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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贵宾会客室有前后两扇门,除了阿希进来时那扇与医护专用通道相连的隐蔽后门,前门才是真正的访客出入口。门铃声响起的同时,墙屏上显现出了门外访客的身影,正是阿希远程视频通话中所见过的沐祖。
门外沐祖一脸急色,海峰祖挥挥手让叶铃带阿希离开,阿希恭敬一礼与她太祖父两位老人家道别,随即随叶铃从隐蔽后门出去。
洁净明亮的医护专用通道是融合高端流转配备建造成的快速通道,即便是进来时已体验过,原路返回重走一遍还是觉得新奇得很,好奇宝宝希一边感受着平稳得难以察觉的快速,一边向她铃姨打听刚刚仙剑门的那位老人家。
“海峰祖和杨松祖自小一起长大,俩人交情甚好,虽是一文一武,但行事默契得很,直到后来因山宝生争执,便成了你现在所看到的见面就怼。八十年前,山内高阶灵药接连消失,加速了稀有药材的绝迹,杨松祖认为是灵兽惹的祸,海峰祖怀疑是有人偷窃,因暗藏地下的山宝兽本应也是难以捕食。杨松祖便认为原有所探山宝位置或是有误,因当时仙剑门总管山内出入,他不相信有人会在他仙剑门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偷窃。俩位老祖因此生了嫌隙,溪谷改与我们金剑门合作,杨松祖这么些年来一直愤愤不平。”叶铃将两位老祖的交情说个仔细。
谈话间,她们转道从后门进入一小休息间,这小室就设在沐卓成所进急救室旁,她们从这里出去,可以掩饰她去拜访过她太祖父。
“我先领你去拜见你外祖父。”叶铃带着阿希从这小休息间前门出去,出门就遇正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待着的沐家人。
一管事嬷嬷立马迎上来,回头激动道,“出来了,夫人,救阿成少爷的小姑娘出来了。”
这人口中的夫人一脸苍白,正双目含泪虔诚祈祷着,叶铃悄声对阿希道,“这位夫人是沐卓成母亲。”
“多谢救回小儿。”李韵怡朝阿希哽咽着感激道,“只是不知小儿这次有无福分再闯过生死关。”
“他不会有事的。”见人如此悲伤,阿希脱口而出,差不点漏了底儿,她及时刹住,补充道,“他是受了重伤,但我们要相信医师肯定能将他救回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机会救回来,不过是需要长时间的治疗。”
“小姑娘所言甚是,凭溪谷的医术,再重的伤也能救得回来。”管事嬷嬷双手合十祈祷道,而后宽慰李韵怡,“您这一整日滴水未沾,这可不行,阿成少爷需要您的看顾,您得保重身体。沐祖已经去求海峰祖了,阿成少爷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您也不能一味难过,这个家您还得担起来。”
“嬷嬷说的是。”李韵怡擦了擦眼泪,看向阿希身旁的叶铃道,“阿铃,你与这小姑娘认识?”
叶铃:“阿希是我族中姐妹的孩子。”
“这可真就是有缘了,老天怜我儿,觉得他命不该绝,派阿希来救我儿。”李韵怡握上阿希的手,亲密道,“好孩子,你是我家阿成唯一的好友,我这做娘的却是全然不知。都我的错,放任他在灵界里自由活动,没有跟在他身边保护好他,全然不知有人要加害于他。阿希,你与我家阿成交好,可知是否有人故意接近他?我们一定要将害他的人找出来,否则我寝食难安。”
阿希摇了摇头回道,“我与他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一个多月前我在狩猎场外遇见他,向他问过路,然后再见便是十来天前,他当时在灵魂馆里,我们短暂地通过话。后来组队做任务也就三回,除了沐祖,他没向其他人表露过身份,组队里也没人认出他。”
“原来就是你唤醒了阿成。”李韵怡感激地拍了拍紧握着的阿希的手,“他初初醒来,医师将他引至灵魂馆,他道醒来那会儿还以为是在九年前的狩猎会,说他在路上摔晕了,是位魔女侠将她拍醒。”
李韵怡说着又忍不住掉眼泪,“他糊涂了九年,终于醒了过来,本以为有机会康复,没想——”
“不对吧。”叶铃打断道,“不是说只有沐祖发现阿成醒来,是沐祖将事情暂且瞒下?”
