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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舟生日这天,果然只有她和南渡两个人过。
南渡一大早起来把整个房子都大扫除了一遍。
沈轻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光可鉴人的客厅地板和一尘不染的家具,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
真的是捡到宝了呀。
“生日快乐,主人!”南渡手里端着一碗汤走出来,“奴这就去给您下面!”
“谢谢南渡!”沈轻舟讲话的声音也变得甜甜的。
沈轻舟嘴里嗦着面条,左手还不忘划拉几下手机屏幕。周岩给她发Wline说给她买了个金项链,还有欧诺一买的金镯子,今天都会送到家里,让她注意查收。
沈轻舟收到货拆开一看,才松了口气——项链整体纤细,坠子也很小巧,一点也不显眼,但是确实很好看;手镯造型简洁流畅,没有令人尴尬的暴富气息。这两个混蛋,什么金项链金镯子,说得这么俗气,害得沈轻舟忧愁自己要怎么戴出去见人。
沈轻舟正要把镯子戴手上看衬不衬肤色,抬头一看发现南渡正眼巴巴的瞧着自己。
“南渡~”沈轻舟把礼物盒子往边上一搁,“跟我过来一下。”
沈轻舟带着南渡走进画室。
“当当当——”沈轻舟把画架上的布掀开,嘴里还配着音效。
南渡看着眼前的画,拼尽全力,还是没能阻止眼泪落下来,眼泪实在是太重了,他的眼眶太浅,装不住。
原来主人昨天在房间里待了一天,就是为了画这幅画吗?
画纸上的南渡戴着生日王冠,闭上眼睛在许愿。他的面前是两根数字蜡烛,一个是2,一个是0,散发着暖黄的微光,让整个画面都显得温馨唯美起来。
“喜欢吗?”沈轻舟张开双臂。
南渡扑进她的怀里,吸着鼻子:“谢谢主人,奴好喜欢。”
“喜欢就好。”沈轻舟在南渡瘦削的脊背上摩挲了一下,“我和你呀,真的很有缘分,所以我想着给你补一个生日,你今年就委屈一下,跟我一起过,好吗?”
“嗯嗯。”南渡箍着沈轻舟的腰,不肯抬头。
“哈哈,怎么啦?”沈轻舟拍拍南渡的肩膀,“现在不怕羞了?前两天可是看都怕看我的呢!”
南渡嘤咛一声,头埋在沈轻舟的怀里不肯起来。
沈轻舟哈哈大笑,胸膛都在震动。南渡真的是她见过最害羞,最可爱的男孩子了!
所以说啊,人都是双标动物。
在沈轻舟心里,南渡撒娇就是可爱,谢宇撩拨人就是黏糊没男子气。
“真不起来啦?今天要在我怀里藏一天?”沈轻舟捏着南渡薄薄的肩膀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提出来,“我们还有真的蛋糕没有吃呢!”
说着门铃就响了。
“一定是送蛋糕的来了,我去开门。”
沈轻舟把门打开,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轻舟,生日快乐!”苏阿姨出声打破尴尬,“你爸爸说要来给你过生日呢!”
沈父站在门外,表情臭臭的,听见苏阿姨的话,只是“哼”了一声,倒也没反驳。
“谢谢苏阿姨,爸。你们来是……”沈轻舟手撑着门框。
“周岩不在吗?”沈父终于开了金口。
“不在,所以我都没准备吃的,要不我带你们去饭店吧?”
“怎么,你家的门我进不得?”
沈父也不是一直和女儿关系不好,前面“父慈女孝”的十几年,足够他了解沈轻舟一些的小动作的含义。就比如说现在,她手指搓来搓去就表示肯定有问题。她不让人进门,那么问题就在门里面。
“呃——”
“主人,是送蛋糕的吗?”南渡从画室里走出来。
糟了。
沈轻舟还没想出个合理的借口来阻止父亲发现南渡的所在,南渡自己就暴露了。
“这是……”苏阿姨扶着沈父的手臂,替他问出他的问题。而沈父则化身怒目金刚,死死瞪着这个从自己女儿房里出来的可疑男人。尤其是,他居然还称呼沈轻舟为“主人”?这是什么糟糕透顶的关系!
