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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听说还生了一对子女。”
这就意味着华容多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弟弟。
“好的,我知道了。到了相府之后,切记注意言行。毕竟那里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新的战场。”华容深呼吸了一下:“天色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翌日一早,华容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睁开眼睛之时,尹妈妈已经在笑着望着她。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虽然有些吵闹,这一觉睡得却是很好。
杜若一脸喜色道:“小姐,你说得果然没错,这些绑匪真的放了我们。刚才已经通知我们可以走了。”
看来越北确实守信。
“那我们收拾收拾就走吧。”华容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繁霜,你再看下包袱里有没有缺少什么东西。”尹妈妈像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紧张。
繁霜打开随身的包袱查看了一下,向着尹妈妈笑着摇摇头,示意没问题,尹妈妈这才长舒一口气。
“尹妈妈,是什么东西?”华容有些不明所以。
尹妈妈附在她耳旁低语,华容恍然大悟,不禁感叹太师的爱女情深。
“外公可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华容虽然没有见过老太师,但是她觉得必定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慈祥?繁霜你说呢?”杜若吐了吐舌头问向繁霜,话中之意不言自明。
尹妈妈嗔怪道:“这丫头,若是在太师府你还敢这么说吗?”
“小姐,太师在朝时义胆忠肝又雷厉风行,满朝文武无不敬重。只是夫人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这才没了往日的脾性,更像你说的慈祥的老人了。”
晚年丧女,这种痛华容懂,也不愿再追问。
“好了,我们走吧。”四人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至屋外,方见一群人黑压压地围着一个人在说着什么。
华容远远望去,中间的那个人正是越北。
算来也是朋友,便想着和他道别再走。正巧越北也看到了她,冲她一笑。向众人挥了挥手,众人四散而去了。
“这是怎么了?他们也走了?”杜若问向尹妈妈,要知道昨天这群人还凶神恶煞地对着他们,今日却作鸟兽散。
“如何?”越北跑过来向华容问道,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愉悦。
“你真的解散了游侠派?”华容有些难以置信。
说放人就放人,说解散就解散,玩过家家似的。
“本公子说话算话。只是委屈了我这群兄弟们了。”越北有些难为情,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哥,忽然要解散了,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是委屈了。”华容还有半句话没说:“跟着你委屈了。”
“解散了,他们肯定很难过。”越北望着兄弟们的背影喃喃道。
一想到刚才宣布解散时大家长久的沉默,那通红的眼睛,和那接二连三的确认,心中不免伤感。
华容想安慰他,可是看着那群人逃也似的轻快背影,她觉得唯沉默能表达她此时的心情,无语。
“你也觉得吧?”越北看着华容感同身受的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嗯?嗯。”最终还是把声调归到肯定的去声上。
“小姐,我们该走了。”尹妈妈不敢和这个有绑架前科的人多待,想着小姐的安全,还是早出发为好。
华容点头,便向着越北道:“后会有期。”
“你们就这么走?”越北问道,然后笑了笑,用手指着身后的马车向着华容道:“马车还给你们。”又说了句:“里面的东西我们什么都没动。”
“你们不是劫匪吗?怎么还把马车还给我们?”杜若小声嘀咕道。
“盗亦有道!”越北倍感骄傲地迸出四个字。
华容抿嘴笑,看着尹妈妈说道:“我们走吧。”
“哎,我也要去都城,要不我送你们吧。况且,你们赶车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会把你们带到地方。”越北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自己做主了。至于赶车的人为什么离开,他没有说。
“那就有劳了。”华容也不推辞,有马车没车夫,寸步难行。当下引着尹妈妈三人向马车走去,越北看着她淡定的背影松了一口气。耸了耸肩,也往马车走去。
“小姐,还是要留心些。”待坐定了,尹妈妈在华容耳边小声说道,杜若和繁霜也赶紧点点头。
“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
华容舒适地倚靠在绵软的枕头上,随着越北扬鞭的那一声“驾”闭上了眼睛。尹妈妈、杜若和繁霜却不敢掉以轻心,都正襟危坐,时不时看看窗外。繁霜不时帮华容拂拂滑落在额上的头发,让她睡得舒服些。
“杜若,繁霜,你们要打起精神,不到相府都不能松懈。知道吗?”
“知道了,尹妈妈。”
其实到了相府,可能更要打起精神。
谁都知道,但是谁都没有说破。
以后的路,慢慢走吧。
位于凉城的太师别苑,一位头发已然花白、穿着月白长衫的老人在小花园内慢慢踱着步,他双手负于背后,不时望着紧挨花园的窗内出神。
那是一间布置得格外精细、格外用心的闺房。
就在几天前,他的小孙女儿还在里面弹琴给他听,柔柔地喊着“外公”。
“太师。”一个男人恭敬的声音打乱了老人的思绪。
“说吧。”容煊转过身,望着下跪之人。
男人仍低着头:“回太师,最新消息,小姐已然没事了。游侠派解散了,越北亲自护送小姐去京城。”
容煊的脸上闪过不易觉察的笑容:“好。所有人要紧跟小姐,直至她平安到相府,不能有一点差错。必要之时,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太师!”
在容煊的“退下”二字落地之时,男人已经没了身影。
“容立,你说,我放容儿回京城,是对还是不对?”容煊接过管家递来的清茶,岔气氤氲。
“小姐想回去,太师就由了她吧。”容立道。
“是啊,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容煊喃喃道,可是在他心中,容儿永远都是那个可爱贴心的小孙女儿。
“老爷,我们有很多人沿途保护小姐,为什么不出手呢?”容立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容煊转头又向窗内看去,目光落在那幅画上。那是华容临行前一天找画师画的,说要给外公留个念想。
画上的她穿着翠色裙衫,娇俏玲珑,眉眼含笑,望着她的外公。
“容儿要经些风浪,才能好好地活在那尔虞我诈的京城。”
“我老了,不能陪她一辈子。”
容煊不再说话了,怕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愿意让她回到京城,回到那个她阔别已久的家。如果她以后顺遂,他便也能安心了。
京城里的另一间装饰考究的书房里,一个衣衫华贵的男人正看着一本书。他虽已不再年轻,但从面容上可知年轻时候也是个俊朗人物。
“老爷,少爷把游侠派解散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激动地边跑边说,都忘了行礼。
“什么?李管家,你说的可是真的?”男人眼睛放光,一脸的不敢相信。
“是真的老爷,我们终于不用替少爷善后了。”李管家不住地点头,老泪纵横。
想他正正经经的一个管家,这么多年做的净都是不正经的事。要不高薪招募绑匪跟随少爷,要不就是威逼利诱受害者为少爷善后。最重要的是还不能让少爷发现,更不能让江湖中人知道少爷的身份。
男人连说了三声“好”、连拍了三下桌子仍掩饰不住激动:“李管家,你听着,好好统计一下这么多年给少爷找来的人,给每人都准备一笔丰厚的报酬。告诉他们,这是他们应得的!”
“老爷,这数目不小啊。”
“比起他们身心受到的伤害,值!”
“是,老爷!”李管家颠颠地跑了出去,时不时拿衣袖擦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