李韵怡:“不,文医师很是尽心,阿成醒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带阿成进灵魂馆,就是为了能够进行更好的治疗,只是阿成不愿被困,偷偷离开了。等我们再找到他,他已经与他烈祖相认,为了不让他烈祖责怪于我,他将前情隐了下来。”
“搞什么呀,你瞒他瞒,互相相瞒!所以尚文也在瞒,作为医师,他更不该如此!”叶铃有些生气,刘尚文是她的新婚夫婿,一向品行端正,没想会有这么一出。
李韵怡:“阿成情况特殊,文医师探索着治疗,他想要有精准论证,再公开医治成果。文医师费心力跟踪医治阿成多年,我支持他的决定,且我也是怕沐祖空欢喜,在一众沐家子弟中,沐祖老人家最是疼爱我家阿成。”
叶铃:“真够糊涂地,这个情况得赶紧说明,说不准对阿成的后续治疗会有所影响!”
“夫人一直提着颗心,哪还能考虑周全,得怪我,都怪我没提醒。”管事嬷嬷揽责道,随后提议,“夫人,我们也去拜访海峰祖,一则将事情说明,二则您得向沐祖认错,沐祖一直在自责。”
李韵怡:“嬷嬷说的是。”
因阿希是见证人,李韵怡邀阿希一道前往,叶铃陪同,只是她们刚拐出急救室外大厅口,就听另一侧通道两位来人生争执。
“你已经跟了我一路,够了,我自是会向医师会交待清楚。”
“沐卓成情况特殊,病案由长老会复核,需速速提交病档。”
管事嬷嬷道:“是刘尚文医师和海玄掌事。”
“你们要搞清楚状况,伤害病者的是魔人,我对病者的医治不存在任何问题,做为病者的医师,我现在关心的是病者的安危,你们却在反其道而行,这有违医德。”刘尚文面带怒色,用力推开挡前面的海玄,往里走。
叶铃看得着急,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不放心留小阿希一人,叶铃只是看了阿希一眼,阿希便悟,“放心,我丢不了,您先去忙,我们可以随时保持联络的呀。”
“阿铃,你大可放心,我保证将阿希毫发无损地交还到你手上。”李韵怡紧接着道。
确实在医馆内也出不了事,叶铃交待阿希等她回来,便与阿希分道。前头从那贵宾会客室后门走专用快速通道出来,这会儿从外面的公共通道绕一圈返回去。公共通道不同于紧急快速通道,除了楼层间的垂直升降梯,基本靠人走,走道很是宽敞,人来人往间,李韵怡对阿希道,“在魔兽山,很辛苦吧,这次过来,就不用回去了,我沐家可以助你入籍灵兽山。”
虽然魔兽山的环境与灵兽山相较,一个地一个天,但她从来没觉得辛苦过,阿希愣了愣回道,“多谢夫人,不过我家在魔兽山,自然是要回地。”
世上无人不想入灵兽山,没想到阿希会一口拒绝,李韵怡也是愣了愣,“真是顾家的好孩子,你阿娘是叶家的哪位?”
阿希:“我阿娘姓舒名珍。”
李韵怡:“叶家的舒珍?”
“蟠桃园舒掌事的女儿。”管事嬷嬷提醒道。
阿希看向管事嬷嬷,有些讶然道,“我阿娘都十八年没回来了,您居然还记得。”
她阿娘的身份不难查到,但这瞬间就能回忆起确是不易!
