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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我饿了。”阿宝扯扯史姒的袖子。
史姒知道阿宝很少主动要吃食,想必是真饿坏了。若非许司晗突然出现,此刻他们应该到了郁舟城内该吃吃该喝喝才是。
“阿宝,再忍忍——”
“吃这个吧。”车帘微微掀开一角,花壶酒将一小方油纸折着的东西递了进来,“红豆酥、冷了些。”
史姒原想拒绝,但看阿宝盯着那红豆酥的眼神,便也不忍心了,顺势接了下来:“谢过世子了。”
她将油纸打开,递给阿宝,却听花壶酒道:“还是大人吧。”
“什么?”史姒看他,随机又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让她依旧唤他大人就好,无需唤他世子。
花壶酒并未料自己为何说出这稀里糊涂的话来,干咳了两声:“无事。”说着,便放下车帘。
史姒透过车帘缝隙看外头花壶酒的身影,思虑一会,还是掀开车帘对他道:“世子,礼不可废。”
花壶酒扭头看她,并未说什么。
史姒一时被他看得语无伦次,便指指阿宝手里的红豆酥:“世子哪儿买的?”
“大方镇。”
他三个字噎的她抿抿嘴,她当然知道那是大方镇上的红豆酥,只是不知他何时买的。她之前怎么没看见有卖红豆酥的。
她默了会,说:“其实……不止是红豆酥,一路以来,也谢过世子了。”
“无妨,本就要去南州。”花壶酒声音依旧冷冷淡淡。
“所以何故现在还要跟着我们回了怀姜镇?”驾马车的景杨忍不住嘲讽道。
若非燕绥世子执意留下来陪同史姒安全见到宁王,太子也不会把他派来驾马车,提防着花壶酒会不会趁他们不备把车内两人给带走了。
花壶酒神色依旧:“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他本答应了许戈要把人安全送到,即便如今许司晗突然把人拦下,他也不能这般轻易就相信许司晗的话。
景杨哼了一声,倒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知晓分寸,旁边这冷面闷葫芦便是以后的燕隧君。燕隧君称号虽名存实亡,可终究有些分量。
也许,太子肯让花壶酒一路相随,便是在探视这人高低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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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日落,照的男子眉心之痣更加瑰色。
“谢大人,宁王在外——”
小厮的话还未说完,许戈已步入房中。
谢潇胥缓缓起身,行礼道:“宁王这般火急火燎,有何贵干呐?”
“已在这怀姜镇停留了一天,太子还不回?”许戈直言道。许司晗清晨便不见踪影,说是去四处走走,实则定有猫腻。
谢潇胥低头笑说:“太子殿下想去哪儿走亦或是想停留多久,哪是小臣管的了的?”
“也知你不会说。”许戈收收衣襟,坐下,“谢二。李绪谋逆,连累谢家三族被杀,这背后原由,便是你投奔东虞之目的吧。”
谢潇胥倒也不恼不怒:“殿下说这些是何意啊?”
“许司晗明知李唤想杀你,却还是保你性命,看来,你是个有用之人啊。”
“宁王谬赞了。”
“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许戈眼中转为厉色,“许司晗要的不是东虞皇位那般简单吧。他想要的是整个汉原,嗯?”
许司晗并未趁此与大梁结为盟友,又完全不顾虑大梁、大楚百年来的姻亲之交。他看似是在给楼楚捅娄子,其实更是在给一个大梁、大楚设下一个圈套。但凡梁楚其一动了攻虞的心思,便给了许司晗一个吞并他国的理由。
战火纷飞,便无人再管君主是否正统,百姓要的便只是个平安。
谢潇胥眼光一闪:“大梁未起内乱,汉原三国如今依旧安定,皆有太子之功劳。宁王莫要信口雌黄啊。”
“楼楚尚掌权,汉原自然还不可大乱。”许戈语声冷淡,“谢二,本王猜得没错吧。”
谢潇胥还未答,门外却传来声音。
“楼相于我东虞劳苦功高,宁王不该说这些诋毁之言。”来人正是许司晗。
许戈站起:“太子既然回来了,明天可否启程了?”
“没想到宁王这般归心似箭,孤还忧心宁王抵达定金之时会近乡情怯。如今看来,是孤多虑了。”
许戈平静道:“当来者必至,有何惧。”
“那就好。”许司晗微微点头:“对了,孤在返回途中,遇上宁王逃跑的侍女,就顺便将人带来了。宁王赶快回去看看吧,莫让人等急了。”
许戈随着许司晗未落的话音,眸光一转思量到了她,快步朝外走去。
绿衣随风,带过一路尘。
他少有的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