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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诸多事宜交给了陈无忧、上官清人和屠玉轩。
杨霄踏过霄天城大门,借用小蓝代步,踏上西行之路。
鲲离深海,是为鹏。
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乃天地之极速。
杨霄站在鹏鸟背上,双手背负在后,目视极遥远处,双目透露出回忆之色。
千山万水不过一息之间,天涯海角振翅可达。
这一路,飞跃了屠天城,引得一路百姓惊疑。
小蓝的体型,在妖族间也是极为庞大的,飞行起来,如同一地乌云,遮天蔽日。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多时候,在行人未曾发觉时,他们就已经消失。
西方甚至荒芜,绿意修炼消失,取而代之,是无极的黄土,风沙与寒冷。
路上的人影妖踪也变得越发少了起来,西漠除了两个地方吸引人外,再无一处可取之处。
一是,名动天下,威压寰宇,震慑邪妖的苦行山,被世人誉为星河终极圣地,青檀祖师一人,即可镇压半座星河。
二是,凶名赫赫,枯骨无数,仙凡莫进的绝龙谷,其内蕴含大恐怖,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只知进者必死,踏之无回。
极少有人知道,曾有一少年,进入了绝龙谷,并安全返回,顺手带回一截龙角,最后将其赠予了一个龙仙。
少年因此踏上修行之路,披荆斩棘,横扫各路天骄,最终登了上星河帝位。
临近古沙镇,逐渐没了修行者的踪迹,有的只有在霄汉混不下去,毫无斗志的浪迹之徒。
一座小镇映入眼中,小镇的环境颇为复古,泥土,石块建筑的房屋,周围枯树横立,有的被风沙掩埋,有的被岁月折断。
镇中颇为安静,凡人之躯难以抵挡风沙的侵袭,所以其中的凡人大多时候,都是待在自家屋子中,享受仅存的舒适。
“驾!”
突然,一伙骑马匪徒狂奔而来,他们面露凶色,腰佩大刀,目光中时而闪过一缕凌厉的杀意。
似乎杀人在他们心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有人给老子出来,听说古沙镇拥有一群沙漠捡尸人,富的流油,今日,我雷大龙就要打劫发一笔横财。”
骑马匪徒中,走出一匹高大的健马,马的主人,是一位硕壮大汉,右眼被纱布遮住,抽出大刀,对着镇内喊道。
与此同时,周围的匪徒四散分开,将整座镇子围住,亦有匪徒冲进镇中,将居民驱逐出来,抢夺家中财物。
冰凉的大刀,让大半居民丧失了抵抗之心,偶尔两个奋起反抗之人,也斗不过一群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镇中的人被赶鸭子一般,赶到了镇中心,围绕着他们懒以生存的老井抱头蹲地。
其中,有年如花甲的老人,有正值壮年的大汉,亦有牙牙学语的稚嫩孩童。
此时,杨霄正好到达古沙镇,将一切情况收入眼底。
古沙镇的凡人,一生都没有见过妖兽,除了几个年老的老人,甚至都不知道修行者的存在。
杨霄怕小蓝的身躯吓得众人,从天空落了下来,小蓝如平常一样,化作麻雀大小,抬着高傲的头颅,无视一切。
他从镇外走来,一身黑袍不染风尘,一缕黑发与风共舞,一道眼神使得百马哀鸣。
随着他踏进古沙镇,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叫人呼吸急促,心脏砰砰直跳,血液加速流动,心神忍不住慌了起来。
“什么人?”
异样的气氛,惹得匪徒的注视,他们看向四周,在古沙镇镇口处,发现赶路的杨霄。
飘渺的身姿,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长久的高位,让人看他第一眼时,就能感觉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兄弟不似凡尘之人。”
雷大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人群,大刀紧握手中,心神跳动不已,生命的本能,让他闪过一丝恐慌,仿佛有莫大的威力即将降临。
年少时,雷大龙曾外出游历,遇到一位寿元枯竭的修行者,并得其传承,只可惜,那位修行者在教完他修行之法后,就离开了人世。
没有师傅的指点,雷大龙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也不过刚刚突破凝海境。
这点修为虽然对杨霄不算什么?可在古沙镇,在西漠,已经是了不得的存在,虽不成说称王称霸,但足以吊打一方,混着富裕的小日子。
“尔等可杀过人?”
杨霄一眼看出雷大龙的修为,但对方的问题,他并不想回答。
修行者也是有等级的,如他这般,高傲是应有的姿态。
“杀过如何?没杀过又如何?”
