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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的“简府”内,人头攒动,他们手里持着明晃晃的兵器,个个怒目圆睁。简久同面无表情地站在月台处,看着手下将一个带着孔的木箱子打开后,径直走上前,捂了捂鼻子,轻蔑地看了看蜷缩在木箱里的戴洛,对着手下吩咐道:“我出去三日,待我回来再审,务必严加看守!如有意外,提头来见!”说完,看了看早已在一旁等候的管家,又说道:“一日一稀粥足矣,任何人不得再靠近。”
管家应诺后,禀报说马车已备好,简久同甩了甩袖子,大步走出简府。
在简久同的吩咐下,戴洛被关在一处漆黑的房间内,他上下摸索着身体,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无异样,当然除了肚子咕咕乱叫。他小心地站起,沿着墙壁探索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经过特殊改造过的“牢房”,空无一物。他寻摸到房门的位置,附上耳朵听了听,隐约传来阵阵的鸟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随即,一束阳光透过一个小口照射了进来,戴洛看到有一只手握着一个竹杯放在地上,竹杯被一根粗粗的麻绳拴着,他慌忙地跑上前,端起竹杯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时,竹杯被人拽了出去,“兄弟,再来一杯吧。”那人没有回话,将小口关闭上后,便匆匆离开。
戴洛闲来无聊,回忆着与简单相识一年多以来的种种事情,不禁埋怨起给他下达命令的人,如果早早听自己的,不至于像今天一样狼狈不堪。戴洛实在猜不透留下这个“后患”有何用,眼看着简单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变成了诡计多端之人。不禁苦笑着说道:“也罢,这个‘烫手的山药’就交与你来处理吧!”
在小黑屋里简直是一种煎熬,分不清白昼黑夜,整日浑浑噩噩,饥肠辘辘,发出脆耳声音的鸟儿,不知何时也停止了啼叫,悄无声息。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听到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赶紧摸索到门前,趴在门上仔细听着,仿佛有悲惨的呻吟声、急促的喘息声。
脚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一声“咔嚓”声后,门被打开,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手持着大砍刀,砍刀上正滴落着鲜血,那人做了一个手势,随即又过来两个人连忙搀扶着身体虚弱的戴洛,戴洛借着刺眼的月光,看到地上尸首满地,空气中传来阵阵血腥味。这时,隐约看到有人捂着自己的脖子,艰难地站起来喊道:“来……来人……”
其中一个蒙面黑衣人,上前捂住他的嘴巴,朝着那人的脖子又补了一刀,那人应声倒地。在七八个人的掩护下,将戴洛搀扶出了简府。走了好一会儿,那个蒙面人挥了挥手,搀扶戴洛的两个人将他小心地放在墙根。那蒙面人清点了人数后,又挥了一下手,蒙面人四处散开。那人四周看了看,又瞅了瞅戴洛,转身就走。
戴洛用尽全力喊道:“恩人留步!”看到那黑衣人停下后,也未转身,“感谢恩人搭救,还未……”
那黑衣人一挥手,笑道:“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刚要继续走,又说道:“对了,他说你自知去处。”说罢,便消失在黑夜中。
“自知去处?!”戴洛疑惑道。过了一会儿,倚墙站了起来,四处查看了一番,步履蹒跚地走顺着房屋的阴影走着。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戴洛走到一处民宅前停了下来,四处查看了一番后,从地上捡起一块小树枝,走到房门前,沿着门扇的缝隙伸了进去,过了一会儿,门闩被拨开,又四处张望了一番,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戴洛找到火折子,将一支蜡烛点着后,四处翻查着能吃的食物。
“寻吃食?”
突然听到一个人狞笑地说道,戴洛本来就身体虚弱,在听到此声音后,吓得蹲坐在地,抬起头看着简久同和几个人正站在门外。
“卑鄙小人!”戴洛愠怒道。
“这叫兵不厌诈!”简久同说完,对着门外的人打了一个手势,迅速进来两个人将戴洛拖出房门。又吩咐道:“华干留下,其他人回府!”
待将戴洛拖走后,简久同和华干细细查看着这三间民居,过了一会儿,华干说道:“爷,没异常之处!”
简久同没有回话,走到桌前端起蜡台,走到一尘不染的锅台前,用手摸了摸锅台上的一个墨点,对着蜡烛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上闻了闻,说道:“松烟!”然后将蜡台放在锅台上,说道:“将铁锅掀开。”
铁锅被掀开后,华干惊呆了,下面是一处幽深的洞口,洞口处有一个扶梯,华干正欲跳进去,简久同拦住了他,塞给他一个物件,对着华干点了点头。
华干笑呵呵道:“简少爷之前给小的玩耍过。”说完,华干一跃而进。
过了一会,华干喊道:“爷,下来吧。”
简久同沿着扶梯下去,看到是一处宽敞的暗室,里面有一张书桌,笔墨纸砚齐备。书桌后面是一个大大的书架。简久同走到书桌前,发现有一张山川地形图,上面详细描绘着山川河流、地理地貌、部落村寨、兵力布防等。简久同细细地查看着这张地图,虽不知描绘的哪里,但能看出是一张军事进攻图。
“东蛮地!”简久同情不自禁地说道,这是“天际”那边的境相地图。暗想道:“看来简单分析的是对的。”
华干不解地看向简久同,将一本书交至他手中,简久同翻看了一下,是一本“简繁对照字典。”走到书架前,又看到一整套快被翻烂了的“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日期是:“1993年8月第一版。”
简久同慌忙将手中的书扔在书桌上,对着沈成吩咐道:“将此处之物皆运回府。”
华干没有回话,突然说道:“爷,您看,有暗格!”说完,从里面掏出一本泛黄的小本子,华干将如手掌般大小的本子交至他手中,简久同翻看着,脸瞬时变得灰白,盯着手中的小本子吓得发呆。
“浑!”,一个足矣让简久同心惊胆战的名字,他是一个传说,号称“千面屠夫”,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几百年前的灭族之灾就是他的手段。看来,肖复良有了重大发现。否则,他不会主动现身。
华干在简久同耳边说着什么,他早已听不清楚,心脏加速跳动,两眼直冒金星,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华干赶紧上前搀扶着,十几年前他兄妹俩被简久同救助后,自己一直跟着简久同,对他如父亲一般尊重,这么多年来,从未见到过他如此地惶恐过……
简久同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回府!”
