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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寂静无声,散步、闲逛、追忆。
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她的心间,冰凉无味。
珍妮卡什么也没想起,她的爸爸奥康博士和妈妈已经远离了她的现实,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孤身一人,还是并肩作战。
如果硬要与她不可分离,已经结为一体的,就是金天了,金天,呵呵,这个大笨蛋,大傻瓜,色心四起,又呆又愣,蠢猪头。
“啊切!谁在骂我?”金天打了一个喷嚏,轻微地晃了晃脑袋。
这座岛的联系完全与外界隔绝。
珍妮卡回到栖息所,看见黑濯石,因为自己今天下午冒犯她的话而脸红,也许,她也是为自己好。
凡是待在死地岛上的人必须具有极强的忍耐力,而她既然选择了它,就势必要执行下去,不管她的能力暂时是否具备。
“对不起,石头姐姐!”珍妮卡真诚地道歉。
“用不着……”黑濯石冷酷地看了珍妮卡一眼。
“……”珍妮卡心冷冷的,慢吞吞地退回到自己的床位。
黑濯石高大地矗立在窗边,冰冷地吐了一口气,嘴里含着丝丝蜜,舒展眉头,露出百合般绽放的笑容。
珍妮卡心里很不是滋味,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扭头凝眼看去,是黑濯石冷冰冰的深邃的眼眸,她就像一朵冰山红莲一样,让人不可触碰,美丽冻人。
珍妮卡凝视着黑濯石美丽的眼眸,被寒得彻骨,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眼眸里的另一个自己恰好是自己的倒影,卑微而渺小。
但珍妮卡却期望着成为那样漂亮孤傲的人,甚至抱以瞻望和仰慕的姿态。
要是自己像她那样漂亮,那么自己就不会因为自己外貌的缺陷而产生一丁点儿不自信和卑微感,行动起来也会更加大大落落。
她也许会成为她那样具备优秀指挥和部署能力的领导者。
“珍妮卡!今晚的月色很美啊!”泥沼潭子张嘴道,泡下安眠助神的药茶之后。
她身上裹着粉红色的浴巾。
“我没有心情……”珍妮卡回应道,眯上眼睛,准备入睡。
尽管金天给予她承诺,说过他喜欢她,要陪伴她一起渡过困难与艰难险阻,但是她依旧很怕,对于死地岛的未来很是恐惧。
“小师妹,不能睡觉,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啦?”泥沼潭子说,“快起来!快起来!”
“我真的很累了……想睡觉了!”珍妮卡蒙上被子,一头栽下。
“你什么事情这么累啊?那明天吧!”泥沼潭子偷偷地跳下来,一骨碌钻进珍妮卡的被窝里。
“真的一秒……睡得真快。”泥沼潭子温暖地躺在珍妮卡的身旁,暗自使坏。
“明天早上,哈哈。”泥沼潭子掠过珍妮卡安谧的睡意,浅浅的酒窝,小小的微翘的嘴巴,像蝴蝶般扇下来的眼睫毛,红红的带着愠意的脸颊,心想,像小孩子一样,难怪,我都一口一个“小卡”、“小师妹”地叫。
“像洋娃娃一样软萌萌的,抱着真舒服,好软啊!”泥沼潭子心里嘀咕着,“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体香吗?脸粉嫩嫩的,好萌,好可爱!”泥沼潭子凑过鼻翼,轻轻嗅闻珍妮卡身上的气息。
金幽灵看向泥沼潭子,心里困惑道:“好猥琐……”
珍妮卡睁了睁眼睛,感觉身体被什么禁锢着,一双手软软地躺在自己的腰际,一双雪白的大长腿夹着自己的一条腿,牢不可破,侧过脸去,竟然是泥沼潭子,“……沼,起来了!”
“喂,你醒了?”泥沼潭子柔媚地起身,呼吸了一口气,像极了一条软绵绵的小蛇,懒懒的。
“你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珍妮卡问,带着奇怪困惑的目光。
“我喜欢睡在你旁边啊,以后我们一起睡吧!”泥沼潭子说。
“……为什么啊?我不喜欢女的!”珍妮卡说。
“我就是想缠着你,”泥沼潭子诱引着说,“我也不知道原由啊!以后必须跟我睡,不然的话……我就天天缠着你。”
“沼姐姐,你怎么了?没发烧吧?”珍妮卡奇怪地说。
“没发烧啊!”泥沼潭子说,“你呀你,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抱着特别的舒服。”
“原来……你是把我当玩具熊抱了……我不是小孩子!”
