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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开门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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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集市后的卢龙县城中心大街恢复至往日常态。简单和裴可可走在中心大街上,看着沿街的店肆陆陆续续地开始营业,有认识简单的人在彼此微笑着打着招呼。在走到“简行镖局”门口时,看到门口挂出“营业中”的牌子,门口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简单挤进店内,看到柜台处的赵洪远忙得焦头烂额;戴洛在耐心地向前来咨询的顾客讲解着;沈成等人在维持着秩序。这时,简单看到赵兰儿在跑前跑后地给顾客们沏着茶水,裴可可见状,立刻上前去帮衬着。

    “姐姐,您怎么称呼?也是爷请来的?”裴可可好奇地问道。

    赵兰儿笑了笑,说道:“我叫赵兰儿。”说完,示意了下柜台处的赵洪远,继续说道:“家父让我过来帮忙。”说完,对着顾客笑了笑,又礼貌地给顾客添满了茶水。

    简单走进柜台内,赵洪远连忙打着招呼,简单示意其继续忙。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怎么着,爷想进就进,你管得着?”

    简单走到门外,看到是昨日与高其山一起来的衙役,喊道:“来者皆是客!”然后又笑着向众人作揖道:“感谢各位捧场。”瞅了瞅衙役得意的样子,说道:“这位仁兄看起来面熟?如有事咨询可按序排队。”说完,指了指队伍。

    衙役轻蔑地瞅了瞅简单,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道:“我们老爷让我来问点事儿。”

    简单听后,朝店内大喊道:“沈成!”

    “在!”沈成应声来到简答面前,问道:“爷,什么事?”

    简单对着衙役笑着说道:“这位衙役老爷想咨询点儿事,不知道该站哪里,你去给他指引下。”说完,对着众人笑着说道:“诸位抱歉,小点刚开张,人手不够,望见谅。”说罢,又是作揖,随后转向店内……

    简单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了,安排裴可可去酒肆点了饭菜,这时赵洪远边擦着额头的汗珠子,边说道:“简掌柜,我统计了下,信镖占六成,物镖四成,据我猜测,四成的物镖里肯定也有银镖。”说完,从衣袖里取出一封盖着衙役大印的信封说道:“这是高县丞给您的信。”

    简单拆开信,看到里面没有客套话,全是一众的物什清单,简单笑了笑,说道:“赵掌柜,你合计下价额,按‘百中取五’记取镖资。”递给赵洪远后,继续说道:“往哪里走的镖最多?”

    “八成以上是大都方向。”

    简单听后,沉思了一会说道:“把王选喊来。”

    不一会儿,王选来到简单身边,简单抬头看到他满脸炭灰,笑道:“王兄,您这是钻煤窑了?”众人哄笑一番。

    简单示意了下裴可可,裴可可给王选取来毛巾,王选边擦拭着脸,不满地说道:“你又不让我露面,我只能在后院帮忙烧水。”

    “瞧把你委屈的。”说完,示意了下裴可可,裴可可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假头套递给王选:“给!”然后偷偷笑了起来。

    王选拿着假头套发着呆,简单笑了笑说道:“武不行,就来文。准备一个木箱子,但凡是寄往大都的‘信镖’,都由你来负责收纳,要分清‘轻重缓急’。”说完,想了想又说道:“哦,对了,可免费代写信,这个你在行。要记住,对于贫苦之人不许收费。”

    看了看王选戴着的假头套,人立马年轻了好几岁,反而有点让人不太适应。简单继续说道:“往后来往大都的信镖都由你来派发,按街道分好类别,这样能省些脚力和时间。”简单说完,看到王选兴奋地应诺完,赵兰儿上前给简单倒了一杯茶,偷偷地瞅了瞅简单,又羞愧地低下了头,裴可可见状,瞥了她一眼,咕嘟着小嘴。

    简单突然问道:“赵掌柜,婶子怎么样了?”

    “让掌柜的惦记,贱内药已经停了,按照您提供的菜谱按时吃着。”赵洪远答道。

    “记住,多晒太阳。”简单说完,看了一眼赵兰儿,继续说道:“兰儿如果愿意在这里帮忙,记得支付薪资。如果实在脱不开身,今天也得支付,不能白忙活一天。”

    赵洪远一听,慌忙说道:“简掌柜,万万不可,小女是来帮我忙,切不可发放薪资。”

    “如此定了!”简单坚持道。

    赵兰儿屈膝作了一个礼,婉和道:“兰儿谢爷。”

    裴可可听到简单的话后,又瞅了瞅赵兰儿羞红的面孔,撅着小嘴微愠道:“爷,我的薪资呐?”