雷大龙露出忌惮之色,越是高傲,越证明有真才实学。
一时间,未看破对方的实力,他也不敢乱动。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个老妇人站了起来,痴痴唤道:“霄儿,你是霄儿吗?”
两行情泪由心流出,老妇人伸出苍老的手掌,微微举起,似乎在抚摸杨霄的脸颊。
容颜虽变,但杨霄依然在老妇人身上看到吕姨的影子。
二十年,相当于凡人五分之一的人生,岁月足以改变很多,最重要的便是容颜。
“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蹲下。”
一旁的匪徒拎刀走向吕姨,作势欲劈。
突然,匪徒眼前闪过一道黄光,本该在古沙镇前的杨霄,出现在老妇人面前。
大刀落在杨霄背上,却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弹起,坚硬的大刀裂成两半,半截刀尖穿破匪徒的喉咙。
嘶!
数百匪徒倒吸一口冷气,哒哒哒连退三步,握刀的右手,行走的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
雷大龙更是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作为修行者,他自认可以瞬杀匪徒,可以如此轻描淡写,一丝法力不露的杀人,他做不到。
杨霄没有管匪徒们,伸手握住吕姨的手掌,轻声道:“吕姨,我回来了。”
“真是你,霄儿。”吕姨伸手摸向杨霄的脸颊,“这么多年了,相貌没有一丝改变,还是当年那样的英俊,刚才姨差点没有认出来。”
她的声音带有颤意。
杨霄含笑说道:“姨也会变得年轻的,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接你,让你跟我去享福。”
吕姨摇了摇头,看向他身后,道:“老爷子没有回来吗?”
杨霄沉默了,吕姨喜欢老爷子是众所周知的事,可老爷子早就离开星河大陆,去了哪里,连他这个做孙子的都不知道。
更别说带着老爷子一起回来。
他道:“快了,你跟我走,很快就会等到他的。”
吕姨年纪大了,要是不愿跟他离开,他也没时间照顾对方。
很有可能,下次再见面时,对方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不得已,杨霄只能编造一个谎言,先把人接到霄天城再说。
“大人,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就在这时,雷大龙颤声说道,刚才的一幕,实在吓坏了他,如此恐怖的实力,雷大龙自知不可能打过突然闯入小镇的年轻人。
“离开,你们想去哪?再去下一个地方打劫吗?”
杨霄冷哼一声,释放出一缕气息,压在匪徒们的双肩。
他的修为足以睥睨仙人境,特殊情况下,斩杀仙王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虽只有一缕气息,但对于匪徒们来说,如同神魔降世,天塌地陷,毁天灭地之威。
砰砰砰!
一位位匪徒跪地不起,双膝之处传出咔咔之声,鲜血顺着裤腿流出。
其中,雷大龙承受了九成压力,整个人趴在地上,凶狠的脸被埋在土里,任由他如何挣扎,身躯也都不了一丝。
“吕姨,你说该如何处置这些人?”
杨霄走到一旁,握着吕姨的手,搀扶后者。
佝偻的腰背,难以想象,没有他和老爷子,吕姨是怎么过了二十载。
吕姨面露犹豫,她不过是一个老妇人,见过的最大场面,就是看屠夫宰杀牲畜,如何决定这般大事。
“杨小哥。”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呼声,一位跟吕姨差不多年纪的老人站了起来。
杨霄在此人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相貌,记忆中思索一阵,温声道:“原来是古二爷。”
一别二十载,多少昔日的面孔,皆以变老。
不入修行,终究是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纵使是修行者,也只不过比常人的寿命高一点。
古二爷叹了口气,悠悠说道:“想不到杨小哥还记得老夫。”
杨霄记起一段往事,含笑说道:“怎能不记得,想当年,我可是经常到你老家中去玩。”
古二爷露出喜悦之色,目光落在匪徒身上,眼中闪过凌厉的光芒,道:“既然如此,老夫就直言了,这些匪徒,我曾听过路人说过,是方圆万里鼎鼎有名的夺命大盗。
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杨小哥若是有能力,请帮我们除掉他们,为周围的百姓清除一害。”
此言一出,匪徒们浑身颤抖,趴在泥土里的雷大龙,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想要反抗,全身却像中了定身术一般,丝毫不动。
“祸乱一方,罪该万死。”
杨霄冷哼一声,声音化作涟漪,朝四方散去,所过之处,匪徒像是失了魂一般,倒底不起。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杀起低级修行者和凡人来,已经不用太过血腥的手段。
再说,此地多是老人和孩童,不易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