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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孤独,只有愿意深根在这座城市的人,才知道。
地铁站,步调一致的人群,
食堂里,熙熙攘攘排队打的饭同事,
黄浦江畔,车水马龙的喧嚣。
到底有多少,可以缓步走进你的心中?
过眼云烟。
深夜是漫长的,还好熟悉的孤独,陌生的床。
今晚,她找了条被子,半垫半盖,在落地窗边躺下。
风雪作陪,难以入睡,往事历历在目,只是物是人非,早已湮灭。
高考失利,叫她错失了985或211。
上海应技大成了最终的归宿,头顶落差感,她被发配到了上海边缘的一个小镇。
读完了四年本科。
最后,还是没听辅导员的话:回南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打猎一个好男人,结婚生子,完满一生。
别人说的再多,也没用。
留在上海,做白骨精女性,未尝不好。
大学的四年,她与王佳莹、孙赵鹏、徐理也收获了坚不可摧的友谊。
四人相识于老乡会,情谊加深于互助占座,就那么简单纯粹。
大学毕业后,他们全留在了上海,追逐着各自的梦想,不知疲倦。
清溪留下的理由,很简单:与孤独相伴的,有时候,也是自由。
冬日,冷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烧不干净的柴火味道。
女白领们衣着清凉,一个冬天,感冒循环播放着。
若有人轻轻呓语:“囡囡,当心点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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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经理,有人给你的花。”四楼电梯口,保洁曹阿姨。
清溪诧异,满是疑惑,保洁不识趣的大声,又重复了一遍。
“哦,麻烦阿姨了。”她顺手接了过来,拨弄了几下玫瑰,找不到卡片。
保洁阿姨,嘻嘻地笑着,站在原地。
“阿姨,这是谁送的,有印象么?”清溪退回两步。
“一个小伙子,电梯口,物业不让他上来。我就搭把手,带了上来。”
“谢谢侬。”
早上,来的早,四下依旧无人。
她再三确定了,找不到送花主人的线索,顺手将花,放在了空桌上。
花,并不稀奇。
送花人,一大多是高调的,希望人尽皆知。
而,今天收到的,可以归为无主花么?
早上的公式:洗茶杯,泡咖啡,打开电脑,看各种邮件,有序又有节奏,接着给大家开晨会,总结昨天,布置今天任务,循环反复。
今天,清溪的思绪有点乱,总会胡思乱想,将这束花和某人联系在一起。
但是仔细品品,不见到本尊,又知道是谁呢?
姑娘年轻的时候,不都是个个笑靥如花,一帮男儿追逐身后么?
邮件一:来自汪浩
各位,早上好!
从即日起,欢迎@黄诚加入唐人支付,担任资产清算部经理。
希望各位在年末,梳理好新一年的工作计划,积极配合好资产清算的工作!
邮件二:来自黄诚
各位,早上好:
与君共勉,同进同退!
接下来是数封,各个部门领导的恭贺邮件。
清溪,合上了笔记本,按揉太阳穴,昨天失眠,不免哈欠连连,是不是还在做梦?
他的出现,搅乱了她的生活。
接下去,是不是每天,都会像怀春的少女一般,巴望着邮件中,出现“黄诚”这三个字?
如果一个忽然消失了九年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办?
她以前回老家,都希望能在街头巷尾遇到他。
从出生到最美好的豆蔻,是一起长到的发小,更是青梅竹马的他。
这些年,她很少做这样的春梦了。
最美好的童话故事,若只有王子和公主。
没有其他人---远走的父亲、妹妹,还有妈妈婚姻的第三者---黄诚的妈。
那四人,最好统统消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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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大鹏。”孙兆鹏那头有点吵,嗓门自然提高了八度。
“怎么了?”清溪闭着惺忪的眼,浅浅打了个哈欠。
“早上,我让人送的花,拿到了么?”
“啊?!”
“上回我生日,喝醉了,和你告白,说,如果...你,如果你...四十岁还没嫁人,就让我娶你!但是,我这几天,想不通呀!不对啊?为啥非要等到你四十岁呀!三十岁也行呐!”孙兆鹏的嗓门越来越大。
清溪捂紧手机,深怕同事听见,起身,站到楼梯间里。
“可我,可我...没有答应你呀?没有...这样强买强卖的。”
“呃,老同学,这点机会都不给啊?从大学你就单着,眼下,咱们快毕业四年多了,你总是这样不食人间烟火,叫我,叫我.......我可怎么办呢?”
“大鹏,我们公司有的是姑娘,改天,我可以介绍一位给你。花,你下次别送了,太傻了,我会被笑话的,不说了...我这边,晨会要开始了,你还是好好直播卖货吧!”啪,赶紧挂掉。
清溪忽视了像公司楼道、卫生间、茶水间这种地方。
是最最最容易,被别人不小心听到的。
其实,就刚刚,在五楼,黄诚将新办公室里的杂物,扔到了五楼的楼道垃圾桶。
当他轻轻放下手上的杂物,那熟悉的声音,被楼道放大了数倍。
最终,他选择不声不响,压低皮鞋摩擦地砖的声音,大步离开了昏暗的楼道。
因为,他还没想好...
是不是,该:hi,你好,李清溪,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