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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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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景琰也曾经劝说过霓凰,希望她不要沉浸在林殊离去的悲痛中,重新过上自己的生活,就像小殊在信里嘱托的那样。只是劝人亦是劝己,他劝霓凰放下未尝不是在劝自己,所以霓凰拒绝的时候,他也并没有执意相劝,因为他知道他和霓凰一样放不下那个曾经骄傲张扬,也曾经拥裘围炉的人。

    林殊是何等人物,他是银袍长枪、呼啸往来的赤焰少帅,是黎崇老先生座下最得意的弟子,是金陵城最耀眼的少年郎。哪怕是烈焰焚身成为梅长苏,他也是琅琊公子榜上引人注目的榜首,是天下第一大帮派的执道者,是夺嫡者们争抢的麒麟才子,是得到朝中重臣认可的良才。霓凰身为他的未婚妻,怎么会昏了头看上一个故弄玄虚,成天只知道炼丹的道士!

    等这道士来了,朕定要他好看!

    没几日,霓凰就赶到了一个金陵,求见的帖子上说那道士是她择定的夫君,想带进来给他看看,萧景琰看得气结,额前青筋凸起,字从咬紧的牙缝里漏出来,“把霓凰叫进来,让那个道士好生候着!”

    霓凰很快进来,身上散发着一种幸福的光彩,眼角含笑,步履轻盈,额前翠玉轻揺,恍惚之间,萧景琰似乎又看见了那个跟在他和林殊身后蹦蹦跳跳的小姑娘。这样想着,霓凰已经行完了礼,萧景琰很自然地问起南境的情况。

    霓凰简单地说了说自己回府后南境的战情,但并未提及木言夕所帮的忙,只说穆青不慎被俘后被众人救下。豫津和景睿当初回京述职时也刻意避开了木言夕这个难以想象的助力,因此萧景琰对木言夕的存在一无所知,只当他是霓凰在云南遇见的一个普通道士。

    萧景琰似乎对南境之事非常关心,仔细问了许多问题,似乎全然忘却了殿外还有个人在等着他召见,霓凰早就与木言夕商量好了要捉弄萧景琰,便摆出一副专心应答的样子,好似全然不在意殿外的人,萧景琰见此心下安定,更是打定主意要给木言夕颜色看看。

    在萧景琰的有心拖延之下,木言夕等了半个时辰才得到召见,不过萧景琰并未想到,木言夕在殿外睡了半个时辰,只是看着他的小太监被法术影响,并未发现罢了。

    “贫道木言夕,叩见陛下。”萧景琰有心晾着这个碍眼的家伙,并未开口让他起身,但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士竟然不管不顾自行起身了,简直完全没有把他这位陛下放在眼里!再看霓凰,她面色淡然,似乎认为这木言夕的做派是理所应当。萧景琰大怒,这木言夕竟然把霓凰蛊惑成这般模样!

    “大胆!”高庸出声呵斥,“别以为有了郡主的面子就可以把陛下不放在眼里。”

    萧景琰挥挥手让高庸退下,沉声说道,“朕给你一个机会,说吧,你蛊惑郡主意欲何为?这般挑衅于朕,又是为何?”说罢,萧景琰虎目圆睁,两道激光从眸中激射而出,一身气势尽显,然而木言夕好似并未被此震慑,他低下头慢吞吞地弹了弹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才抬起头直视龙椅上的萧景琰,眸子里净是笑意,“木言夕这样做,确实是失礼了,不过,若是我这样做呢?长苏见过陛下。”

    萧景琰惊愕地发现,木言夕突然变成了梅长苏的样子躬身行礼,他定了定神,这道士果然有鬼,霓凰定是这样被他蒙骗了去,可怜林殊早逝,竟然要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这样作践!

    惊怒之下,萧景琰一把拔出龙椅旁的重剑,喝一声,“何方妖孽!”一个旋身,便向木言夕刺了过去。

    闻声赶来的蒙挚以为宫中出现了刺客,正要上前,结果飞流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与蒙挚缠斗起来。蒙挚现如今已经成功登顶琅琊高手榜第一,武功已臻化境,与玄布并驾齐驱。与飞流相斗,居然隐隐落了下风。蒙挚见飞流出现,心中诧异,飞流只会护着陛下,那陛下刺向的应当不是刺客,是谁?

