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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见过父亲的笑颜，尤其是在战争结束后。父亲的双眼，只剩一片死灰。
我心中的疑惑还未解答，出题者就已经消逝。我时常纠结，我到底该不该埋怨他们。
会有人笑我太天真，会有人赞我善良。只是，我知道，黑与白的世界，从来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哪怕，我天赋异禀，但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
万年后
“这节课我们讲的是玄史。万年前，十恶不赦的魔域之主发动对仙安院的战争。这场战役被后人称之为‘日月夺主’，这里的日和月就不用我多说吧。我们接下来要说胡就是重点，就是这场战役中青云君帝和其三位直属部下的作战方案，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打个魔域措手不及，屁滚尿流啊！就是······”
万寺月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眼都没瞧讲台上讲得正兴奋的白袍讲师，撇了撇嘴。
那白袍男子似乎是没看见这番动作，继续讲自己的。
“再说到魔域失败的主要原因啊，第一就是魔域之主狂妄自大······”
哐——
万寺月拉开椅子，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但奇怪的是，教室内没有一人觉得他很奇怪。
“呼——”他轻轻地倚靠在窗户上，望向窗外云雾缭绕的丛林，眼睛微脒。
“又出来了？”清扫的大爷收起手里的抹布，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颇有些好奇，“你就这么讨厌玄史？奇了怪了，按你们这种天之骄子不应该挺喜欢的？”
他轻轻地一笑，露出牙齿，“我只是不太喜欢魔域和仙安院的部分。”
“你说的是仙安院和魔域的‘日月夺主’吧？不应该呀，这一段写成话本的就不下千本，而且还是热销的。“大爷拿出一本泛黄的书，颤颤巍巍的手递了过来，“你瞧瞧，我小时候就特意攒下了几颗灵石就为了买一本。”
万寺月双手接过，翻了几页，客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边摇头边递回去，“我还是不大喜欢。”
“年轻人，现在，不只是灵力高就可以的，还是要多读点书，长知识。”大爷收起书，叹了口气，一副自己啥都懂的样子，负着手走开了。
万寺月咬着下唇，笑容里有一丝苦涩。
如果可以，我倒只想做个灵力枯竭的普通人。
万寺月沉默着，抬头。
许久，叹道：“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在门外站了大概一刻钟，这堂讲课便结束了。
“喂，万寺月。”短发男子耳边别着一条紫黑的流苏，脸上扬起爽朗的笑容，“你今天没听真是可惜了。之前的你没听我倒觉得没啥子，今天你没听老刘讲那个什么战的啊讲得贼有意思了！魔域之流还真是不堪一击！”
“是啊，魔域再怎么说也是邪恶的一方，我们可是正义。”万寺月笑着说。
“诶，你小子没听后悔了吧，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不过你先得答应我下午的实战课放水。”
“你可以出门左转，驾驭灵剑，到你的榻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啥意思啊。”
“做白日梦去吧你。”
“你小子也太没义气了吧？”
“那你可以试试我的义气。”
“哈哈，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啊，问你个事啊。”
“什么事？”
“就是那个事啊。”
“哪个事？”
“啧，你还不知道？”
“你说，你说说不定我就知道了。”
“就是下月，仙安院的学院会来招生啊。我看你，你是我们整个书院的第一，你肯定能拿下。”
万寺月顿了顿，原本的笑容也逐渐褪去，问：“什么学院？”
“还什么学院？肯定是整个仙安院的头头啊！魄清苑！”那人兴奋地叫道，“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啊！而且是当年青云君帝留下来的宝地啊！”
万寺月神色古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像你这种孤儿出身的，能进入两界的第一学院，那还真是天大的荣幸。”那名少年眼里满是羡慕以及狂热。
“嗯······”万寺月似若非若地点着脑袋。
还未说出下一句话，就被一旁走过的少年打断。
“万寺月，院长叫你。”男孩朝着他喊了一声。
······
“这是什么？”
万寺月拿起桌上的一包文档，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翘起二郎腿，将腰间的玉佩和流苏摆开，脸上扬起桀骜不驯的笑，如玉的手指挑拨着斗笠垂下的帷幔，语气里透露着所谓的上等人的骄傲，“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照这上面的做就行了。”
万寺月的目光停留在第一行上：寻找魄清庭万年来灵力充沛的原因。末了，双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和杀意。
“报酬是十万块高等灵石。”那人扬起下巴，不可一世的神态让万寺月皱了皱眉，“这么多的灵石，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是自然的，还得多谢大人赏识。”他将文档推回桌角。
那人挑眉，“不得寸进尺？这样还是真难得，照理的话不应该狮子大开口再敲一笔？”
“不，这很高，我很满意。”万寺月看了他，“而且大人也不缺我这么一个棋子，自然是拿不出闲工夫出来的。不过我还是有个要求的。
那人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万寺月。
“······”
良久，万寺月实在敌不过这炽热的眼神，认输道：“我可以先知道您的身份吗？毕竟我也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没什么安全感。”
那人沉默一会儿，突然笑道：“你用不着我告诉你。”
“毕竟，你也是有脑子的人。”
万寺月虽然脸上轻松，但心里对他的警惕程度又增加了一分，“依您的玉佩，似乎是仙安院的顶级掌权门派的刻纹。不过这我不大确定，毕竟只是书上的。”
“呵，尽信书不如无书？”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也是，我倒觉得你可不是个傻子，还需要我告诉你身份。”
“过奖了，小人粗鄙。”万寺月坐正身体，“只不过是因为太喜悦了，一时间没缓过来。”
实在没想到，才万年就得回去了，太快了。
“那就说定了。一月后，魄清苑内会招一批弟子，届时你只需要拿着我给你的推荐书应考即可。当然了，若失败了也无碍，还是会给你百来的灵石。”那人挑了挑头上的斗笠，起身走向门外，“相信你可以成功，祝好运。”
万寺月捏紧手中的烫金的推荐书，不觉得有什么荣幸的，更别提什么兴奋了，只觉得......是一份苦涩与矛盾，在心头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