简久同一回到简府,对着管家吩咐道:“审讯!”刚走了几步,又说道:“令卢龙县的沈海一众,速速前来。”
管家一脸难色地回道:“老爷,沈海一众已在去往‘重信私塾’的路上。”
“谁下的令?!”简久同微愠道。
管家哆嗦着声音说道:“是简少爷,还有,郭长年及赵洪远父女正在正堂等候。”
“缓缓再审!不得给任何吃食!”简久同说完,便向正堂走去。
郭长年等几人一看到简久同进来,连忙站起来对着他作礼。简久同回礼后,吩咐管家上一壶好茶,又令丫鬟给赵兰儿拿了点点心。
郭长年走上前,恭敬地说道:“叔父,侄儿私自前来,请勿怪罪。”
赵洪远和赵兰儿听后,诧异地看向郭长年和年轻的简久同。
简久同和蔼地说道:“长年,你来得及时。”
“叔父,侄儿已将程序等人排往‘重信私塾’。”
简久同微微点头,赞赏道:“你比我考虑的周全呀。”
赵洪远站了起来,轻轻说道:“简爷,简掌柜说时局动乱,令鄙人一家前来大都拜访您。可鄙人之小女亦想去那偏远之地。”
简久同笑了笑说道:“赵掌柜不必客气,简单和我说过,他不忍让你一家去那吃苦,便托我在大都给你寻个好位置。”
“简掌柜的大恩大德,鄙人没齿难忘。鄙人亦心意已决,与简掌柜同处,心里踏实!”
简久同瞅了瞅赵兰儿,发现她一听到“简掌柜”的名字就一脸喜悦,随后,对着赵洪远寒暄了几句,便吩咐管家先好好安顿赵洪远父女,待明日随车队一同前往。随后,赵洪远父女作礼离开。
过了一会儿,戴洛被人拖了进来,看到郭长年正坐在椅子上,诧异道:“郭长年?!”
郭长年笑了笑,说道:“戴洛,在卢龙我可对你‘照顾有加’。”
戴洛没有生气,他也没有力气生气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两眼直直盯着桌子上香气扑鼻的饭菜,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不在你的世界好好呆着,来到这里有何阴谋?”
戴洛看着饭菜,他想交代完赶紧吃饭,使劲儿回忆了一番,颇感头痛的厉害,简久同上前查看着,并非是伪装出的。示意手下将他搀扶在饭桌前,他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戴洛边吃边说着,原来,在二十多年前,他和另外的两个女人,被一个蒙面人带出“天际”,按照他的命令,适应这里的生活及学习这里的语言。大概过了十几年,那人又带着他们去了偏远的困龙潭,却不知为何突然昏迷,待醒来后,四人又经过长途跋涉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来才知道那是北京。在那里又生活了几年。他发觉,在北京适应的时间比在这里要快的多,仿佛之前就接触过一样。
每到一个新地方生活,始终没见过那人,他不允许他们私自行动,每次接受命令都有特定的暗语。
说到这,简久同将一个小本子扔在他面前,他翻看了下,连忙说道:“就是这本暗语。”
“老肖是你杀的吧?”简久同问道。
戴洛摇了摇头,慢慢说道:“一年前,他亲自去了卢龙县,指派我找人试探简单一番,我曾劝他杀了简单,以绝后患。他不听劝,让我安心潜伏即可。”说着,端起水壶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这次的‘炸药’一事,是有人给我下的暗语。”
“是他给你下达的命令吗?”
戴洛又摇了摇头,说道:“那日我在‘天际’处,发现了暗语,按照暗语的地址,找到一个盒子,里面有一包炸药。”
“你们的世界在哪里?”
戴洛自言自语道:“我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使劲儿想了一会儿,便放下碗筷,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一边念叨着:“我的家……我的家……”
简久同看到他满头的大汗,衣襟已被湿透,便令人将他抬了出去,吩咐将送“牢房”门的送饭口打开,按时送饭。
简久同看了看郭长年,让他回去休息,明日一早随车队出发。在郭长年告辞后,简久同在正堂内来回踱着步,突然停下,警惕性地看了看门外,叹道:“老肖啊,怪我之前没有听你的,原来‘浑’真的还活着。唉,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