管事嬷嬷也是愣了愣道,“记得,自然是记得,你阿娘当年独自离开灵兽山,令大家疼惜得很——”
“过去的事儿,无需多说。”李韵怡打断嬷嬷的话,对阿希道,“嬷嬷记性好,就是爱叨叨,多听无益。”
这是大人不想孩子听到一些不应该听的样子,阿希秒悟。当年事儿,她是知的,只是说到伤心处,她阿娘总是略去些详情。看来当年她阿爹阿娘的祸事儿,比她预想的还要人尽皆知,以致于令嬷嬷记忆犹新?阿希猜想着,跟随进入升降梯。
她太祖父所在贵宾会客室在顶层,越到上面人越少,等她们出升降梯时也就只剩她们三人,过古风走廊,行至会客室外,李韵怡对嬷嬷道,“你不用跟进去。”
“沐祖肯定会发火,您一个人会受大委屈。”管事嬷嬷满脸担心。
“该我承受的委屈,得我自己担着。”李韵怡很是坚决,只带阿希进去。
通过访客门禁,海峰祖和杨松祖知她的到来,阿希随李韵怡入内拜见,两位老家人淡定得很,装作初次见她这小辈。
沐祖眼睛通红,看得出是向两位老人家哭诉过,看到李韵怡便问,“阿成怎么样了?”
李韵怡:“还在急救中。”
“那你上来做甚,不在下面守着!”沐祖柱着拐杖站起,着急道。
“孙媳是来认错的。”李韵怡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下,“阿成是用了新的治疗方案才苏醒过来的,他在灵界里被阿希唤醒的那刻,我和文医师都收到了系统消息。”
由阿希在旁做证,李韵怡将隐瞒沐卓成病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沐祖恼,“活到我这个岁数,什么事儿没经历过,我孙儿病情有好转这等喜讯,怕我空欢喜而瞒着我,岂有此理!那么我带小阿成回原始谷时,你为何不坦白?”
李韵怡:“阿成为了我免受您的训责,向您谎称他苏醒过来后独自闯荡,我就想暂且放一放,像阿成说的,待他康复以后,亲自与你解释清楚。”
沐祖:“你这做母亲的,拿儿子当借口,说起来倒是顺溜得很!你就不怕你儿出事!”
李韵怡:“我怕,我悔,如果早知有人要害他,我必定无时无刻守着他。”
沐祖:“我说的不是这个!医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已是失德,你居然跟刘尚文沆瀣一气!”
李韵怡:“文医师用心跟踪医治阿成多年,阿成能够苏醒过来,也多亏了他。用人不疑,更何况是救命医师,我自然得信任他。”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错!”沐祖气得将拐杖往李韵怡身上甩,阿希蹲身接住拐杖,扯着笑脸对沐祖道,“气大伤身,您老消消气,这拐杖下去,也无济于事。”
“夫人都跪在您面前认错了,多多少少肯定是知错了地呀。”阿希顺着沐祖的握拐手劲儿,慢慢地将拐杖杵地上,她是一脸讨好人模样,这种外放的毫不掩饰的讨好,没让人觉得讨巧,可可爱爱地,令人难以发火。
沐祖哼哼着收敛了火气,瞪了眼低头只见头顶的李韵怡,躬身朝海峰祖道,“小子是糊涂,但如果知刘尚文已用了新的治疗方案,小子定早早去向您讨教。那小子揣着明白装不知,我还以为阿成的苏醒是多年来的治疗结果!他昨日来看诊,还装作不知阿成已醒,故作惊喜道小阿成的脑部损伤有恢复的迹象,如果一直向好,一个月后可以启用新的治疗手段!为了私欲,颠倒真相,如此失医德,即便是医术再高明,我也是不放心,还望峰老替我孙另择良医。”
海峰祖:“刘尚文的情况,于公于私,我溪谷都会调查清楚。阿成病情特殊,将启动长老会进行会诊,接受最好的治疗,且官家已安排人进驻医馆布控严密保护,人在医馆,你大可放心。”
有海峰祖的这句话,沐祖总算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转身对上依然跪着只见头顶的孙媳,他隐忍着火气道,“狩猎会的兽食供应移交给其他人负责,你就安心照顾好阿成,待阿成完全康复了,你再操心家兽堂的事儿。”
“诺。”李韵怡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