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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间,走过纯白色大理石铺垫的石板,路明非踏着浑圆的鹅卵石碎块走向了餐厅。
这座哥特式的教堂建筑仍保留着曾经的式样,金色的外壁上附着着青藤,头顶上人工吹制的玻璃吊灯照亮着拉丁文的“欢迎新生入学。”
昨天忙着和芬格尔狼狈为奸,导致路明非没有机会好好观察,而在林间微光漫射的早晨,狮心会的苏茜学姐主动提出了要带路明非逛逛学校,顺便带他去考试。
芬格尔这厮朝路明非比了个小拇指后又钻进了温暖的被窝,早上六点起床什么的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酷刑。
墨绿色的校服贴合着每一个人的身材,卡塞尔学院注意仪态的传统不逊于对于屠龙的追求。路明非看着苏茜学姐传过来的油条就觉得神奇。
“国外也喜欢豆浆油条啊?”
路明非吹了吹那冒着腾腾热气的豆浆说着。
苏茜学姐拿的是吐司奶酪夹火腿片,热牛奶是她每天的必修功课,精致的餐具有纯银打造,虽然手感不是很好,但是西方浮夸式贵族不都是这样的吗?
“子航喜欢吃豆浆油条,我就当做你也一样喽。”
这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似乎并不喜欢喝牛奶,不过看得出来,为了某个不大可能的期待,她一直在强忍着不爽。
几乎是愤恨的灌下那瓶牛奶,苏茜看着路明非:“师弟,你和子航是一个学校的?”
“嗯嗯,师兄可是我们仕兰高中的传奇人物。”
“他谈过恋爱,有女朋友吗?”
路明非差点被噎住了,他看着那个橙色的瞳孔,急忙吞下咬到一半的油条:“应该,大概,也许,可能,似乎没有吧?”
“如果不是师弟你,我也不会被诺诺干掉啊~”
苏茜偏过头去,她单手撑着下巴:“师弟,你心里难道就不会稍微有那么一丝对我的愧疚吗?”
“不是,师姐,我在仕兰高中的地位和芬格尔师兄在卡塞尔学院的地位差不多,你觉得我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吗?你不也是狮心会的吗?自己去问呗。”
想起每次都是点头却又不肯说名字的楚子航,苏茜更加郁闷了:“你以为我没做啊,我问过好几次了,可是子航只是点头,从来不会说她叫什么,在哪里!”
想到这里,苏茜不甘的拍了拍桌子:“我难道输给了一个无名氏?!”
路明非好像想起了什么,初中那会儿,他曾经见到过楚子航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一起去了海洋馆,不过他也不敢肯定那是不是师兄的女朋友,如果是姐姐之类的不就很尴尬了吗?
“不说这个了,你该去考试了。”
苏茜站起身来,看着路明非:“如果你知道什么关于子航的事情,一定要先给我说!不然师姐我挨了一枪子儿的地方会一直隐隐作痛的。”
路明非用右手锤了锤胸口:“保证完成任务,苏sir。”
“好样的,路警官,去执行任务吧,我买的可是你能过!”
“诶诶诶?”
路明非问向苏茜:“师姐你说的是那个赌我掉不掉评定的那个赌局吗?”
“对啊,师弟感动不?”
路明非急切的问道:“可是我对皇帝没有共鸣啊?!师姐你这不是在往火坑里跳吗?”
路明非当然着急了,这样还怎么从其他人手上坑钱啊!
“子航说你一定能过的,他都堵了你五百美元,你可要争气喔!”
路明非只能讪讪一笑:“好的,我会努力的。”
“师姐我先走了,你就好好考试吧。”
路明非迅速联系了芬格尔。
“老兄,你还睡个锤子,这边出大问题了!”
“嗯?什么?!”
还在床上的芬格尔模模糊糊的接听手机:“什么出问题了?龙王打进学校里来了?”
“比这更严重,咱们赌局的秘密可能被人发现了!”
芬格尔反手握住床上的栏杆跃了下去,他马上打开了笔记本,查看赌局的倍率。
好家伙,昨天的654比1变成了322比1,差距还在不断缩小!
芬格尔当机立断的关闭了投入口。
“哪个混蛋?敢从老子这穷狗的嘴里抢饭吃?!”