    飞流见他分神,不满地叫了一声,蒙挚无奈,飞流现在除却身法诡谲,出招狠辣,一招一式间的舒阳气象却无法遮掩,甚至盖过了蒙挚一身雄厚的内力气息。若不是飞流一直待在琅琊山上,琅琊高手榜第一之位恐怕早就是他的了。

    萧景琰的剑并没有接近木言夕,霓凰拦住了他,虽然上殿霓凰没有带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应对,但有木言夕看护,萧景琰又不愿伤她,二人竟然就这样在殿内交起手来。

    木言夕一面注意着霓凰,一面关注着飞流和蒙挚的战局,见飞流已经稳稳占了上风,便开口叫停,“飞流,过来吧,大叔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了。”又打出一道术法,逼停了萧景琰和霓凰,对着萧景琰叹道,“你这水牛,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都当了皇帝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糙。我林殊什么时候成了妖魔鬼怪了?要不是看在你护着霓凰的份上,我今天非跟你打一架不可。”

    萧景琰看着木言夕身旁的飞流,“飞流?”身子微微颤抖,手里的重剑掉在了地上,木言夕晃晃身子,变成林殊的模样,“你这家伙行不行啊,你就这么想我死啊——”话没说完,就被萧景琰搂住了脖子,“你没死,你真的没死,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木言夕还想说些什么,但感觉抱住他的那个人泪水打湿了他的道袍,便没有开口。

    蒙挚这时候反应过来了,一张脸笑得皱了起来,可是眼角却在淌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统领此刻竟然像个小丑一般。

    萧景琰刚松开木言夕,飞流就挡在了木言夕身前,“我的!”刚才没注意竟然让水牛抢了自己的哥哥,哼!

    萧景琰和蒙挚都没有多问木言夕是怎么活下来的,萧景琰拉着木言夕和霓凰就要去见太后,“景琰,你等一下,”木言夕皱皱眉头,迟疑地开口,“救我的那位长辈,现在想要拜见你。”

    萧景琰正是高兴的时候,自然不会拒绝,“既然是救了你的人,我当然要见一见,怎么了?”萧景琰见木言夕目光犹疑,便好奇问道。

    “她想一同拜见言侯。”木言夕顿了顿,“和静姨。”霓凰紧张地看着木言夕,他们在来金陵的路上便收到了穆青的传信,他已经无恙。鬼妍嫶让兄长来金陵,今日又要见这些人,是为了什么?

    因着林殊还活着的喜讯,萧景琰并未驳斥这奇怪的要求。他很快派人去请来自己的母亲和言侯。

    太后来的很快,她的医道告诉她小殊不可能还活着,但当木言夕和霓凰携手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不愿她插手赤焰旧案的令人心疼的孩子。她握住木言夕的手问他这三年的事情时,言阙也赶来了。

    没等言阙行礼,木言夕便甩开太后的手,一个飞身挡在霓凰身前,躬身行礼,“晚辈私自携飞流下山,请长辈责罚,还请长辈不要牵连他人。”一道白光亮起,众人还未看清,木言夕已经倒飞出去,还没等缓过气来,他就已经跪好,“多谢长辈手下留情。”众人要去扶他,却被飞流制止,“来了。”

    果然殿内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她并未理会木言夕,而是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林家义女林嫶,叩见陛下。”又对着太后与言阙,“见过静姐姐,言大哥。”然后便自顾自站了起来。缓缓起身的木言夕怔住了,林嫶是谁?自己身为林家嫡子,为何从未听过有关这个人的只言片语?

    “小嫶?”言侯与太后则齐声惊呼,太后更是直接问道,“小殊这孩子是你救下的吧?”