    简单听后,对众人笑了笑,说道:“我这妹子倒是‘不偏不倚’。”众人哄然大笑,简单继续说道:“早给你记着帐呐。”

    下午,简单喊着沈成和裴可可走到高其山的府邸,偌大的宅门前一对半丈多高的石狮子,外观大气,身躯瘦长而有力。简单走上前,拍打着汉白玉的石狮子,感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有人怒斥道:“何人在此喧哗!”话音刚落,从门檐下走出一衙役,站在石质阶梯上,正怒目圆睁地看着简单三人。

    简单上前一步,微笑着拱手道:“高县丞喊我等至此,劳烦通报。”

    那衙役听后,用轻蔑地眼光打量着他们,厉声说道:“候着!”说完,便入府通报。

    简单看到沈成正满面青筋,攥紧了拳头,拍了拍说道:“不要为这等小人动怒。”

    过了好一会儿,在管家的指引下,简单三人走过正门,穿过垂花门。此宅虽不及安府大,但装修的富丽堂皇,青砖红瓦、亭阁小楼、池塘假山、花卉盆栽,十步有炬,五步有灯……

    进得会客厅,在互相礼让一番后,简单将镖资清单呈给高其山,高其山边看着清单,边皱着眉头,慢慢摸着山羊胡,又瞥了一眼正端直坐着的简单。将手中的清单往茶桌上一扔,淡淡说道:“简掌柜,这…镖资太高。”

    简单听后,看了一眼高其山,又盯着清单微笑地说道:“高老爷,暂且不论镖资,您且听……”然后示意了下沈成。

    沈成会意后,站起来,向高其山及简单作揖后,亢进有力地说着:“镖局戒律:‘戒住新开店房、戒住易主之店、戒住娼妇之店、戒武器离身、戒镖物离人、戒忽视疑点’。”正要继续讲解之时,高其山挥了挥手阻止道:“停…停!”说完,问向简单:“简掌柜,这是何意?”

    简单严肃地说道:“‘简行镖局’的戒律,只有久经战场的军人才能做到!‘简行镖局’实则在刀尖上舔血,只为赚取点薄利。”

    “这一万五千两不是小数目。”高其山说道。

    “以财资定镖资!如运输途中,一不小心了碎了一个花瓶,那都得由‘简行镖局’来承担。”简单又说道:“恒观历代局势,无论当下的大都是否变化,始终是较其他县城最为安全之地,而此时,去往大都的道路亦是最为凶险。”

    听简单一说,高其山怎能不知,无论改朝换代与否,大都还应是下个朝代的“大都”,而“武媚娘迁都”毕竟是个例。一旦发生战争,大都所受的损害是最轻的,毕竟国家的经济命脉离不开商贾。

    如继续在卢龙县,极有可能冒着被造反之人抄家的风险。在看到简单提出的一万五的镖资后,他并不感到多,毕竟要转移的资产有百万之余。他在故意试探着简单,如果简单收取的少,他则疑心会被饱其私囊。当然,他也不完全放心,早安排人在途中潜伏着。

    高其山佯装痛惜道:“哎,我这资产也没多少呀。”

    简单淡淡说道:“高老爷,您先合计着,下午还有镖车要运,小民得回去张罗。”说完,作揖后佯装离开。

    “且慢!”高其山说道。“成交!货已备齐,我待安排人去交接。”

    简单三人离开高府后,直接回到安府,吩咐道:“沈成,你挑选二十多个弟兄在明处押运,再安排十余人在车内守护,置于镖队首位,再安排一二人提前打探,以应不测!”沈成应诺后,立刻下去安排。

    下午时分,打着“简行镖局”旗帜的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地走在中心大街上,在抵达“简行镖局”门口时停了下来,简单跳下马车,看到王选在统计着信镖,走上前小声吩咐道:“王兄,你得跟随沈成他们去大都,你的任务是将收纳的信镖全部发放出去,大都的大街小巷要了如指掌,等我喊你方可回来。”

    说完,拍了拍王选,继续说道:“到赵掌柜处多领取点银两。在外多注意安全,收敛下自己的脾气。”王选点头应道。简单接着说道:“对了,送信之时有往卢龙县的信镖一并收纳着。”

    果真,在高其山安排的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一处别院,别院的主人是高臻。待把已经装箱完毕的物件逐一核对,收取了三成的预付金后,在王选的带领下,“简行镖局”的队伍向西城门处走去。

    出了西城门,简单小声地对着沈成说道:“在外多注意!”

    沈成答道:“爷,放心吧,我保证镖运安全抵达!”

    简单严肃地说道:“先保证人身安全!务必给我完完整整地回来。”然后又小声吩咐道:“待镖交接后,让王选跟踪着这批货物的具体去处,让他多加小心。”

    在城门外,简单临时搭建的茶棚,以茶代酒向诸位镖师壮行。简单看着远去的车队,心里在暗暗祈祷着,自己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将整个“简行镖局”交在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沈成的手里面。转身对裴可可说道:“回城。”

    简单和裴可可在中央大街上慢慢走着,欣赏着沿街的风景,这种古香古色的场景实在太富有美感,不禁感叹了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裴可可听后,愣怔地看着简单。简单看到一家杂货铺,径直走了进去,挑了一个银质发簪和一个银质梳子。说道:“来,丫头,试试发簪。这段时间着实辛苦你了。”

    裴可可高兴地把头伸了过来,然后照着镜子美美地看着。简单将银质梳子递给她说道:“这梳子交给婶子。”

    走出店铺,看到沿街菜贩多了起来,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围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简单拨开人群,看到一个与裴可可年纪相仿的姑娘跪在地上,衣衫槛楼,污头垢面,头上还插着几根干白茅,布鞋露着脚趾头。简单退出人群,问道:“这是作何?”

    “爷,她这是出卖自己。”

    “出卖自己?!”简单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