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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一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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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行镖局”经过一年多的经营,镖队的人数已经突破五百人,每天浩浩荡荡地穿梭于主要府都之间。地方官府、民族起义、绿林好汉及地痞流氓与“简行镖局”有着相互相依的关系,简单也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在其中不停地斡旋。陆陆续续在大都及附近的路府设立了七处分号。当然,“‘简行镖局’的快速发展与声势浩大的民族起义有着莫大的干系。”至少简单是这么认为的。但在外人看来,这取决于简单制定的“利润分配制度”,人人平等,按劳所得。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除了“晨练武,夜伏案”而有所学外,还要与各方势力群体的场合应酬,也慢慢地成熟了许多,亦或许变得世故了些。无论是“环境改变人还是造就人”,此时的简单对于这样的哲理问题丝毫不在乎。

    从去年令狐若一事后,“既没有大喜大悲看清自己,也没有大起大落看清朋友。”更没出现像郭长年所说的“不怕一而再,就怕再而三。”而那个幕后之人却是毫无动静,对于现在的简单来讲,反而最怕这样的风平浪静……在说到“朋友”时,是的,他有朋友,“只要不是真心想害自己的人,都有可能会成为朋友。”这是他一年多以来学到的生存技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简单渐渐地变得不苟言笑,在每天繁琐的事务中也淡化了对门景筠、冯秀儿、张全德和李连鹏的想念。内心深处反而更加的思念起家乡,那村、那宅、那人……想到这,他偷偷瞥了一眼身后紧跟着的正在说笑的裴可可和令狐若,快速地擦拭了下眼泪。想到昨日受高其山的委托,今天上午要谈论关于押送军粮一事,不禁加快了脚步……

    不知从何时起,“简行镖局”也有了自己的LOGO,一个简体的“简”字的三角旗插在店门口,在赵洪远多次的询问下,简单也没有说出令他满意的含义。简单站在镖局门口看了一会儿,又快步走向店内。赵兰儿赶紧上前屈膝作礼,把早早地给简单准备好的茶杯里倒满茶水。简单只是礼貌的轻轻扬手致谢,从一开始的恭敬作揖回礼演变成了习惯性的默许,并不是他的品性发生了变化,是因为在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下,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改变大环境下的“男尊女卑”的思想。

    赵洪远上前作揖后,简单也轻轻地扬了扬手,问道:“戴洛呢?”

    “刚随着沈成出去了……”赵洪远吞吞吐吐道。

    简单呷了一口茶,又问:“他俩人干嘛去了?”刚问完,看到赵洪远略有难色地小声说道:“又去逮关行之去了…”说完,叹了一口气。

    简单微愠道:“速速派人喊回!”说罢,接过账簿看了起来。

    裴可可和令狐若看到简单有点生气,也停止了打闹,帮衬着赵兰儿忙了起来。简单细细查看着账簿,问道:“关行之怎么又从柜上取钱了?”

    赵洪远一听,连忙走上前,双手捧起账簿看了看,说道:“掌柜的,是你允许沈成弟兄们……”

    简单将盖碗往桌子上用力一放,碗盖儿掉落下来,在桌子上快速转动着,愠怒道:“我是说特事特办!不是恣意妄为!”说完又后悔了,不该对赵洪远动怒。

    赵洪远惶恐地说道:“我…我…”还未说完,简单站了起来,赔笑道:“赵掌柜,我不是对您。刚才冒失,见谅!”说完,对赵掌柜恭敬地做了一个揖。

    赵洪远慌忙地阻止着,看简单的态度缓和了些,面有惭色地说道:“这事儿也怪我……”说完,又叹着气。

    简单恭敬地对他安慰着,这时,赵兰儿走到简单身边,突然跪下,在店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简单四下张望了一番,幸好没有外人在场。

    刚要扶起,赵兰儿便对着简单磕着头,“有话起来说,这事儿不怪你父亲。”顿时,手足无措,简单便给裴可可和令狐若使了个眼神,她俩愣怔了一会儿,慌忙上前架起赵兰儿。

    此时的简单心里十分地懊悔,满面愁云地看向赵洪远,只见他微笑地对自己摇了摇头,然后恭敬地作揖道:“小女一激动就不会说话。”看了看赵兰儿继续说道:“今日出门之时,贱内吩咐她,务必给简掌柜磕头致谢!”

    “致谢?!”简单迷惑地说道。

    赵洪远提醒道:“是的,一年前您给贱内开的药方……”未等简单张口,继续说道:“现在贱内身体已痊愈!感谢简掌柜的救命之恩!”说完,向简单恭敬地作揖。

    简单沉思了一会,拍了下头,说道:“对,对,半年前我还让你继续此药方。嗨,忙忘了,说明我这个郎中不称职啊。”又看向赵兰儿,温和地说道:“这一年多来,您父女俩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每日必是最早到店,风雨无阻。无论是掌管事务还是店面琐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亦早视您父女为家人。我简单何德何能,能有您父女俩的诚心对待,我应该谢谢你们!”说完,躬身做了一个拱手礼。

    裴可可接话道:“爷,我也想让你说与我听……”说完,两只大眼睛往外滚落着眼泪。

    “不敢说啊,你一个旁观者都哭成这样,如果对你说的话,那还了得……”简单说完,众人大笑起来。

    ……

    简单注视着眼前的神色慌张的关行之,呷了一口茶,稍微压制下自己的情绪,微愠道:“关爷,过的可好?”

    关行之瞅了瞅站在身旁的沈成,讪讪道:“谢爷挂记,小的挺好的,挺好……”

    简单淡淡地说道:“是‘花枝楼’的姑娘‘挺好’?还是你‘挺好’?”

