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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多虫蚁,林间更甚。
偏偏这些夏日款的苗族服饰都露腰身,青禾看着又被咬一口的肚子,有些苦恼,决定还是穿回襦裙。
她将从蜃楼带出来的那套红色襦裙找了出来,问妇人借了洗衣工具,并询问何处能洗衣。
“部落里面的那条湖水是供日常饮用的,圣女若想洗衣,便出了部落往前走上一刻钟,就能看到一条小溪了。”
青禾道了声谢,便动身了。
林间树荫很多,能挡住大部分的太阳,较比外边儿还是要凉快一些的。
没过一会,她便听见一阵潺潺的水声,很是悦耳,她连忙提起裙摆疾步跑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水,估摸着是从最高处的山顶流下来。
指尖轻轻碰了碰溪水,很是清凉。
她见四下无人,便也不急着洗衣,先是脱了鞋子,赤脚进入小溪玩耍了一番,很快,赶路的燥热便一一散去了。
等她玩尽兴之后,便坐在岸边儿,小腿以下都浸入水中,然后将襦裙从盆中取出开始浣衣。
这个时代还没有洗衣粉等物品,虽然有肥皂,但是肥皂的产量很少,一般都是供达官显贵使用,拿来洗衣服实在是不切实际。
比较常用的方法便是使用草木灰,用民间的说法叫做“淋灰水”,草木灰放在竹筛上面然后兑水,淋下来的灰水直接拿着洗衣服,这算是这个时代的一种‘洗衣粉’。
但是桑海城的人们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临近海域,有许多的海产物,类如贝壳,他们会将草木灰和贝壳灰混合使用,比较前者会洗的更干净一些。
青禾将衣服淋上草木灰和贝壳粉后,便摊在木盆里,拿着木棍敲打衣服。
突然她感觉到后背处有一种冰凉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传来,这个未知的东西甚至还在她身上蠕动。
她一瞬间便想到是何物了......
蛇!
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虽说蛇类近视,一般不会攻击不动的生物,但是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青禾尖叫一声,便急速跳起来将蛇摆脱出去,拿着木棍朝着蛇用力砸去,却被其轻巧躲过。
是一条两根手指粗细的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朝着青禾急速爬来。
青禾连忙后退,不知所措。
就在她无助的时候,一根树枝突然飞射而来,钉在青蛇的七寸位置。
青蛇挣扎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青禾抬起泪眼朝着树枝飞来的方向看去......
一名黑衣男子正半坐在枝丫上,面具将他的脸全部罩住,只能看到一双凌厉的眼睛和紧紧抿起的薄唇。
“谢谢你救了我。”青禾蓦地笑开,眼泪犹挂在脸上,楚楚动人。
穆辞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态,这次救她之后,并没有隐去身形,而是让她发现,他轻启薄唇,淡声道:“无事。”
青禾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裙间的灰尘,仰头看向那人,问道:“此处深山,平时少有人烟,你是何人怎会来此?”
这人穿着打扮不似常人,青禾知晓巫族近些年来一直在遭受来自各方势力的打压,以及依附秦国的阴阳家追捕,所以常常隐于深山,鲜少入世,可是此人游荡在巫族部落外边不远处......
青禾略含警惕。
“我......”穆辞几次三番想要将口中的‘游侠’说出,可是心底总有个声音不断地撕心裂肺的喊叫着,阻止着他,最后他顺着心诚实答道:“是个杀手。”
“你是来杀我的?亦或者我的亲朋好友?”
“不是。”
青禾听了有些放松下去,她身上穿着巫族服饰,可见这人也已猜到她的身份,对方既然否认并且又救了她,可见只是碰巧路过,并不想与巫族有什么冲突。
她嫣然一笑,又问道:“那你杀的人里坏人多还是好人多?”
穆辞垂下眼帘,略微思考了下,答道:“坏人。”
“那你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青禾慢慢踱步上前,来到那棵树下,“你的手好像在滴血,你受伤了?”
穆辞抬眼看向手掌位置,昨天与隐蝠之战中,他不慎被隐蝠的铁爪刮伤,因他一向懒得处理伤口,所以伤口愈合的很慢,方才着急救她,血便又开始从内流出。
他毫不在意道:“无碍。”
青禾略微挑眉,双手背后,“你救了我,我报答你,你在此等着,我回去给你拿伤药膏。”
说着她便转头朝着部落的方向跑去,刚跑两步又停了下来,冲着树上喊道:“我还没洗完的衣服,拜托你帮我看一会啦。”
看着青禾逐渐远去的背影,穆辞微闭起眼,轻轻摸了摸脸上的面具,随后便是蓦然一笑,笑声清朗犹如甘泉。
但是许久没再由心笑过,所以嘴角咧起的弧度有些诡异。
他想重新认识她,以他本来的面目......
