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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有人对妆镜画眉(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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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一个月,阿姒终于托人在绣庄找到了一份绣活做。

    而又在一年前,绣庄突然接到了一个奇怪的活。来者是芫旸京镇国将军府的一个嬷嬷,说是要为府内二小姐寻一个教习女红的绣娘,报酬自然十分丰厚,不过,前提是绣一朵玉兰花给那二小姐瞧瞧。而且,只要愿意送去图样的,皆会给一两银子打赏。

    玉兰花,史姒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玉兰花是她最擅长绣的。绣了送去便有一两银子,这实在是划算。

    于是,史姒便绣了玉兰图样给那嬷嬷送过去。没想到,没过多久,那嬷嬷居然告诉她二小姐偏偏看中了她绣的玉兰花,提出让她去芫旸京做沈二小姐的绣娘。

    史姒自然很难答应,因为她还需要有阿宝照顾。可那嬷嬷听了她的难处后,居然说不碍事,让她同弟弟一块带去就行。

    史姒欣喜不已,她从未出过南州城,自然是希望能去都城看看的。况且阿宝也能一起去,他才那么小便能见见世面,对他以后,必是有帮助的。

    她希冀阿宝长大后会是个有出息的人。

    史姒日日清晨都会教阿宝读书写字。她小时,她阿爷就是在泥土上拿着树枝教她,因为那时她家穷,买不起纸墨笔砚。当时就是因为她识字,她才会被医馆收为医女。

    阿爷在世时曾对她说过,他们家的先祖以前可是在楚国当过大官的。即便后来家道没落,子子孙孙亦不可连读书写字都不会。

    不过,因幼时没有纸笔上的操练,史姒的字写的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她两年来每月都会省下一笔钱,专门用来买纸笔给阿宝练字。

    而对于念书识字,阿宝一直是孜孜不倦的。

    阿宝的乖巧懂事让史姒很是欣慰。她已有十九岁了,早该是嫁人的年纪了,两年前阿爹拿着玉坠子去找她,怕也是想让她嫁人了吧。

    可如今带着阿宝,她已然不想嫁人了,更何况愿意娶她的人少之又少,因为谁要是娶她谁就要帮她一起照顾阿宝。史姒又不是长得倾国倾城的人物,所以,没人愿意娶她。

    将军府的一些嬷嬷知她待人温和,且会读书写字,又有一手好绣活,皆是想给她做媒。可没人劝得动她。她就打算这么拖着拖着吧,反正她现在已是一个老姑娘了,也没在怕的。有了陈娘的经历,对于别人的指指点点,史姒觉着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的好。

    想起陈娘,史姒又觉着叹气,阿宝才那么小,便没了爹娘,即便有她这个姐姐,也总会有觉着难过的时候吧。但这个孩子从未表现过些许,面对着她,阿宝总是笑着的。

    “姐姐。”

    阿宝似是听到了她的叹气声,睁开眼,喊道。

    “姐姐把你吵醒了吧,阿宝。阿姐没事的,你接着睡。”

    阿宝却是摇摇头,道:“姐姐是不是做噩梦了?姐姐总是睡得不踏实,需不需去看一下大夫。”

    “阿姐真没事的,不需要看大夫,小毛小病阿姐都能治的。阿姐以前可是医馆的医女呢。”

    “阿姐总这样说……”阿宝嘟囔说,“还有,我已经长大了。阿姐莫要再唤我阿宝了……我叫史钟。”

    阿宝的话倒是引来史姒的一些想法,阿宝的确不小了,再和她睡一床不好。沈二小姐心善,愿意提供给她一间房来给他们姐弟二人,府里的其他丫鬟、嬷嬷很少会有这般待遇的,她肯定没脸再要求沈二小姐给她腾出第二间房来。况且沈二小姐已到了出嫁的年纪,二小姐一嫁人,她这个教习绣娘在沈府内必然无用了。

    她想着应该再过一年半载的,便可带着阿宝回南州了。回家后,她得去祭拜一下阿爹阿娘、得找人修缮一下早已破败不堪的房子、得把阿宝送去私塾念书,对了,还要去看望一下林椀……

    “姐姐?”阿宝看她不答应自己,又喊道。

    “好的,阿宝,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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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府。

    屋内青花壶型灯照着雕花檀香木桌上的一盘棋。棋局变化莫测,黑是浓墨般铺开个天罗地网,白是白雪般积落得蓄势待发。棋盘上黑白交错,像是疾风骤雨来临之时,表面上黑云白雨相互交叠勾勒出张扬与猛烈来,暗地里却是更有心机的筹谋。

    执白棋者,长相温润,容貌恰似个小生,可落棋的老到却让人绝对不敢相信这人的容貌可与心机相匹配。白衣染上了点点烛光,黑眸里似是一片骄阳似火,落棋间,似是运筹帷幄,似是胸有成竹,却又谦和有礼。

    执黑棋者,红衣胜火,额间几点红色拼凑出一朵娇弱的花来。男子身子斜靠着桌面,看似慵懒,眼神却是全神贯注。若细细看,便能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因此时,虽黑棋虽有大获全胜之势,可只要白棋稍稍走动几步,黑棋便会节节败退。

    公子戈将手中的黑棋抛入胭脂红釉莲纹棋瓮中,笑道:“衡琳,你又赢了。”

    “公子的棋艺日益渐长,已是让在下赢得越发艰难了。”白珩摇头道。

    “那还不是赢不了你。芫旸京之人虽知你善诗赋,却不知你更善棋,日日与我博弈,你怕不是难逢对手,厌了我吧。”许戈打趣道。

    “棋局不过游戏罢了,何必当真。世人皆道,善棋者善布局,其实不然,棋者,如何能与当权者相比?不过就是小巫见大巫罢了。”白珩端过一旁的茶,润润喉。

    许戈起身,来到书案边坐下,执笔,却开始画起画来,边道:“再过几日,便是千秋节了,梁皇已有五十,他已经按捺不住了吧。也不知,这回千秋节,他又布了一个什么样的局。”

    “梁皇打着五十岁诞辰的幌子,盛情邀请大楚和东虞的公主皇子、高官大臣,怕是谋了一个鸿门宴。楚国的云和帝姬、二皇子楚宴,东虞的吏部尚书魏樊风以及太子许司晗,哪一个不幸遭难了,都可搅动如今三国鼎立的局面。”说着,白珩朝公子戈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