“以后,我保护你吧!”泥沼潭子说,“真可爱,乖,摸摸头。”泥沼潭子附上她柔软的手掌,温柔地摸了摸珍妮卡的头。
珍妮卡感觉到这一幕又重演了,曾几何时,泥沼潭子才对自己这样做过。
只是她所说的话与今时今日略微有些差别而已。
但是她绝非不知情这个泥沼潭子是由人派来的“影子”,安插在她身边成为眼线的人。
而真正的泥沼潭子早就被人下药迷晕,在死地岛上不知所踪。
张楠以为真正的“死地岛”是称之为死地的地方,可没想到这里竟然也会有仙境。
微风戏谑着低垂着脑袋的紫色桔梗花,他仿佛听到了蝙蝠洞里传来的幽光幻梦。
当打着手电筒,走近下一处“景点”的时候。
他拴上安全套索徒手从弧度成九十度的索道上直直滑下。附近山谷间的水流瀑布直泄而下,声势浩大。
一不小心,他就有可能埋葬于山谷间,躺进谷底,与零七八散的石块为伴。
大片大片的紫藤萝花在崖边盛放。
游船白鹭青烟,一切都很美,他借用灯塔照射而来的光亮,已经不自觉地联想到了白天这里是怎样的一幅景象了。
但是——白天这里有士兵值守,平常人是不能够进到这里的。
他宛若听到了春天已悄然而至,布谷鸟声清脆,桃花初放,李花、杏花,相继绽放,在迢迢樱花林间,与星河相映,灿若云霞。
身临其境,歇坐石板路,珙桐树花开胜似白雪,如白鸽放飞,顿时间,夜晚中,弯月如钩,星罗棋布,安宁与闲暇揉碎了整片天地,乃至整片光阴,死地岛上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什么烦杂俗事。
死地岛竟然让人感受到莫名的春意萌动,正是怪哉奇哉!
当死地岛灯塔的光又照耀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心中的雪花在坠落,像某个时分,他目睹过的流星雨一般璀璨划过。
“足翅烧着白线的竹象向那片竹林飞去,
盘桓的塌秧,
洒下的是我的缪斯
头管捆着白线的竹象在那片竹林里回旋,
栖迟的月亮
洒下的是我的缪斯
缪斯啊?缪斯啊
竹象在哪里
恐怕被你捉了去
蒙住了眼睛”
当欣赏目睹到向来被世人所称之为“死地”的地方,竟然也会存在着这样的世外天堂,张楠于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小时候母亲经常在留声机中听到过的法语爱情诗歌。
竹象,法语名又为Bambou,dou,多么动听而美妙的名字啊!
突然,他拉紧了系在腰际旁边的安全索,灯塔的光芒照来,一个夜里值守的士兵发现了他的非法闯入,于是一个扇动着螺旋桨鬼魂的直升飞机盘旋而来。
如果他是死地岛夜里神出鬼没幽灵的话,那么眼前这架要他命的直升飞机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了。
“盏灯喂饱了杉树
温暖了黎明
蝉鸣在响着?天上星在闪着”
他哼唱着诗歌,怒骂着!
遥远的故土的歌声正在催眠他,使他慌乱的心安定下来,以不至于手脚无措,失去规章与法度。
一盏一盏灯连成一个夜?孤寂的夜?苍老的夜
星月白?飞蛾撞到灯盏外?母亲的心隔在宫墙外
“星罗棋布,无限灯塔,扫射光波,如五线谱弹奏心事,夜走钢索,紫红色天幕,坠毁。”
张楠终于吟唱完毕,顺利从索道上滑下悬崖底部。
一颗心停落,鬼知道他在唱什么!
但是那首来自于故土的歌,却是给予他心灵镇静安抚的一剂良药。
直升飞机上的士兵打开机翼两侧乃至前方探照灯,都一无所获。
“果真这家伙是幽灵,我就说是灯塔那里值守的人搞错了嘛!怎么可能会有人徒手从索道上顺利滑下。”
“那不是幽灵,你仔细看看,大哥,幽灵怎么会有人形还有面貌呢?”
“估计是我看错了了呗!”
士兵与坐在另外一个副驾驶上的士兵交流着。
“我们再观察一会儿,下面肯定有人,我说的不是索道那里,而是悬崖底部……”副驾驶士兵道。
“怎么可能?”起初的那一个士兵觉得匪夷所思道。
“我明明看到索道上没有任何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可是这样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能表示那个人技艺高超,绝非善类。”
“是死地岛上原来就有的士兵吗?”
“我不清楚。”
“等明日吧!给那个夜间幽灵一丝喘息的机会。”“我们现在索道那里做一个记号,明天再来查看的话,关于悬崖下面究竟有没有人存在的谜底就水落石出了。”
“OK!”士兵觉得有理。
停在悬崖边儿上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获得这口喘息的机会的话,那么一旦身份暴露,来这里的筹谋与计划一切就都泡汤了!
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来这里一趟,以身犯险,落得个狼狈。
尽管“紫藤萝断臂崖”这里一定存在着什么不寻常的秘密,但是一旦被灯塔值守的士兵发现了,他将从死地岛上什么也得不到,更别提怎样逃出死地岛上布下的天罗地网了。