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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木布泰做了一夜的厄梦,梦见朱由校丢下自己,一人回了关内,睁开眼来才知是做梦。
她心里还是隐隐不安,急忙命人更衣,穿戴整齐来到汗王宫。
当值的宫女还在打着瞌睡。
布木布泰看着安详的宫殿,心才安定下来。
“汗王,该起床了。”
没有人回应,布木布泰刚刚平静的心,又乱了起来。
换做平常,朵炎早就扔出枕头砸她了,怪自己扰她的清梦。
掀开蚊帐,里面空无一人。
布木布泰大声喊道,“来人。”
宫女听到有人在叫唤,立即从梦中惊醒,猛地站起来。
“皇后早安。”
布木布泰指着空空的炕床,问宫女,“可汗和朵炎娘娘去哪里了?”
宫女听说可汗不见了,慌忙跪下,“奴婢不知。”
多尔衮急忙走进来,火急火燎道:“皇兄,汗宫招贼了,丢了十匹马。”
布木布泰两腿无力,瘫倒在地。
“皇嫂你怎么了?”
多尔衮说着话,迈步来搀布木布泰。
“别碰我。”
布木布泰为了不让多尔衮碰自己,在他还没来到自己身边,用尽全身力气,自己站了起来。
多尔衮扶了个空,尴尬搓了搓双手,“皇兄呢,我有事要告诉他,汗宫昨晚进贼了。”
布木布泰冷静地想了想,朱由校和朵炎肯定骑马走了。
“你皇兄嫌汗宫太闷,骑马出去溜湾了,过几天就会回来。”
多尔衮干笑几声,“原来是皇兄骑走了马,我还以为是招贼了。”
多尔衮出了汗宫,布木布泰立即派范文程去找朱由校。
此时的朱由校正坐在院里,欣赏梅花。
朵炎烤了两个烧饼,卷了点咸菜递给朱由校,“刚烤的趁热乎,快吃吧。”
朱由校看着朵炎忙碌的样子,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似乎以前来过这里,疑惑道:“这里的主人呢?怎么不见人影?”
朵炎斜视了他一眼,“我在你面前转了这么久,你看不见吗?”
朱由校反应过来了,还是有些不信,质问道:“这房子是你买的?”
“嗯,我见你住在汗宫,就像处身狼窝,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识破而寝食难安。”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攻打明朝我不愿意,坑害满朝牧民我又于心不忍,不如做个市井小民,活得潇洒自在。”
朵炎没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话。
院子中的寒风吹得呼啦啦直响,把腊梅树上的雪吹落下来,凝结成冰。
隔壁传来一个女子的哀求声,“你们不耍搬啦,都拿走了,叫我们在冬天怎么活啊,这是要活活冻死我啊!”
百姓喜欢看热闹,皇帝也不能避免,听到哭声,惹起了朱由校的注意。
“这大冬天的又搬东西,又哭为的是哪般,走,看看去。”
两人出了院门,就看到隔壁的家门口围满了人,他们都从里面搬东西出来。
朱由校拉住一个男子,“你们这是做什么?”
男子满脸高兴,“你也是来搬东西的吧,快去拿,晚了就没有了。”
男子抱着一床棉被走了。
只见一个女子跪在地上,稍有几分姿色,虽老但风韵犹存,杜清磕头道,“你们不要再拿了,这是我最后的东西了。”
朱由校上前,对她一笑:“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杜清哭哭啼啼,擦着眼泪,“我无儿无女,前些天刚死了丈夫,村里人就要分她家财产。”
这是吃绝户,就是告到官府也没用。
朱由校听说过,他转身离开,打算不理。
一个老鸨带着两名男子进来,和朱由校擦身而过,来到杜清身边。
老鸨拿出一张卖身契,哄骗杜清,“只要你在这上面按了手印,以后保管吃香的,喝辣的。”
杜清一看就知道她是老鸨,哀求道:“东西你们可以拿走,求你们放过我吧。”
老鸨哪容她说话,命令两个打手,强拉着杜清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拖着杜清就要走。
朵炎再也看不下去,对朱由校道:“你不管,我管。”
朱由校也看得于心不忍,大喊一声,“住手,把那女人放开。”
老鸨一抖手中的卖身契,拿在手中一晃,道:“她可是我买来的,生死由我说了算。”
朵炎怒极而笑,“你还要脸不,你这是强买强卖,何况还没给钱。”
有一村民小声提醒朵炎,低声道:“她是大明百姓,被抢过来的,被死去的男人买来做老婆,如今无儿无女就是大家共同的财产。”
朱由校出言指责,“荒缪,难道大明百姓就不是人了,你们这么抢人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老鸨拿着卖身契,邪笑道:“我们有卖身契,土匪有卖身契吗。”
朱由校已经气到极点,用自己觉得最污辱人的词骂了出来,“强词夺理,你们这是强盗所为。”
这里吵闹,早就有人报了官。外面进来一队官兵,带头的阿尔玛道:“发生了何事?”
老鸨递上一些银子给他,再拿出卖身契,“我们处置奴婢,他们在此多管闲事,要我们放了奴婢,这是我们花钱买来的,你说我们能放吗?”
阿尔玛打量朱由校两人,“看你们二位眼生的很,从哪里来的?可有路引文书?”
朱由校没想到他会查自己的路引文书,一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朵炎赶紧对阿尔玛一笑,我们是隔壁邻居,见这里大吵大闹过来看热闹。”
阿尔玛没有再看二人,对老鸨道:“即然是你的奴婢,你就快把人带走,不要惹得沸沸扬扬,让街坊邻里都知道。”
女子见到官军,慌忙过来跪在阿不玛面前,“大人,民女并不是她的奴婢,她这是强抢民女。”
阿尔玛不高兴了,对着老鸨道:“还不把你的奴婢带走,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女子听到阿尔玛说话,一下就惊得目瞪口呆,口里骂道:“狗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朵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像这种正大光明的强盗无需和他讲道理,因为他的道理比你更正大光明。
朵炎抽刀出鞘,一个漂亮的转身,把女子扶起,“向这种人求饶简直与虎谋皮,不求也罢。”
阿尔玛提刀在手,吩咐手下,“阻挠官差办事,给我把她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