    “正是。”

    萧景琰替木言夕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母亲,这位是——”

    “陛下,还是微臣来说吧。”虽然林殊和林嫶的出现超乎意料,言阙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向众人说起林嫶的故事。

    “多年前,林家奉命去一个山村剿匪,有个匪徒穷途末路之下竟然开始屠杀无辜村民,众人射杀此徒之后去那户人家家里查看,发现只有一个婴儿还有些气息,林老元帅心疼这个孩子,便带回家收为义女。与林帅林大哥一同抚养。

    这个孩子自幼聪慧,很得林家长辈宠爱,甚至林大哥当年都没有她得宠,七岁时求着老元帅给她改名字,说是要叫林嫶,老元帅不同意,骗她说什么时候武功能超过林大哥就可以改名字,林嫶苦练三年竟然真的超过了林大哥,就此改了名字。

    林嫶不仅武艺高绝,才情也是当时一等一的,若非女子之身,她的风头恐怕要比小殊当年还高。

    当年老元帅夫人想为林嫶择定婚事,被其回绝,林嫶说想在大梁走一走,回那个小山村看看,等回来再考虑婚事。

    林嫶及笄后离府,前两年传些书信回来,但后来我们众人似乎都不记得她的存在,连她用过的东西似乎也都消失了,刚才见到小嫶,我才重新记起这些事情,想必太后娘娘也是如此。”

    “确实如此。”太后点点头,“不知小嫶这些年——”

    “我并非此间人士,当年所谓游历,也是为了隐瞒身份。我族人每至十又八岁便会回族内接受术法传承,同时抹去在外界的一切痕迹。”林嫶的语气中尽是不容置疑的骄傲,“几年前,我离开家族,听闻赤焰旧案平反,回林府查探,才知兄长战死,林家其余血脉尽数被屠。后来我发现梅长苏便是兄长的孩子,是林家的嫡子,可惜我找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已经血脉枯竭而死。”

    “我用自身灵力封住他的魂魄,并渡修为给他,才保住他的性命,可惜他终究不是我族人,不能承受灵力,也无法控制灵力,我时常以自身灵力扰动他体内灵力,一日他不能抵抗,一日他便不可离开琅琊山,否则他的灵力便会影响他人,穆青那孩子突然陷入昏睡便是因此。”

    “前些日子我回族内取些东西,不想这孩子一心想要见你们,私自下山。”

    林嫶又看向穆霓凰,“你就是霓凰吧,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只是小殊现在不能留在你身边,他身上的灵力会慢慢影响你的身体,”林嫶手一晃,拿出些药材,“这些药你拿去煲汤,好好调理你的身子,这些年你孤苦一人,心神怕是有损。”霓凰连忙接过。林嫶又开口道,“我带他先行回山,待他能够控制灵力不至伤人,便让他来迎娶你。”

    霓凰福了福身,心里却有些犹疑,她想起兄长说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逼他吞下指骨,想起兄长说她喜怒无常,这个女人真的可信吗?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神秘,我该如何是好?

    木言夕的心里也很疑惑,林嫶的话里隐藏了太多东西,既然她是自己的姑姑,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她叫鬼妍嫶?那些罚他的理由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他?还有,她为什么要逼他吞吃她的指骨?

    木言夕最终还是被林嫶带走了,林嫶给殿内众人分了分自己带来的宝物,就连与她没什么关联的蒙挚都得了一本掌法,木言夕甚至没来得及和众人道别,就和林嫶,飞流一同消失在了一片白光中。

    姑苏城。

    “羽儿给姨娘请安。”萧羽恭恭敬敬地给倚在桌边的女人行礼。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喜意,但很快被故作的激动掩盖,“羽儿你终于肯认我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头疼吗?要是还疼着,就回去歇息吧,明日姨娘带你去见其他族人,姨娘可指着你给我撑腰呢。”

    萧羽巴不得离开这个恶毒的女人,连忙借口头疼离开了。就是这个女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还骗自己说她是自己的姨娘,若不是自己谎称失忆,恐怕自己也会丧命于她,自己现在年纪太小,只能与她虚与委蛇,若是能够找到当初救自己和母亲的那些人,就一定可以解决这个女人!

    萧羽稚嫩的脸上出现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狠辣,誉王遗腹子?滑族血脉?与我何干?誉王的死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若不是他,自己与母亲怎会落到这般地步?他的部下,他的滑族,统统都该下地狱!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屋子里,江艺陌端起一杯茶啜饮一口,笑道,“不愧是誉王的孩子,真是一条恶心的毒蛇,不过,你还是太嫩了。滑族和誉王府还是留了些疯子,只要给他们一丁点儿甜头,他们就会为我所用,那时候,你这个傀儡可就没什么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