青禾疾步跑回部落,便去帐篷屋内寻找药膏。
她记得之前石兰有给她把生活用品准备的很是齐全,可是就连预防虫蚁的药水都找到了,治疗外伤的药膏却是怎么也没有。
她轻轻咬起下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外边一个正在织布的女子,“这位姑娘,不知道你可有治疗外伤的药膏?”
女子微微一笑,“自是有的,圣女若有需要,待我回屋去取。”
不过片刻,女子便拿着一个红色的小药瓶出来了。
青禾接过药瓶,双手合一,连忙道谢。
随后她便要朝着部落外边跑去,女子连忙拦住她,“圣女,还有一会儿便要开饭了,你此时出去作甚?”
“我......”青禾支支吾吾道:“我在外边发现一只受伤的小兔,我想去给它包扎一番。”
女子听后笑开,“圣女善心,不若等上一会儿吧,外出打猎的人就要归来了。”
青禾推辞不开,便讪讪同意了下来。
如女子所言,没过多久,外出打猎的男子回来后,全部落的人便都坐在了昨日跳《踩堂》舞的桌椅上,青禾被他们请入上座,她推辞不了便坐了上去。
“我们今日打猎看到了大祭司的信鸽,信上所写,大祭司还有五日的时间便可归来!”
“到时候在圣女与大祭司的带领下,我们巫族便可以不用过上这种四处迁移的游牧生活了。”
......
青禾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她攥紧衣角。
不知道那人怎样了,她这么久没回去,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原地......
青禾轻咳几声,小心翼翼问道:“我能将食物带去浣衣的溪水旁吃吗?我因为着急回来,衣服还放在那里没有拿。”
众人沉默几息后,一位男子豪爽道:“圣女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时需要问我们的意见了?”
一人带头,剩下的人便都附和的笑起来。
青禾略微松了口气,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谢谢你们。”
一位巫族女子上前帮助青禾将桌前的烤肉装进篮中,还将一节骨哨挂在青禾脖上,“圣女去吧,若有危险便吹响骨哨。”
青禾再次道谢,便挎着木篮子朝外走去。
远远地,她便看到一个黑色身影怀抱着一柄长剑,背靠树干而立。
青禾招呼一声,冲他摆了摆手,便提起裙摆小跑过去,待来到他跟前,才拍着胸口顺气道:“抱歉,方才耽搁了些时间。”
穆辞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少女因为小跑,脸颊有些微红,眼睛却闪着点点星光,很是耀眼。
青禾将篮子放下后,便拿出一节绷带去溪涧沾了沾水,给他轻轻擦拭手掌上的血迹,“你这个伤口不似其他部位,这手掌位置需要活动的次数很多,若不涂上药膏,很容易反复开裂。”
穆辞喉咙微微动了几下,才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应声,“嗯。”
青禾给他处理完伤口后,便将药膏在他手掌上涂抹开来,随后用绷带绑起,系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谢谢。”
青禾环住膝盖,朝他莞尔一笑,“不必言谢,你救过我,况且...我觉得你很熟悉,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
穆辞心间微颤,低垂下眼帘,敛去神色,强作镇定道:“是吗?”
“是呀,他的名字叫阿辞,是我很好的朋友。”
少女停顿几秒,又问道:“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知晓你的名字?”
穆辞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少女却蓦地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哦对!你是个杀手,名字是不可以随意透露出去的,那我以后就叫你......”
“大侠吧!”
穆辞微微抬眼,“为什么要叫我大侠。”
青禾微咬下唇,思考着回答道:“无论是何身份,你都救过我,那便是我的侠。”
听到少女满脸认真的说着这话,穆辞心间微烫,有种酥麻的感觉微微荡开。
他微微偏头过去,强作镇定。
青禾将篮子拿过来,一打开便有一阵肉香传来,“大侠,你用过饭了吗?”
“没有。”
青禾笑了,“那便一起吧。”
篮子中的烤肉分量很足,竟有半条野猪腿!
青禾拿出小刀将烤肉片片切开,随后将其中一片插在刀上,递到穆辞唇边,眉眼弯弯,“带了两把,这刀你用。”
穆辞轻抿了下薄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青禾,状若平常,其实心底已是波涛骇浪。
他敛去神色,微微启唇,将小刀上的肉片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