滚,一只羽箭擦着他的发髻飞了过去!
留宿的树洞附近外瞬间燃起了大火,阿翔傻了眼,哀声道:“完了,咱们全部的家当都在里面了!”
“先逃命要紧,快走!”
罪奴被折磨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漫天火光直奔自己的面门。岐衡猛地从梦中惊醒,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带着阿翔逃了出来。
慌乱之中,二人根本顾不得密林深处的怪兽,只能拼命地跑。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大火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见不远处出现一处山沟,岐衡背着阿翔爬了下去,确认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敢稍作休息。
“哥……”,阿翔虚弱的声音响起。
岐衡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问道:“阿翔,你感觉怎么样?我这就去找些草药来。”
“别……”,阿翔一把抓住岐衡的手,脸色苍白,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