他深呼吸一口气:“师弟,咱们还有赚的,不慌,我昨天给你的答案记牢没。”
“没那玩意儿也一样,不过为了我那几千美元,我已经把它刻进DNA里了。”
路明非锤了锤胸口:“要是每年都有3E考试就好了。”
“可是韭菜不是年年都有的啊。”
两人叹了一口气。
图书馆二楼的大门敞开着,诺诺一脸反常的站在教室门口。
“但凡是个副职都有师姐你吗?”
“可能是我对于考试比较敏感吧,谁知道呢?”
诺诺耸了耸肩,随后低声问道:“有谱没,我可押了五百块。”
“师姐你也这么信任我吗?我会努力的。”
“屁嘞,我押的是你过不了!”
诺诺一记手刀砸向路明非,引起了在场某位冰雕般沉默的女性关注。
“把握好机会喔,等你毕业了就没多少时间泡洋马了。”
路明非只是摇了摇头,他偷偷看了那个俄罗斯女性一眼,她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一个印度籍的男人一直看着路明非,嘴里低念着什么,但是又不敢上前询问,似乎是害怕路明非当场掏出大剑把它剁成薯片,咖喱味的那种。
考试开始,诺诺给每个人分发了二十张A3试纸,黑色油性笔在那白溜溜的试纸上耀耀发光。
大部分人都懵逼了,不是所有人都有个黑心师兄手把手教你考试规程的。
果然,一手劲爆的Dangerous响起,在那旋律下似乎藏着某种低吟。
不同于古德里安教授颂念的“皇帝”,要问为什么?因为路明非在那一瞬间就进入了记忆空间。
“??????”
并非是亚托克斯的记忆空间,这儿没有黄沙,只有阴暗和虚无。
巨大的山系直插在地面,大地上漫出泊泊喷涌的血水,天空被血雾笼罩,黏腻感让路明非非常恶心。
每走一步,脚底下的阻力更加惊人,好像脚下的是502大海一般。
昏黑色的山顶在吐息着,那是哀嚎,不幸的血水从天空留下,诅咒刻满了这个时空。
那是头巨龙!!
路明非瞬间就使出了大灭,大地开始奔溃,那是巨龙鳞片的崩解,在金色的波光下泛起了黑红色的波澜。
如此庞大!这头红龙吐出不幸,大吼着死亡,它向前猛冲着,双翼早已被撕毁,它却伸开了,满是伤口的巨翼无法支撑他离开地面,路明非愣住了。
那头巨龙的身前,娇小的少女双手持握着金色圣剑。
另一头黑龙自天穹袭来,灾厄与绝望的气息冲破了金光。
它被贯穿了。
天空被戳出了一道口子,连着虚无一并摧毁的长枪钉死了黑王。
红龙不甘咆哮着,可是迎接它的只有金光,带来死亡,带走生命的金光割开了大地,冲毁了山脉,血水如岩浆般涌出。
宛如末日般的景象绽开,龙王的身躯摧毁了世界,黑王的鳞片插入了大地,带来了深渊亡灵的进攻,红王的血水漫进了海洋,带来了腥红的灾厄。
少女的国家被摧毁了,本该出现的魔法师在历史的高塔外凝视着毁灭,少女陷入了绝望,她以为拿起剑就能拯救不幸,带来救赎。
她翻过高山越过深海,斩过巨人杀过亡灵,巨大的远古生物被她绞碎,深渊的潜行者被她感化,在那没有太阳的时光中,她将自己变成了一束贯穿黑暗的光。
可是她终究是失败了,人民咒骂她的战绩,诅咒着所有的猛士,她在巨龙的尸首上低嚎着,迎接着终结的到来。
路明非对上了那金黄色的瞳孔,悲哀,愤怒,不甘冲进了他的大脑。
在这间小小的教室里,恐怖的力量被解放了,路明非反手锤爆了左手边的墙壁,把身边的那个印度籍男子吓出了座位。
“黑王,没有错,那是黑王!”
路明非睁开眼睛:“它死了,伦戈米尼亚德将它钉死在在了“物质”的框中。”
“这不是“皇帝”!”
路明非看着曼施坦因吼出了这句话:“广播里放的,是“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