“爸爸,这是南渡。”沈轻舟并不擅长说谎,但是她也确实不想介绍南渡为她的奴隶。
“您好。”南渡躲在沈轻舟的身后惴惴不安,只敢露出半边身子。
南渡知道,眼前的老年绅士和挽着他手的女士就是主人的父亲和苏阿姨,他其实很希望自己能鼓起勇气站在沈轻舟的身边的,可是自己的身份确实低贱,有什么资格和主人并肩而立呢?南渡脸色惨白,在主人的父亲这样严厉的目光的注视之下,他对主人卑鄙的觊觎之情仿佛无处遁形。南渡此刻只能庆幸,自己是擦掉了眼泪,收拾好仪容才出来的,不然的话一定会让主人更加的难堪。
沈父突然明白过来,这个长得过于貌美的年轻男人,可能是女儿从人才市场合法购买的。但是合法他就能接受了吗?
“你怎么这么自甘堕落!”沈父出口就是数落,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女儿最新的作品画的是主奴恋情了,而且后面这几话都是什么狗屁?玩弄别人的感情,好玩吗?
沈轻舟低头不言不语,这件事确实是她理亏。
她家里从来就不买不养不用白奴,因为父母都是“高雅的艺术家”,他们坚决反对奴隶制度,他们是真正追求自由与平等甚至愿意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的朝圣者。
沈轻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人人生而平等,不分高低贵贱。沈轻舟虽然在画画这一方面一直都比较叛逆,但是在人权人格这一方面,她和父母的看法是一致的。沈父曾经还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虽然无法阻挡历史的洪流,但是我至少可以做到不推进它,我是绝对不会购买白奴,让那些奴隶贩子有利可图的!
所以沈轻舟虽然是为了救下南渡才买下他,此时在沈父的面前还是很不好开口解释。
“老沈,别这么激动,轻舟她是不会做糊涂事的。”苏阿姨推推沈父,“我们进去说,可以吗?做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我和你爸爸都累了。
“好。”沈轻舟从门口退开,让他们进门来。
南渡赶紧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摆放在沈父和苏阿姨脚下。
三人落座客厅,南渡去厨房里烧饭。
“轻舟,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啊?”苏阿姨主动问起南渡相关的事,给沈轻舟解释事情的原委搭梯子。
“刚满二十。”沈轻舟比了个“耶”。
“他……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
“是啊,以前受的伤,没人给他治,就落下病根了。”
“你为什么要买一个奴隶?”沈父在意的不是其他,他只在意沈轻舟购买奴隶的这个行为。
“您知道的,我不会做饭,想去人才市场找个保姆,碰到他,看他可怜,就买回来了。”沈轻舟简洁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
“所以是你搬出来开始他就到这里了。”沈父把手放在沙发扶手,看样子是要好好审审沈轻舟。
沈轻舟:“balabalabala……”
沈父:“balabalabala……”
沈父终于审问完毕,端起南渡中途送过来的茶水嘬了一口。
这还是父女俩这一年多以来第一次算是心平气和的讲这么多话,沈父又是心酸又是老怀欣慰。酸的是女儿现在这么乖全都是因为一个别的男人,欣慰的是,至少两人能正常交流了。
沈轻舟要是能听到沈父的心声,一定会优雅地做个眼球运动。要不是她觉得自己确实是理亏了,谁乐意在这里当陪客看老头子的脸色。
但是沈轻舟现在的想法就是,好好安抚沈父,让他开开心心地回去,不要给她找事。对付一个顽固的老头子,再加一个柔柔弱弱还喜欢用眼泪攻势的阿姨,沈轻舟每次都觉得身心俱疲,比她画十张画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