    关行之之前听简单讲过“挺好”的荤段子,更知此时绝对不是诙谐之语。面有惭色地站着,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简单,又暗自埋怨着沈成,不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沈成低头小声说道:“不是我!”

    “欲人勿知,莫若勿为”简单厉声道。

    “我就去了几次!”关行之辩解道。

    “我相信你去了几次,但‘御利坊’里的关爷可是熟门熟路吧?”简单说完,看着他怏怏不服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如有余剩,‘花枝楼’你随便去,但这赌可是要败家的。”看到他刚要反驳,又说道:“你从军中出来,家人何曾得你一钱?”

    “是啊,老关,每次我回家探望之时,爷都让我给嫂子和孩子多带一些银两。爷都不让我告诉你。”沈成说道。

    “切~”关行之轻蔑地说了句,又不耐烦地说道:“在外拼死拼活,有这点儿嗜好也不耽搁走镖。”沈成看到关行之如此地怠慢无礼,使劲地给他使眼色,只见他轻蔑地歪了歪头。

    “这半年以来,关爷走镖可顺利?”简单反问道。

    关行之不屑地说道:“那是自然!”

    简单听后,哼了一声,说道:“那关爷好生歇息。”对着沈成和戴洛说道:“和我出去一趟。”说完,气呼呼地走出店门,突然又站住,沉思了一会儿,大声吩咐道:“停止月俸!”

    在路上,沈成和戴洛二人一个劲儿的哀求简单绕过他这一次,简单愠怒道:“狂嫖滥赌者,留不得!薄父母妻儿者,留不得;骄横恣肆者,留不得!不知悔改者,留不得!谎言连篇者,留不得!”

    简单突然停下,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冷静了会儿,说道:“期间我安排人私下里意会他,好令他迷途知返。怎奈还是这个德行!”看了看沈成,又说道:“半年多没走镖,你可知道?”

    沈成看着面前的简单,暗惊道:“自从将整个镖队交给自己负责后,他几乎不过问镖队的大小事宜。而关行之半年多没走镖一事,自己却从未听闻…这分明是告诫自己失职!”惶恐地说道:“爷,但凡有镖,我必是亲自送出城门!每次返回,亦是出门迎接!我明明看到他随镖队同行……”

    简单对着戴洛笑了笑,又轻轻拍了拍沈成的肩膀,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可要询问仔细喽……”

    ......

    高其山的府邸内,简单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旁边站着的管家唯唯诺诺,身后是沈成和戴洛在直直地站立着。前几次与高其山的会面都是在正堂内,这次是在偏厅。简单怀疑与门口停着的几辆马车有关系,从马车的规格上来看,来访客人的身份不次于高其山。琢磨之时,高其山便走了进来,简单连忙起身作揖,在一番客套下,高其山说道:“怠慢简掌柜了,正堂内有几个同僚在商议军粮一事,故此委屈简掌柜在此。”

    简单恭敬地回道:“高老爷您抬爱,只要是能为您解忧,小的不挑理。”

    高其山哈哈大笑道:“简掌柜,别客套了。”说完,又对简单附耳低语了一番,便跟随着高其山缓慢的步伐走向正堂。

    正堂内的来访者有四位,简单挨个儿见着礼,看到肥头大耳的赵都督傲慢劲儿十足,无暇他在属下面前高谈阔论,便若无其事地自顾喝着茶。

    “砰~”赵都督把盖碗往桌子上用力一放,喝斥道:“胡闹!”说完,高其山和几位县丞惶恐地站了起来,赵都督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一个个都是猪头!”轻蔑地看了简单一眼,又冷冷说道:“身系天下安危之重任,怎能托付于一个市井小民!”说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指了指简单,说道:“你……”高其山小声提醒道:“简单!”赵都督狠狠瞪了他一眼。

    简单听后,将刚要放在嘴边的盖碗停下,又不动声色地轻轻放下,慢慢地站起作礼道:“回知府大人,市井小民简单。”

    “据闻你亦帮官府押送货物?”赵都督冷冷地问道。

    简单看了看正站着的几位官爷,除了赵都督不认识外,正惴惴不安的几位县丞都是老相识了。刚才在偏厅内,高其山特意嘱托简单切勿透露走镖一事。他微微一笑,说道:“回知府大人,小民只给大都的周宣抚走过几次镖。”

    “周自真,周宣抚?!”

    “正是!”

    “押运的何物?!”

    “小民不知!”

    “押运到哪?”

    “小民不知!”

    “接收人总该知道吧?”

    “小民亦不知!”

    “一问三不知!”赵都督愠怒道:“那总该有你知道的吧?”

    “只知雇主!”

    “退下!”赵都督喝斥道。

    “小民告退!”简单回完话,作礼后走出正堂,给门口的沈成二人使了个眼色后,俩人便匆匆出府。刚出府门,沈成便骂起了赵都督……简单待他尽兴地骂完后,对着其二人吩咐道:“通知下去,近几日要回城的镖车一律不得进城,与城内的镖车都去二十里外的引水沟镇的养马场,那里会有人安排。”

    “啊?”沈成惊讶道。

    “爷,来卢龙县避暑的人都陆续回返,正是忙得时候。”戴洛紧说道。

    简单对他二人神秘地笑了笑。

    三人到了店内,赵洪远说关行之已经辞工,另外还欠着柜上二百一十六两银子。

    “这么多?!”沈成吃惊地说道。

    简单看了看沈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赵洪远吩咐道:“算我帐上吧。”说完,对着裴可可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